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軍士們全都臊紅了臉，一時間心情複雜無比。

    憤怒、惱怒、愧疚、不甘、恐懼、仇恨！

    各個都紅著眼睛，有的四處張望著周圍，去回想到底是誰傳的謠言，有的跪地大哭，有的捶胸頓足，更有極端的，將身上劍都拔了出來。

    閆老不去管他們，而是讓他們自己議論，順便再眼神示意，其中幾個被收買的軍士帶頭。

    “廠公大人，我願認罰！”

    “廠工大人，吾等俱是一心報國之人，受奸人蒙蔽，願意認罰，並為聖上效死命！”

    “廠公大人，我是帶頭人，一時受人蒙蔽，我願以死謝罪，隻求聖上不要收回成命！”

    幾名軍士上前跪下，說道。

    一下點燃了所有軍士的心，他們也七嘴八舌的應和起來，紛紛要請皇上治罪，但求不要收回成命。

    “五軍營眾軍士說笑了，咱家乃東廠廠工，如何能影響聖意？”

    “如何處置諸位，還要看聖上的意思。”

    “不過眾軍士放心，聖上對五軍營頗為看重，萬般不會取消建製。”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五軍營之忠誠！”

    閆老淡淡一笑說道。

    五軍營軍士們毫不猶豫，齊齊跪下山呼道：“願為聖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五軍營雖然被多方勢力掌控，但其力量來源全在軍官，這些大頭兵，底層士卒，壓根不會有人在意。

    林楓便是越過軍官，直收軍心，這才安排了這一場戲。

    “咱家當然相信眾軍士，不過如今軍中混入居心叵測之人，咱家若不清理了這些人，今日之事還會發生！”

    閆老輕輕一揮手，周圍十多名錦衣衛便一湧而上，很快便將所有不懷好意之人全部抓出，押在外麵。

    五軍營其他軍士見了也是一驚，不過很快便有人認出這些人不是傳謠的，就是當時在軍中煽風點火的，此時各個雙眼冒火的看著他們。

    若不是閆老帶著錦衣衛在，這些人隻怕是先要被打死了！

    “你們散播謠言，歪曲聖意，被他人收買，刻意對抗朝廷調查，興兵意圖謀反！”

    “全部帶走！”

    聽到閆老說意圖謀反，這些人嚇的撲通一聲便跪下求饒哭訴，不過錦衣衛們根本不管不顧，將他們拖走。

    這些人全要被拉去東廠監牢，將他們背後之人挖出來。

    一場足以釀成兵變的危局，就這樣輕而易舉被化解了。

    ...

    太極殿。

    林楓正接受閆老的親自上奏。

    “聖上，一切順利，軍心可用啊！”

    閆老顯的相當振奮，雖然看起來四平八穩，但每一步走起來都是心驚膽顫。

    以五軍營的軍隊人數，若真釀成京城大規模嘩變，甚至兵變，那一切可就完了。

    好在，一切順利，他也完成了皇上重托。

    “甚善。”

    林楓點點頭，也是相當滿意，五軍營收入囊中，他的安全就更進一步有所保證。

    如今可不是原先了，失去五軍營，對二皇子一派再行逼迫，也不用擔心他們會狗急跳牆。

    “那些人呢？問出來沒有？”

    林楓淡淡道。

    “聖上，這些人全是普通士卒，全是被柴家收買的，一用刑就撂了不少。”

    “老奴還問出了關鍵性證據，這些事情全是柴元的心腹朱茂安排人去辦的。”

    “另外，老奴原先就派人盯著驃騎將軍府，這些所派之人行蹤全在錦衣衛掌控之中，隨時可將他們拿下！”

    “還有，五軍營軍官們已有些扛不住，撂了有關柴家之事！”

    “就是唯獨那個五軍營督右哨馮博瀚嘴很硬，一時撬不開。”

    閆老小心道，見皇上聽了沉默，他便心中悚然。

    皇上這是要對柴家徹底動手了嗎？

    “聖上，若是現在動手，老奴怕有人狗急跳牆。”

    “還有，蕭家那邊的反應...”

    閆老心裏頗為猶豫，如今的這些證據，要治柴家的罪已然很容易，但保不齊會遇到反撲。

    “將五軍營被攛掇謀反之事宣揚出去，傳遍京城。”

    “令京營其他軍隊戒嚴，通知馬遷，隨時準備出動。”

    “傳旨，柴家牽連行刺案，謀反案，撤除柴洪驃騎大將軍官職，暫作調查，柴家上上下下，一律帶走調查，柴家家財，罪行，一律查抄，接受調查！”

    林楓說完，閆老心裏震撼，額上冷汗直冒。

    這是與柴家完全撕破臉皮了。

    一個不慎，柴家便會瘋狂反撲，甚至於起兵造反！

    即便是他，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閆老當即跪地叩首：“老奴領旨！”

    “記住了，動作要快，朕要你以雷霆手段，令柴家來不及反應！”

    “將人全部帶走之後，朕要東廠晝夜不停，速速審出幕後主使，將罪行確定。”

    “這樣朕明日早朝，才好交代。”

    林楓咬牙道。

    閆老隻覺身上有萬斤重擔，此刻他才明白，五軍營之事不過是小事，聖上原先所說之重擔，其實在這！

    “聖上，老奴必將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去吧。”

    林楓擺了擺手，打發閆老離開。

    柴家，這棵軍中參天大樹，也是時候到了該鏟除的時候了。

    其實閆老想錯了，今日五軍營之舉，的確是冒險。

    但林楓其實有更穩妥的方式來處理，比如在此之前便將柴家派出去的人拿下，還不用冒任何風險。

    林楓不過是想試試看。

    幾個錦衣衛，一道聖旨，一塊腰牌，是否能令天下第一強軍士卒們冷靜下來，畏不敢前！

    他在試探，如今帝國軍隊之中，是否還有對皇權的敬畏。

    索性，還是有的！

    那這一番爛攤子，就好收拾了！

    幹脆快刀斬亂麻。

    先解決二皇子一派，再回過頭來與蕭宏業較量。

    ...

    與此同時，另一邊。

    首輔府上。

    蕭宏業正端坐茶桌之前，閉目養神。

    看似平靜，但總有一種在等待的架勢。

    很快，蕭宜年氣喘籲籲推門而入，驚呼：“父親，消息打聽來了。”

    若是以往，蕭宏業必定要訓斥一番自己兒子毛毛躁躁，但如今情況危急，便不在乎那些小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