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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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噠噠!”

    “噫籲籲……”

    戰馬急停。

    馮德宏從馬上,一躍而下,隨手將手中的馬韁,隨手扔給了後邊之人,迅速的走到了隊伍之前。

    李承乾見此,不顧失禮,立刻迎了上去,迫不及待的說道。

    “馮公!”

    “父皇可有什麽吩咐?”

    而馮德宏,卻並沒有在意太子的急切。

    隻是敷衍的拱了拱手,漫不經心的說道。

    “太子殿下見諒。”

    “老奴背負聖旨,有皇命在身,卻是不便行禮。”

    “等仆宣過聖旨之後,再與殿下見禮。”

    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

    都不用多看,就能一目了然的看到李安,那卓爾不群的身影。

    等馮德宏越過了最前麵的幾人。

    直到此時,李承乾才麵色大變,驚叫道。

    “什麽?”

    “聖旨竟然不是給我的?”

    而這時。

    馮德宏已經走到了李安的麵前,伸手扯開了聖旨。

    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人顧得上承乾太子的訝異。

    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妖馬之旁的那兩個人身上。

    “聖旨到!”

    “請燕王殿下接旨!”

    馮德宏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來的這話。

    似乎不是宣給李安的聖旨,而是宣給整個長安百姓聖旨一樣。

    讓兩側距離此處稍遠的百姓,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更不用說是李安了。

    這裏是封建社會。

    李安前世,肯定學過初中曆史,自然明白皇權的霸道。

    最基本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可若皇權,要折李安的麵子。那麽,已經有了退路的李安,可未必會給皇權這個麵子。

    因此。

    便眉毛一豎,李安麵無表情的眼前的馮德宏,躬身行禮,用平靜到冷淡的聲音說道。

    “臣,接旨!”

    雖然李安說的漫不經心。

    可聲音聽在馮德宏的耳中,猶如洪鍾大呂,讓他的心髒,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

    還好。

    還好是好消息。

    若是壞消息的話,他還真不敢當著李安的麵,前來宣旨。

    當下。

    馮德宏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幹笑一聲,神色一肅,直接宣旨道。

    “皇上詔:”

    “今燕王功高蓋世,德被蒼生……”

    紫金赤兔馬之前,一封聖旨,被馮德宏念的抑揚頓挫。

    李世民不但軍略出眾,文學修養,也不遜旁人。

    因此,這聖旨被他寫的花團錦繡,仿佛作賦一般。

    可李安,除了隻聽懂了一個開頭,剩下的全然是一頭霧水。

    你若是讓他抄詩,李安肯定能抄出一個,比盛唐更盛的大唐。

    可你若是真給他限定條件,讓他做出一首來。

    那麽,眼前的李安,肯定比文盲還盲。

    若不是馬上的小媚娘,看出了李安的窘境,一字一句給他解釋的話,李安還真聽不懂,這聖旨上麵,究竟說了什麽。

    大意便是李安很猛很優秀,優秀到不似凡人。

    而能教養出這麽一個兒子的劉氏,同樣也很優秀,優秀到近乎仙人。

    如今兒子都封王了,老娘也肯定不能拉下。

    所以才有了這封聖旨。

    赤龍身上。

    聽到最後的武媚娘,突然一臉的狂喜,直接怔住了。

    而後麵的話,不用她解釋,李安也能夠聽的明白。

    隻聽馮德宏用抑揚頓挫的聲音繼續喊道。

    “封李劉氏為齊國夫人,允許建內文學館,設內文學館學士。念燕王功高,破例準其共享燕王之功,參與圓丘祭天,太廟獻俘。”

    “賜武氏女媚娘,為齊國夫人內文學館學士。準其同行,著其輔佐齊國夫人李劉氏,勿要在祭天,獻俘之中失禮。”

    “欽此!”

    說罷。

    馮德宏卷起了手中的聖旨,往前一遞,小聲說道。

    “燕王殿下,請接旨吧!”

    前麵雖然聽的不大明白,但關於後麵的封賞,李安卻全都聽明白了。

    這是不但給自己的母親,封賞了女性才能有的爵位,而且還答應了自己,讓母親可以參與到接下來的儀式之中。

    甚至連媚娘,都給找借口塞到了母親的身邊,讓她也能跟隨母親一起。

    這樣的聖旨,李安肯定不會拒絕。

    同樣。

    皇上這麽給麵子,讓李安也非常的意外。

    隻能容後再報了。

    唯一可惜之處,就是這次不能抗旨了。

    “臣,接旨。”

    稍帶遺憾,接過聖旨,李安將手中的聖旨,插回了馬背的錦袋之上,看著馬上的兩人,沉浸在狂喜中,不能自拔。

    而和李安三人不同的是。

    文武百官,直接驚呆了。

    這些人的想象力,就算是再怎麽豐富,也決然想不到,皇上真的會讓女人,參與到接下來的儀式之中。

    而且還是兩個。

    當場。

    就有人氣的滿臉通紅。

    手中的笏板,直接砸在了地上。

    甚至是有人忍不住,要上前和馮德宏理論一番。

    問一問皇上,究竟為什麽要這麽做。

    是不是有奸臣,蒙蔽了皇上?

    沒準兒,就是你這死太監搞的鬼!

    可不論是宰相,還是殿中侍禦史,都有維持秩序的職責。

    哪裏能看著當官兒的,在長安百姓麵前失儀,還是質疑皇上的權威這種做大死?

    當時就有人給這些暴脾氣拽住了。

    尤其是殿中侍禦史宇文士及,直接陰惻惻的威脅道。

    “有敢亂陣者,休怪本官心狠手辣!”

    “到時候被下獄,也別怪老夫趕盡殺絕!”

    如此一番言語,確實是讓衝動者膽寒,不敢輕動。

    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更別說防官之口了。

    就算是宇文士及,也不敢不讓百官說話。

    在威脅之後,立刻轉頭,看向了不遠處的褚遂良。

    這人和他爹褚亮,父子兩代人都是秦王府學士,深諳禮法,若是能從聖旨上挑出毛病,一切都好說。

    還有挽回的機會。

    中書省專門就是幹這個的。

    可要是沒有任何毛病的話,就算是百官再怎麽不願,那也無能為力了。

    怨就隻能怨李安,在皇上的心目中地位太高,以至於讓皇上,都能將禮法,拋之腦後了。

    上司的目光,同僚的詰問,讓褚遂良坐立不安。

    可這麽多的視線壓上來,誰也抗不住啊!

    腦海中思量再三,他也沒找出來半點兒破綻。

    許久之後,隻能一臉無奈的說道。

    “國夫人同樣是與國同休的勳貴,絕不輕封。”

    “縱觀史書,得此爵位的婦人,寥寥無幾,本就沒有先例。”

    “更何況,就算是封國夫人之爵,皇上允許她參與其中的理由,也依舊是燕王功高。”

    “諸位,史書上,有哪位功臣,功高能高過燕王?”

    “沒有吧!”

    “就算是衛霍,也是稍遜風騷。”

    “皇上以此為憑,誰又能有什麽辦法?”

    “再加上‘破例’兩個字,小子我是實在找不出半點兒破綻。”

    “反倒是這聖旨,寫的真有水平。”

    “也不知道是哪位中書舍人手筆。”

    “有人上前去問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