第106章 求情和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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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萬鈞要替死的話,徹底的引爆了薛萬徹的感情。

    他們兄弟五人,就萬鈞和萬徹兩人關係最好。

    當初,父親薛世雄,因為天時不利,戰敗之後,直接病死幽州。

    那時,天下大亂。

    南邊是竇建德,西邊是李淵,而幽州自薛世雄一去,則徹底的落入了羅藝的手中。

    二人想要扶棺回鄉,也因為道路不通而最終作罷。

    隻能將父親葬在幽州,投入羅藝的麾下打拚。

    相互扶持,好不容易從亂世,走到現在。

    戰場沒有要了兄弟二人的命,反倒是太平盛世即將到來,大哥卻要送命,替人去死。

    這怎麽能成?

    薛萬徹也從來不覺得,這世上,有誰的性命,會比哥哥的命更加的貴重?

    因此,一邊驅使著重傷的身體,使勁的拉扯自己的兄長。

    一邊,用哪個仇恨的目光,看著蜀王李恪。

    是他。

    一切都是他的錯。

    若不是他的要挾,兄弟二人,也不至於去做埋伏人,這種齷齪的蠢事兒。

    哥哥此時,也不至於陷入了漩渦之中。

    一旁,跪倒在地的薛萬鈞,也是長歎了一口氣。

    能活的話,誰有願意去死呢?

    可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這件事兒,已經不是簡簡單單打一架,或者有人被謀殺,這麽粗糙的事兒了。

    因為這已經涉及到禁軍,“玄武門”,和親王的生死了。

    一旦蜀王喪命,深度參與其中的自家兄弟二人,也絕對難活。

    與其兩人同赴死,還不如用自己的賤命,換弟弟一條生路呢。

    “你閉嘴!”

    “也給我跪下!”

    嗬斥了弟弟一聲,薛萬鈞強迫弟弟薛萬徹,跪在了自己的身邊,再次說道。

    “蜀王真的罪不至死。”

    “還請壯士三思再三思!”

    一旁的薛萬鈞,說的異常的懇切。

    整個人的心思,也沒有絲毫的遮掩,就是想讓李安手中的蜀王李恪,活下來。

    可已經下定決心,今天就要奔赴西域的李安,不認為誰更高貴。

    更加不會顧忌,區區一個親王的性命?

    男兒膝下有黃金。

    之前的交手,已經讓李安看出,這兄弟兩人,也是豪傑一流。

    更不就不是什麽擅長於鑽營的人。

    現在,這樣的人物,居然為了一個狗屁親王的性命,雙雙跪下來求他。

    真真的演了一出,什麽是封建社會。

    這就讓李安,更加的不爽了。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麵帶苦澀的薛萬鈞,凜然說道。

    “你說他罪不至死,難道我就最該萬死不成?”

    “我甚至都不認識他。”

    “今天也是第一次上值,第一次踏入皇城。”

    “那你到時說說,我究竟犯了什麽罪?”

    李安這話一出,薛萬鈞頓時張口結舌。

    誰都知道,此人沒有任何的錯誤。

    可被蜀王厭惡,就是最大的錯誤。

    這種理由,連自己都覺得可憎,這麽可能說服的了這個人?

    一時之間,想不到任何理由的薛萬鈞,頓時心情沮喪。

    念及這件事兒的後果,整個人瞬間就垮了下來。

    見到兄長突然萎靡,跪在一旁的薛萬徹,也是心中大急。

    他深怕哥哥一命換一名的提議,被這人接受了。

    結果導致兄長喪命。

    也顧不上嘴笨,連忙開口說道。

    “有罪沒罪,誰說的清楚?”

    “還不是皇帝吹什麽風,下邊的人就怎麽順風怎麽飄了。”

    “我們離開幽州,已經好多年了。羅藝在幽州造反,幹我們兄弟什麽事兒?”

    “就因為這事兒,我家沒少被人使絆子。”

    “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裏,跟你打一架。”

    “你手你的那麽憎恨你,你說你有罪沒罪?”

