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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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放過我們?”
“哈哈!”
“老崽種,你這可就說錯了。”
來人一臉猙獰的靠近了,被戰馬壓的不能動彈分毫的突厥人。直接抬起大腳,一腳踩在了彎刀的刀刃之上,斷絕了這人所有反抗的心思。
然後,另外一隻腳,這才踩在了他的手腕之上。
之後,鼓起全身力氣,使勁往下一踩。
“哢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荒野之中,又是一聲絕望的呼喊。
而來人,直到這時,才放下了警惕,重新回歸了惱怒的模樣。
猛然飛起一腳,重重的踢在突厥人的小腹之上,將那人踢的,如同蝦子一樣弓著抽搐了起來。
他這才憤怒的罵道。
“叫你著狗賊追我!”
“叫你這狗賊射我!”
“你們這些突厥的狗崽種,為什麽就不能乖乖的在鄜州城下去死?”
“反倒是和朗將口中的漢奸勾結,篡奪了鄜州城。”
“害小爺的不世之功,灰飛煙滅。”
“隻能在這荒野上,和你們這些狗超的日羊佬拚命!”
“你看看老子這張老臉!”
“被風吹的娘老子都認不出來了。”
“去平康坊,恐怕都會被舒都知給趕出來。”
“這一切都是你們這些日羊佬害的。”
說著,這人義憤填膺。
“砰!”
又是一腳踢了出去。
踢罷之後,猶自不解氣,繼續踩著那人的脖子罵道。
“你們為什麽就不能老老實實去死呢?”
“要是全都死在鄜州城下,老子的爵位那是十拿九穩。”
“可現在,誰知道兵部的那些大爺,認不人你們這些日羊佬的人頭功!”
這人氣咻咻的還要再踢。
冷不丁,遠處的同僚開始呼喝了。
“喂,小公爺!”
“差不多得了。”
“你要知道,主上可是挺討厭淩虐他人的。”
“給他一個痛快,趕緊過來!”
遠處的戰場,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
天色還早,等回營之後,差不多還要奔赴另外一個戰場,哪裏有空,在這裏磨蹭。
被稱作是小公爺的那人,正是唐觀。
這人在花了一萬貫,買通李安之後,便混成了他的親兵。
就等著南下湊功勞封爵,然後從晉陽的唐家,獨立出來呢。
眼瞅著突厥人在鄜州城下吃癟,久攻不下,軍力疲憊。
各路大軍,也已經準備好了口袋。
隻待李安聯係守城的史大柰,內外夾擊,將突厥人徹底的分割在鄜州一地。
可萬萬沒有想到。
還沒有等李安聯係到史大柰,反倒是大唐的奸細,先聯係到了頡利可汗。
直接將這座雄城,雙手奉送給了突厥人。
讓李安的謀劃,功虧一簣。
這樣風雲突變的形勢,讓李安哭笑不得,隻能重新潛伏下來。
而同樣。
唐觀到手的爵位飛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再能有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說不定,永遠都沒有。
無比的惱怒之下,再加上李安憎恨突厥人劫掠百姓。
這才有了截殺突厥人,抄掠部隊,這一複仇行為。
最開始,唐觀隻不過是想要出一出,這胸口的惡氣罷了。
可伴隨著不斷的殺戮,很快,讓這個耽於享樂的貴公子,也逐漸成長為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戰士。
唯一懼怕的,也就隻有李安的威嚴了。
聽同僚的口中,說出了朗將的喜好之後,一時間,再淩虐的心思,便慢慢的淡了下來。
隻是心有不甘的,踢出了最後一腳。
“砰!”
一腳踹下去。
重傷的突厥人,再一次呼痛。
藏在胸口的財物,卻嘩啦一聲灑了出來。
唐觀是豪富之家出身。
守著晉陽,這一通衢重鎮,見過的財物,自然是車載鬥量。
可這次,吸引他目光的,卻並不是金銀珠寶。
而是一個小小的,染著血跡的黃銅手鐲。
血跡旁邊,彎刀砍出來的印痕清晰可見。
即便是富貴人家,心如鐵石。
可見到這一幕,還是讓他目呲欲裂。
他能想象的出來。
殘虐的突厥崽種,如狼似虎的撲向,手無寸鐵的百姓。
將護著孩子的母親砍倒在地,又拉出了絕望的孩子,砍斷她幼小的手臂,在撕心裂肺一樣的哭喊之中,從她細細的手腕之上,擼下一個黃銅的手鐲來。
這種畫麵,隻是在他的腦海之中微微過了一便,便立刻讓唐觀熱淚盈眶。
就是如此。
就是見了種種如此的畫麵。
才讓一個公子哥兒,抄起了彎刀,冒著風沙吹皺老臉,冒著被青樓都知拒絕的風險,為無助的百姓複仇。
“願你下輩子,看不見戰爭!”
顫顫巍巍的,撿起了滾入塵土之中的手鐲之後。
下一刻。
唐觀整個人如同瘋了一樣,癲狂的撲到那突厥人的身上,抄起手上的彎刀,將刀柄,對準了那人的嘴,一下一下的砸了下去。
“砰!”
鮮血飛濺。
“砰!”
斷牙亂飛。
“砰!”
舌頭直接被搗碎。
兀自不罷休的唐觀,一邊砸,放聲罵道。
“死!”
“你怎麽還不死?”
“殺光。”
“我要把你們這些突厥的崽種,全都殺光。”
“讓你們這些狗一樣的日羊佬,亡族滅種。”
將突厥人砸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的唐觀,猶自不解恨。
將手上的彎刀一轉,竟然在突厥人的臉上,削起肉來。
仿佛要將他削出白骨一樣。
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遠處等待的同僚。
明明都抬出朗將了,這“小公爺”還這麽放肆,是不是皮癢了?
李安無論什麽事兒,都渾不在意的模樣,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看來,那就是傲公卿,慢王侯。
有這樣的主將,連帶著他手下的親兵,也都跋扈了起來。
因此,自然不會把這個,突然混入隊伍之中的小公爺,放在眼中。
當下,就有人策馬趕到,厲聲嗬斥道。
“唐觀!”
“怎麽?你不準備聽從軍令?”
這人嗬罷,正要拉人起來。可等看到唐觀,帶著哭腔,把手上的小鐲子遞了過來。
一瞬間,湧起的怒火,將他剩下所有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不止是話語。
連整個心,都變得堵了起來。
良久,他這才跳下了戰馬,接過了唐觀手上的鐲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兄弟,是哥哥錯怪你了。”
說罷,漲紅了臉的那人,放聲呼喝,咬牙切齒的說道。
“來幾個人,將這突厥的狗崽種五馬分屍。”
“然後,我們回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