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出來吧!陋室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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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曹昂尋聲望去,隻見在城門內走出一書生打扮的人,來人大約雙十年華,身著儒服,頭戴冠巾,手捧一卷竹簡,不疾不徐的向曹昂等人走來。

    “來者何人!”陳應上前攔住了對方。

    麵對陳應的兵器,來人緩緩的止住腳步,臉色毫無畏懼之色,始終平靜的盯著曹昂。

    “素聞曹公子常能洞徹人心,與不動聲色間將人心算進,不知公子可能看透我的心聲?”來人不卑不亢,聲音宛如一陣清風讓人聽得很是舒服。

    “嗬嗬……”

    曹昂看著來人,聞言卻是笑著搖搖頭。

    “一念生則百念起!世間最為複雜莫過人心,此時此刻你的心中正有無數念頭升起湮滅,我又怎麽可以知道你在想什麽!”

    “不過……正所謂遠來是客,客隨主便,既然主人有所要求,那在下自然不能不從!”

    “嗯……”

    曹昂說著話,明亮的星眸打量著來人。

    “你在想,我定然無法猜對你心中所想!可對?”

    思索片刻,曹昂臉上露出笑意說道。

    曹鑠等人聞言,皆是佩服的看著曹昂。

    嘿!

    這話真是絕了!

    若是對方說猜錯了,那便正好應了這答案!

    若是對方說猜對了,那便是猜對了!

    少主高明啊!

    陳應等人默默的想到。

    “嗬嗬……公子機變,不過……卻也是取巧之言!”來人搖搖頭,毫不客氣的說道。

    “確實是取巧之言!”曹昂讚同的點點頭。

    “怎麽?你不生氣?”

    “為何要氣?你本就說的是實話!”

    “好!真好!”來人盯著曹昂,臉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嗯!不過,我還是打算猜上一猜,我初到許昌城,大門洞開證明沒有阻擋我進城之意,然而公子你顯然是衝著我而來,再看你這學識氣度,不知道是四大家族中的哪一位來阻我進城呢?”

    隨著曹昂的話緩緩響起,來人的目光瞬間變了,滿臉震驚的盯著曹昂。

    “厲害!真是厲害!竟然都被你猜對了!”

    “這可真是聞名不如見麵,見麵更盛聞名!”

    來人有些佩服的對著曹昂拱手抱拳說道。

    “在下鍾毓!”

    “哦?原來是鍾毓公子,曹昂有禮了!”

    “怎麽?曹公子聽說過在下?”鍾毓眉頭微皺,對於說假話的人心中有些不喜。

    曹昂自然察覺到了鍾毓的表情變幻,不過……他方才確實是隨口之言,之前也並沒有聽說過此人,隻知道他的父親正是曆史上鼎鼎大名的大書法家鍾繇。

    “公子十六歲那年所做百孝書曾轟動洛陽,聽聞就連蔡師都對你的百孝書讚不絕口,在下不才,也曾聽聞過此事!”

    曹昂神色不變,靜靜的看著對方,想到鍾毓死後被挖掘出土的百孝書,隨口說道。

    果然!

    鍾毓聞言,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得意之色,再看向曹昂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了。

    “曹公子才是真正的少年英傑,沙場爭鋒,所向披靡,就連那天下第一武將呂布都被公子打的抱頭鼠竄,公子才是我輩的楷模!”鍾毓毫不客氣的誇讚道。

    “嗬嗬……公子客氣了!不知道我如何可以進城?”

    曹昂笑著將跑偏的話題再次拉了回來,他可不想在城門外,眾人麵前,與這位鍾大公子來一場商業互吹。

    鍾毓聞言,收斂臉上的笑容,神情肅然道。

    “曹公子攜大勝之軍而來,許昌雖小卻也不是尋常人可以輕易進城的!

    雖然我等擋不住公子身後的精銳之師,然公子所想讓穎川歸心,當過四關!”

    曹昂聞言默然的盯著鍾毓,鍾毓的言外之意他明白。

    “徐先生,你覺得呢?”曹昂轉身對著身旁的徐庶問道。

    “穎川世家向來以荀、陳、鍾、虞四大家住為首,公子若想收穎川之心,當先收四大世家之心,此人便是鍾家第三代長子。”徐庶對著曹昂說道。

    “好!既如此,那就看看這四大家族的公子們給咱們出了什麽難題!”

    曹昂笑了笑,翻身下馬,對著對麵的鍾毓做了個請的姿勢。

    “公子覺得這許昌城如何?”鍾毓問道。

    曹昂聞言,抬頭打量著麵前這座城池,隻見那矮小的城牆,破舊的城門,到處長滿了苔痕,給人一種破舊的感覺。

    “這是一座破舊之城!”

    曹昂毫不遮掩的說道。

    眾人聞言臉色有些難看,卻又不敢發作,隻得低頭默默的忍著,許昌令葛年偷偷的看了眼鍾毓,仿佛在等著對方給許昌城出氣。

    “這也是一座安靜幸福之城!”