    聽到弟弟大放厥詞,薛萬鈞頓時心頭一急。

    你若是激怒此人,手掌一鬆,就能直接送蜀王下地獄。

    到時候,地獄的路上,也會同樣多兩個姓薛的小鬼兒。

    這事兒能亂說嗎?

    因此,他連忙捂住了弟弟的最,再次高聲說道。

    “壯士恕罪。”

    “以壯士手上的功夫,天下之大,哪裏都可以去的,為什麽非要想著殺掉蜀王呢?”

    “他死了不要緊,但是皇家的顏麵要緊。”

    “即便是他確實該死,但是皇家為了自家的威嚴,也是絕對不會放過壯士的。”

    “到時候,就不是一兩個人追緝了。”

    “而是全天下,都開始針對你,各路大軍,共同圍剿你。”

    “任你手段通天,也難以脫身。”

    “更何況,此事是會連累家人的。”

    “壯士,不過蜀王一條命而已,何苦為了他的命,而丟掉自家的性命?”

    “我薛萬鈞認為不值。”

    “所以,還請三思,饒過蜀王一命。”

    饒他一命?

    饒他一命,我胸中的怒火,要如何平息?

    更何況,就算是我饒了他的性命,這睚眥必報的爛人,豈會善罷甘休?

    這樣的話,對我,對我身邊親近之人的威脅將更大。

    讓人看穿了我善良的本質,豈不是告訴這滿世界的虎狼,這裏有肉,還是鮮肉。

    等著盼著他們來吃?

    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由他人掌控,是李安,絕難容忍的。

    雖然李安,現在有了呂布的武勇。

    再加上神兵的話,比呂布還要強上幾分。

    可畢竟沒有經過戰陣的曆練。

    對於戰場的敏感,跟這些沙場老卒相比,還是頗有不足。

    既是請教,也是試探。

    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李安不動聲色的問道。

    “你篤定我會死於亂軍?”

    這話一出,不光是薛萬鈞,就連薛萬徹,杜君綽,也沉默了起來。

    個人的武勇再過強悍,也難以抵擋大軍的侵攻。

    若不是這樣,麥鐵杖也不會死在高麗的河畔。

    羅士信也不會以兩百人堅守洺水城,力竭被擒。

    可這事兒,現在卻不能說出來。

    若是激怒了此人,讓他隨手捏斷蜀王的脖子,豈不是自己找不自在?

    一行人對視一眼,全都閉口不言。

    看到幾人的沉默姿態,李安頓時了然。

    這話說的有些歧義,難怪幾人會沉默不語。

    隨後,李安尋思片刻,抬手一指薛萬徹,再次開口問道。

    “若是讓你,單槍匹馬,和軍士廝殺,最多可以戰勝多少人?”

    我?

    看著李安的手指,薛萬徹左看看,又看看,甚至是往旁邊又跪了跪,那手指依然堅定不移的指向了自己。

    沒跑了。

    就是讓自己說呢。

    當初,兄弟二人扶柩南下,沒少和亂軍衝突。

    因此,這種小點的戰事,可以說的上是輕車熟路。

    半點都沒有多想,薛萬徹直截了當的說道。

    “若是烏合之眾的山匪,單人獨騎,衝擊千人也是手到擒來。”

    “殺光可能困難點,但是殺散卻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若是亂軍,就沒有那麽輕鬆了。”

    “馬力足夠,有個五六匹換乘的話,殺散五百人一樣問題不大。”

    “但是正規軍,就難說了。”

    “戰鬥的話,是要看訓練度的。”

    “差強人意的,和亂軍也差不到哪裏去。”

    “但是精銳的士卒,結成戰陣,就算是隻有五十人,急切之間,也難以拿下。”

    “非得用水磨功夫才成。”

    如數家珍一般,回答了李安問題的薛萬徹,不禁有些詫異,隨口憨憨的反問道。

    “你問這個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