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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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外戚?

    聽自家外室,就這麽血淋淋的,揭開了竇家的瘡疤。讓竇德遠心頭的惡意叢生。

    盡管此事已經是事實了。

    但是。

    竇家的任何一個子嗣,都聽不得這話。

    若非這蠢婦,搭上了李道裕的線。

    讓竇家對她,有所仰仗的話。竇德遠恨不得直接杖斃了她。

    忍了許久。

    他這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惡意。

    揚起的巴掌,也慢慢的收了起來。

    許久之後。

    他這才氣急敗壞的怒斥道。

    “無知婦人,你懂什麽?”

    “那可是任城王,連夜命人送來的信。”

    “說是中書,命燕王李安,暫代戶部職責,負責涇陽流民賑災一事。”

    “按照慣例,他不日就要啟程,前往涇陽坐鎮。”

    “現在。”

    “不趁著他,還沒有巡視到這裏,不趕緊見好就收的話。”

    “等那人真到了涇陽之後,再想走就晚了。”

    “萬一他查出一點兒蛛絲馬跡的話,我留在這裏,是要等著給人送菜嗎?”

    說罷。

    一甩袖子的竇德,遠連聲催促左近的下人,盡快收拾東西。

    而後。

    這才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轉過頭來,繼續吩咐外室,道。

    “李道裕我是沒空拜訪了。”

    “不過。”

    “這條關係,也不能斷了。”

    “回頭。”

    “等我走了以後,你準備好禮物,上李府告罪。”

    “說是我有要事,提前離開了。”

    “等回頭,忙完之後,再親自登門賠罪。”

    “記住。”

    “不要吝嗇。”

    “準備的禮物,一定要讓那李道裕滿意。”

    竇德遠吩咐的漫不經心。

    可是這話,聽在外室的耳中,卻差點兒沒給她的肺氣炸。

    忍不住當場就開口咒罵道。

    “好呀!”

    “好你個竇德遠!”

    “你忙著逃命,倒是想要把我留在這裏頂缸?”

    “你怕燕王,難道妾身就不怕嗎?”

    “再說了。”

    “有任城王親自寫信給你,區區一個燕王,又有什麽好怕的?”

    “就你這膽子,還敢學人家,偷朝廷的糧食。”

    “趕緊回家,抱著你家黃臉婆,孵蛋去吧!”

    李安最近確實是風生水起。

    崛起的速度,十分的駭人。

    可這種讓世人無比羨慕的崛起速度,在這些老牌世家的眼中,卻正是底蘊不足的表現。

    李安封王才多久?

    而任城王封王,又已經多久了?

    她是聽竇德遠,酒後吹噓過自家的人脈的。

    在他的口中,王爺車載,駙馬鬥量。

    儼然就是皇室以下,第一世家。

    現在。

    這樣的家世,被區區一個王爺,嚇的猶如見了狸奴的老鼠一樣。

    如此。

    讓這婦人如何心甘?

    咒罵之中,甚至是觸及了竇德遠的逆鱗。

    這回。

    他終於忍不了了。

    “啪!”

    一聲重響。

    揚起的巴掌,終於重重的甩在了婦人的臉上。

    下一刻。

    五道清晰的指印,赫然浮在了婦人,嬌嫩的臉頰之上。

    而如此一擊。

    直接打飛了婦人所有的僥幸,讓她徹底的膽寒。

    能代替竇家四爺,掌控竇氏商會,涇陽分會這一重要分支,婦人自是絕頂聰明之人。

    之前看似一番胡鬧,哪裏是什麽恃寵而驕。

    分明就是借故試探。

    如今。

    她已經完全試探出來竇德遠的心意了。

    他這是準備,讓她背鍋啊!

    涇陽一地,向來都是由她出麵。

    連聯絡李家,這種重要之事,也毫不例外。

    現在。

    隻要是個人,隨隨便便的在街道上一打聽,就能知道,主持商會的人,就是自己。

    若是沒有人清查,自然是萬事無憂。

    可是,一旦事情暴露。

    以竇氏對燕王的恐懼,把自己扔出來當替罪羊,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這事兒,看似有兩個結局。

    可盛名之下無虛士。

    以燕王如今的赫赫威勢,又怎麽可能是一個睜眼瞎呢?

    隻要他來到涇陽。

    此事,必然隻有一個結果。

    現在。

    自己還有用,所以竇德遠雖然聲色俱厲,甚至還是會裝模作樣的安慰自己。

    一旦自己露出半點兒怨恨的意思。

    恐怕。

    等待自己的,就隻有一個下場。

    畏罪自盡。

    如今她還能活著,估計也就仰仗這位四爺的一點兒僥幸之心了。

    在想明白了這一點之後。

    婦人像是被打傻了一樣,立刻雙眼失神,嚎啕大哭起來。

    和仿佛和後宅,爭風吃醋的普通婦人一般。

    而這時。

    竇德遠的心中,也隱隱有些後悔。

    後悔自己跟這種人,計較個什麽?

    當下!

    便氣急敗壞的訓斥道。

    “蠢婦!”

    “誰說我會畏懼,李安那狂妄小兒?”

    “隻不過是老夫,不願意招惹麻煩罷了。”

    “此次回京。”

    “也是向任城王商議這個季度的分紅之事。”

    “若李安,不來惹我竇氏,也就罷了。”

    “他真要敢對我竇氏商會動手的話。”

    “老夫定要給他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竇德遠給外室打氣。

    本意並不是想要貶低李安。

    但是話到了嘴邊,還是忍不住嘴臭了幾句。

    既然如此。

    再罵幾句,抖抖威風,又有何妨?

    因此。

    他正要開口,繼續誹謗幾句。

    可話還沒有出口。

    就聽見“啪!啪!啪!”,幾聲合手鼓掌的聲音,徑直傳入耳中。

    還沒有等他明白是怎麽回事兒呢。

    就看見二門的門口。

    涇陽縣令劉思齊,正押著自己的心腹,頭破血流的跪廊下。

    此人見自己看了過來,手上鼓掌的動作,則更加的誇張了幾分。

    而口中,也是一臉佩服的揶揄道。

    “嘖!嘖!嘖!”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本官竟然不知道,竇家四爺,竟然有這麽大的膽量。”

    “居然敢對燕王殿下,口出狂言!”

    劉思齊這話甫一出口。

    瞬間。

    竇德遠臉色劇變。

    私底下腹誹燕王幾句,誰也不會說什麽。

    可這事兒,一旦真的傳到了李安的耳中。

    那自己以後,別想在入長安了。

    連皇上的親生兒子,蜀王殿下,都被他打斷了退,廢為了庶民。

    區區竇氏,又怎麽敢和皇室相比?

    況且,任城王的書信上麵,已經寫了韋氏嫡子,韋紀的下場。

    自己,又怎麽可能例外?

    真到了那時候,恐怕誰也救不了自己。

    怎麽回事兒?

    究竟是怎麽回事兒?

    這劉思齊,又是如何出現在竇府二門的?

    竇德遠目呲欲裂。

    看著跪在地上的心腹,厲聲喊道。

    “竇全!”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