    曹昂不給眾人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

    “哦?”

    鍾毓眉頭挑動,不解的問道。

    “城牆年久失修,破敗不堪,自然是一座破舊之城!但也正是這從未經曆過戰火的城池孕育了文化,傳承了希望!”

    遙想紛亂的東漢末年,這座城池自始至終都沒有遭受到戰火的波及,華夏的文化在這裏不斷紮根,無數的少年來到這裏求學,慢慢的這裏變成了九州大地唯二的人才培養基地。

    “曹公子所言甚是,這第一關便是請公子以這許昌城為題,做一首詩如何?”

    鍾毓眼眸灼灼的盯著曹昂,許昌城既是人才與文化傳承之地,想進這許昌城自然要以詩詞歌賦開道。他知道曹昂能征善戰,也知道曹昂奇謀百出,可卻從未聽說過對方精通文學詩詞。

    下馬威!

    沒錯!

    這就是許昌城的下馬威!

    曹昂明白這其中的深意,不過正如鍾毓所言,若想收心必須正大光明的打過去。

    “許昌城……”

    曹昂抬頭,凝視著眼前這座破舊的城池,作為穿越之眾,不會背幾首寫情寫景的詩詞自然是對不住廣大觀眾。

    可若是說寫城池的……他倒是聽說過有首兩京賦寫的極為出彩,可惜他不會背!

    唉!

    曹昂皺著眉頭,深思苦想,突然他想到了一首極為霸氣的詩詞。

    待到明年九月九,我花開時百花殺!

    可惜!

    詩不應題!

    “怎麽?公子無所得?”鍾毓心中有些失望,方才的攀談時他本覺得對方是個有趣的人,沒想到卻是誌大才疏的武夫。

    “到也不是!”

    曹昂回過神來,望著許昌城不由的歎口氣。

    “如此城池,曆經百年風霜,一首詩如何能夠道盡他的心聲!”

    切!

    你就吹吧!

    葛年等人聞言,卻是不屑的撇撇嘴,不會寫詩就是不會寫,裝什麽裝!

    鍾毓聞言也是以為這是曹昂的推辭,有些失望的搖搖頭。

    不過,良好的教育讓他恪守禮儀,還是順著曹昂的話往下說道。

    “不知曹公子覺得以何體裁當足以道盡此城的心聲?”

    曹昂聞言並沒有說話,而是緩緩向著城牆有了五步,而後清脆而蒼茫的聲音響起。

    “破舊之城,陋也!今我願作陋室銘一篇,以慰風塵!”

    “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秦山大禹洞,西蜀子雲亭。孔子雲:何陋之有?”

    “孔子雲,何陋之有!”

    曹昂的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仿佛與這天地共鳴。

    “孔子雲,何陋之有!”

    “好!好一個孔子雲,何陋之有!曹公子大才,在下佩服!”

    鍾毓明亮的眼眸,激動的神色,對著曹昂深深下拜。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這一句說的正是許昌這座百年古城!”

    “它不高,但它養育了華夏文明,它不深,但它傳承了大漢的禮儀!鍾毓兄,你是隻聞其一,不明其二啊!”

    隨著又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不等曹昂去猜奪對方的身份,鍾毓卻是上前兩步,對著來人問道。

    “陳溫兄,不知這其二又是什麽?”

    原來是他!

    陳溫!

    曹昂聞言望去,卻見來人三十多歲,方正臉,給人一種嚴肅的模樣。

    陳溫這個名字他聽說過,陳溫是陳家當代家主陳紀的侄子,陳諶的兒子。

    說起陳溫大家可能不熟悉,可若是說起他們的堂兄弟,陳紀的兒子那可是青史留名的人物。

    陳群!

    沒錯!

    就是後來向魏帝獻上九品中正製的陳群!

    “此銘雖為陋室,然而這銘文之中卻皆是對陋室的讚頌,極力表現陋室而不陋。可見曹公子在表達高潔傲岸的節操和安貧樂道的情趣,隻是……這安貧樂道卻與公子今日帶兵前來的行徑所不符啊!”陳溫一針見血的說道。

    曹昂聞言暗自汗顏,他不過是背一首陋室銘而已,什麽安貧樂道和他有毛線關係。

    “咳咳……心之所向,心之所向而已!”

    曹昂臉上露出幾分無奈,揮揮手說道。

    “嗯!說的在理!”

    陳溫看著曹昂那無奈的表情,不知道又在腦補什麽,一副他都明白的樣子。

    曹昂自然也懶得解釋,而是對著鍾毓問道。

    “鍾公子,我這第一關可算是過了?”

    “自然!此文一出,何人敢說個不字!”鍾毓推崇道。

    “如此便好!”曹昂笑著點點頭。

    “沒想到曹公子不單弓馬嫻熟,這詩詞歌賦也是信手拈來,我等卻是小瞧人了!隻是……公子莫要太過高興,我這第二關卻不好過!”陳溫突然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