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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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化坊的西門,就開在朱雀大街之上。

    朱雀大街的南邊,先且不說。

    但是北邊,卻是極為繁華的地方。

    秦瓊甫一出現在這個地方,便讓整條長街,都騷動了起來。

    突厥人南侵,過去才不過一個多月而已。

    因此。

    長街戒嚴,也不過像是昨日一般。

    秦瓊和劉弘基的鐵血手段,給長安的百姓,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權貴憎恨。

    百姓卻多是愛戴。

    因此。

    在戒嚴結束之後,聽聞翼國公秦瓊病倒,便讓無數人因此而揪心。

    不是說秦瓊已經病入膏肓了嗎?

    為什麽現在,他又好端端的,在跨馬遊街?

    身後還跟著一溜兒的車隊。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有那消息閉塞的人,見此情形,連忙一拽身邊左近的鄉親,不由詫異的開口問道。

    “老哥!”

    “我沒看錯吧!”

    “前麵的那人,好像是翼國公?”

    “我怎麽聽說,國公爺病倒啦?府中都快準備白事了。”

    “呶!”

    “那人現在不是好好兒的嗎?”

    問的人詫異,聽的人則更是詫異。

    同樣。

    不由的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番,這才一臉古怪的開口說道。

    “嗬!”

    “眼睛到是挺亮!”

    “你沒看錯,那就是翼國公。”

    “不過,耳朵卻是塞驢毛了。”

    “這麽大的事兒,都沒有聽過。”

    說著,一抬手,指著手中拎著的一串兒東西,哂笑著問道。

    “瞧見沒有,這是啥東西?”

    問話的那人,被回答的那人,懟了個滿懷,正要問一問詳細的情況。

    冷不丁,一串兒下水,直接懟到眼前。

    頓時。

    被一股腥臊,直接嗆了一鼻子,讓他差點兒沒閉過氣去。

    一掩鼻子,後退好幾步,他差點兒罵出聲來。

    忍了再忍。

    等鼻尖的味兒,散的差不多了。

    這人這才皺著眉頭,抱怨道。

    “哎你這人怎麽這個樣子?”

    “喂狗的東西,怎麽能往人臉上懟!”

    這話一出。

    瞬間。

    周圍無數的目光,怒視而來。

    而被他抱怨的那人,卻像是惡作劇成功了一樣,開懷一笑,道。

    “哈哈哈!”

    “果然是個沒見識的!”

    “下水喂狗?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

    “別說是喂狗了。”

    “你現在,要是能在屠戶家的門前,當場買到一串兒,都算是個有本事的。”

    “如今,拎上一串兒下水,去拜訪老丈人,都不算是丟份。”

    “那翼國公的病,就是被這豬肝兒給治好的。”

    “西市上新開的那家雜碎店,招牌名菜‘葫蘆頭’,聽說就是孫老神仙,照著燕王爺的方子,給發明的。包治百病。”

    “現在。”

    “你還敢說這是下水?”

    “這分明就是靈丹妙藥!”

    那人得意洋洋的拎著一串下水,追著車隊走了。

    留在原地的那人,同樣也是震撼不已。

    忍不住放下自己的事兒,同樣也墜在車隊的後麵,向著開化坊的那邊追去。

    人流,差點兒擁堵了街道。

    不過。

    盡管絕大多數人,都是好心。

    因為出於好奇,這才想要再見一見翼國公,和燕王兩人。

    可是人群之中,還是有人在惡狠狠的咒罵。

    “秦家的這短命鬼,居然真的活下來了!”

    “他的死活不要緊,可這個當口,生龍活虎的,卻是壞了老爺的事兒。”

    “要知道,皇上對於他的信任,可是非比尋常的。”

    “唉!”

    “如今,看來這人,要鐵了心的,給那個人站台。”

    “這該如何是好?”

    “好了。”

    “不要多嘴了,這不是我們,該管的事兒。”

    “還是盡快,去通知老爺。”

    陰冷的目光,在秦瓊幾人的身上盤旋片刻,很快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但他人的毀譽,對於對於如今的秦瓊來說,卻是無足輕重。

    大丈夫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昔日太史慈的遺言,讓同樣快要病死於床榻之間的秦瓊,倍感淒涼。

    以為自己,也要遭逢這種下場。

    可誰知道,隻是吃了幾天豬肝之後,不過幾日,整個人便生龍活虎。

    恍若回到了年輕的時代。

    便是縱馬二十裏,舞槊兩時辰,也絲毫不見疲憊。

    比得病以前的精神頭,還要更好好上幾分。

    這讓秦瓊,除了羞愧之外,便是對和尚的憎恨,和對李安的感激。

    感激李安,能讓他有馬革裹屍的機會。

    今天一行。

    他替李安站台,不過是捎帶。

    前來感謝李安,才是秦瓊最主要的目的。

    身後的車隊,便是明證。

    貨車之中,金餅近千,雜緞近萬。

    這些財物,全是近些年來,皇上賞賜給秦瓊的財貨,幾乎將翼國公府,給徹底的搬空。

    但對秦瓊來說,不覺一點兒負擔。

    功名但在馬上取。

    隻要身體健康,區區財物,對他來說,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此。

    才能讓秦瓊,對李安表達自己的感激。

    “父親!”

    “父親!”

    “到地方了。”

    暢想之中,耳邊的提醒,讓秦瓊回過了神來。

    一抬頭。

    敕造燕王府,便在眼前。

    翻身躍下黃驃馬。

    才剛一腳,踩在了開化坊的石板上。

    燕王府的中門,便轟然大開。

    無數人期待的目光中。

    身穿常服的燕王李安,走了出來。

    還不等他靠近。

    站在最前方的翼國公秦瓊,和兒子秦懷道,便如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轟然跪倒在地,放聲說道。

    “秦瓊謝過燕王殿下,救命之恩。”

    “此恩似山高,似海深。”

    “某無以為報。”

    “自此,燕王有任何事情,盡管吩咐。秦某便是粉身碎骨,也定會回報殿下大恩。”

    “小子謝過殿下,救命之恩!”

    一旁,稚嫩的聲音響起。

    秦懷道學著父親,也是一個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何至如此!”

    “何至如此!”

    秦瓊父子,行這麽大的禮,倒是給劉仁軌嚇到了。

    李安不是宗室。

    就算是如今已經封了燕王,可同樣也是臣子。

    臣子之間,如何能受這麽大的禮?

    嚇了一跳的劉仁軌,連忙上前,想要扶起秦家父子。

    可他不過一介文臣,又如何能扶得起秦瓊,這種猛將的傾力一跪?

    還是李安看到劉仁軌神色不隊,反應了過來。

    這才上前一拉。

    巨力的拉扯之下,這才讓秦瓊吃驚的站了起來。

    寒暄幾句。

    正要請兩人進府。

    可冷不丁。

    一隻大手,徑直攥住了李安的胳膊。

    一位矍鑠的老人,目光灼灼的盯著李安,迫不及待的問道。

    “燕王!”

    “維生素,究竟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