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實在不願令姐姐蒙羞...還請陛下能答應臣...”

    蕭竹雨十分為難，隨即又淡淡道：“何況，臣若為妃子，又當如何自處？”

    “陛下...”

    她猶豫了一下，小心問道：“陛下會放過蕭家嗎？”

    “朕放過蕭家？為何不是蕭家放過朕？”

    林楓冷笑道，絲毫沒有顧忌剛剛還與蕭竹雨肌膚之親。

    “如今朝中，四品以上京官，仍有大半在蕭宏業掌控中...”

    “地方行省蕭宏業的力量更是占壓倒性優勢。”

    “朕事到如今，也不過文臣若幹，武將更是隻有區區一個...”

    “到底是誰放過誰？”

    蕭竹雨一愣，不自覺低下頭去，不敢言語。

    “再者，事到如今，蕭家安可再退？別說是你父親，就是盤踞在蕭家周圍的貪臣墨吏，恐怕也令他退不下去！”

    這也是林楓少有的說了心裏話，如今將柴家扳倒，下一個便是蕭家。

    但與柴家完全是軍中利益集團不同，蕭家掌握的力量更令人心悸。

    不好對付！

    聽了皇上的話，蕭竹雨也不禁苦笑，正是如此。

    正因為無論如何父親也不會聽，她才不想回到蕭家。

    “臣不知...”

    “不知，是不知，還是不敢言？”

    林楓本想逼迫，不過看蕭竹雨一副要哭的樣子，倒也罷了。

    反正事情總歸是不在她身上的。

    “也罷，朕便答應你吧。”

    林楓淡淡道。

    蕭竹雨艱難行禮，便道：“臣謝過陛下。”

    “不過朕卻不能立刻與你姐姐說清楚，畢竟若事發突然，你姐姐必定會想不開。”

    林楓一臉自然的說，就好像是蕭南風纏住他，而不是反過來。

    蕭竹雨壓根沒多想，隻顧著不要暴露她與皇上關係，便點頭應了。

    “倒是朕有些想不通，既然竹雨你不願意為妃，那如今與朕是何等關係？”

    “你還是朕的臣子嗎？”

    林楓壞笑著說道。

    蕭竹雨臉一紅，不知怎麽接，無奈中夾雜著幾分嬌羞道：“此君臣之禮也。”

    少女心裏自己欺騙自己，君為臣綱，君命難違。

    既然是陛下的要求，她也無可奈何。

    “哦？既如此，朕便要多設幾位禦前女官了。”

    “總有臣子在朕麵前說，要為朕效犬馬之勞，在竹雨身上，朕倒是發現了新的見解。”

    林楓壞笑著說道，戳破了蕭竹雨自欺欺人的幻想。

    蕭竹雨先是一愣，隨即有些明白那大膽的汙言穢語，又想到方才自己在這大殿之上的荒唐事，恨不得用纖手遮住臉，不敢見人了。

    太，太下流了。

    什麽犬馬之勞，天啊，這等忠義之語，怎麽到了陛下嘴裏，便聽起來如此褻瀆。

    “罷了，今日朕準你告假，先去歇息吧。”

    見蕭竹雨還要勉強站在旁邊，林楓便擺了擺手，打發她離開。

    “臣謝過。”

    蕭竹雨如蒙大赦，匆匆離開了。

    看著蕭竹雨的背影，林楓心裏別提多滿足了。

    更不要說日後蕭竹雨在這大殿之上服侍他，還能玩出更多花樣。

    簡直樂不思蜀。

    ...

    齊魯行省，濟南府，知府府上。

    被蕭宏業一派安排人帶出來的二皇子，一路被秘密改扮，逃至此處。

    這一路上，二皇子林武被人押著，躲避著各地看守，以及錦衣衛的追捕，何其狼狽不堪。

    若非林武心中有仇恨和大業在，他早便不堪其辱。

    直到來到這知州府，林武才感覺恐懼。

    劉慶生，一府知府，這也是四品官員了，更是在一府之中隻手遮天的存在。

    而其竟是蕭家之黨徒，更敢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幫忙窩藏他林武！

    可見蕭家對地方朝政的把持和掌控，已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一想到他們柴家不過在軍中有影響力，便自覺能隨時起兵謀反，林武便心虛不已。

    還好王公（柴洪）沒有聽從他林武的起兵造反，不然那必定是便宜了蕭家！

    這幾日，林武一邊揪心的等待京城消息，一邊警惕蕭家對他的企圖。

    雖不知道蕭家打算做什麽，但拿著他這顆棋子，絕非好事。

    一直到今日下午，知府劉慶生回家後，將京城消息告訴林武。

    “二皇子，本知府得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柴老將軍及柴家上上下下，俱被皇帝下令處斬，梟首示眾...”

    劉慶生說來也是額上冷汗直冒，皇帝實在是太果決了。

    誰都沒想到，皇帝有這麽大的魄力。

    林武一驚，當即愣在了那裏。

    愣了些許後，他雙腿發軟，差點跌倒在地...

    完了！

    柴家完了！

    那他林武也完了！

    他心裏心知肚明，若非柴家力量，他又豈會獲得許多大臣投靠，與蕭家分庭抗禮？

    可如今什麽都完了！

    他這個皇子，說好聽點是皇子，說不好聽點，不過是個喪家之犬罷了！

    “林楓...”

    “我要你死！”

    “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林武滿臉陰狠，雙手握拳，指尖紮進肉裏，血從指縫流出，他也不覺有痛！

    一切，都是因為林楓！

    劉慶生心裏偷著樂，表麵上倒是一凜：“二皇子，慎言，慎言。”

    “夠了！”

    林武轉過身來，劉慶生差點沒嚇一跳，隻見林武雙眼布滿血絲，眼裏的仇恨近乎凝實。

    “你們打算要我怎麽辦？”

    林武一字一句道，那聲音，怨毒的宛如從九幽地獄而來。

    “這可不好說，一切，還要看首輔大人的指示。”

    “不過二皇子殿下放心，跟著首輔大人，必報此仇！”

    劉慶生嗬嗬一笑。

    一個作為棋子和籌碼的皇子，有用，而一個與當今皇帝有血海深仇的棋子，更有用！

    “不要讓我等太久！”

    林武說完，劉慶生點點頭，便離開了。

    來到外麵，劉慶生對侍衛們道：“好生看管殿下，若出了什麽差錯，唯你們試問！”

    侍衛們齊聲道：“知府大人放心。”

    房內，林武除了憤怒，還有濃濃的不甘與絕望。

    他知道，不管能不能報仇，但登基稱帝之事，已徹底離他遠去了！

    “林楓，我誓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