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舞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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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嫋嫋,悠然而起。樓外煙雨不斷,不知落在了誰的新房。楊柳倚在青雨中,佳人舞在紅樓裏。
琴弦細細撥動,輕輕拂開。嫋嫋琴音彌漫,彌漫在了酒樓之中,融進了煙雨,沉浸了暮色。
一襲淺藍色衣裙倩影落入眼簾,卻是弱水聖女,水夢盈。纖細腰身,不足盈盈一握,黛眉輕舒,眉眼如畫。
朝露初晨,清風伴雨,輕開軒窗,入眼綠水青山悠悠然。
軒窗之外,流雲慢,鶯歌鳥和,誰的宿命婉轉。案台上,一行書卷微微展開,抒的是誰人相思?
佳人傾心,目送郎君遠去,遙至湘江畔。坐對銅鏡,鏡中誰人歎黃花,誰人歎蹉歎。
若有流年,想看一江風華,碧水晴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留戀豆蔻時光,酒旗連綿,糾纏萬重山。
世間多情,醉酒長風逝君懷,隻願杯中,不留殘。今夕如是,明朝又醉,隻願看霞晚。
繁華盛開不等閑,驚回夢中蝶,淑華了誰的歲歲年年,湘江兩岸桃花開,試將芳華月流連。
一葉扁舟,迎著暮風軟,飛絮落花摘。君問歸期,未是有期,隻恨,相逢晚。
山水悄然流轉,雲鬢折花,不似當年,天邊闌珊依舊,笑看春風暈染。
鄰水樓台,君不在,隻願來生,齊眉案舉,飄然山川。
世間聚散,莫問偶然,莫教嬋娟,老來倦。
佳人回眸,秋波流轉,一舞傾城,再笑傾國。
琴音再起,輕輕撚動,輕輕挑動。
一道傾城魅影緩緩出現,澹台清純,紅衣如火,笑顏似花。
皓腕凝霜春色藏,梨花帶雨眼波漾。
甫一出現,酒客們仿佛陷入了某種美妙的夢境,嘴角不禁掛起了一抹不可描述的笑容。
煙雨江南,有女子,正當二八芳華,恰是如玉模樣。
繁華入紅樓,歡歌響閨房,嬌吟起婉轉,憑何嬌色,一人賞?
偏愛俏兒郎,共赴雲雨酣暢。
玉枕猶帶香,羅衫半解,描眉點妝,月兒不忍,躲在層雲後。
春色依舊,滿堂香。
彼時,楊花掌中巧縈回,落下點點離人淚。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花落青杏朵朵,乳燕繞梁迂飛。
梁下春意正好,竹馬繞青梅。回首繁華煙花碎,長夜盡去人不寐。
知是與誰歸,自有相逢如山水。
彼時,梁上燕雙飛,殿前人一對。舉案合巹正齊眉。
夢醒不知昏曉,結局怎以預料?早知如此,便隻做知交,相忘又何妨?
今朝酒醉今宵醒,求個庸人自擾,不若如此忘了也好。
君既無情,我何須裝模作樣;一拍兩散,正好恣意戲歡場。
誰聽得你,情話連篇皆是謊;不如一夜,鴛鴦錦被翻紅浪。
花無百日芬芳,且說人老珠易黃。
莫問真情在與否,但少世間恨一樁。
一曲繞梁,嫋嫋娜娜。
半仙半魔半聖潔,俏麵凝霜,笑顏傾城。
琴聲停滯些許,再次幽然而起。
仙似神女下凡塵,癡情紅塵,桃源三千,落英冰粉鋪紅天涯。
錦瑟無涯,容顏傾國傾城,曲意芳華絕代。
韶華傾負,一壺鄉間浮生酒,一盞相思飲不休。
花祭唯美,舞陌流沙,輕撚花顏,手遺餘香。
此生本應共白首,奈何情深已腐朽。一席涼月照九州,一曲聽罷是離愁。
白發魔女情不休,一步白骨一回首。劍下血湧千尺浪,殺氣如海意翻濤。
屠遍紅塵人世間,滿目盈眶淚何流。
昔日縱馬長安夜如晝,流月之下,你的眉眼溫柔,搖落星辰幾鬥。“”
今夕隻是紅塵照如流,筆墨難敘舊。不敢獨上九重樓,目斷天涯一扁舟
白發又添多少,原是青山雪滿頭。
長安道上,晨光正熹微,當鏡掃娥眉。
拂衣整袖顧無言,青棺半蓋,一半佳人,一半故人。
知是與誰歸,一寸相思一寸灰,訪舊半為鬼,舉杯共魂醉。
淋漓半生心無愧。
四支曲子,燕然消矣。
“孤王兄,咳咳,你覺得哪個最是絕妙?”
聖子桌,百曉生麵色微醺,手中折扇一擋,低聲問著孤王。
“冷兄覺得呢?嘿嘿。”
“拓跋兄,應該是看不上的,一心鑽研聖道,實乃難得。”
百曉生此時哪還是像個書生模樣,活生生是一個剛從花樓中走出的醉酒男子。
“咳咳,不可說不可說,百兄不要亂言,你已經醉了。”
冷蕭然俊逸的臉上不禁也是通紅不已,誰也不知道現在他的腦海中縈繞的是誰的身影。
“我輩修士,怎可沉迷於紅顏枯骨,武道之巔,終究隻能夠是一人獨行。”
拓跋山搖頭一歎。
“好一個紅顏枯骨,拓跋公子也是跟鐵木頭。”
萱花聖女秋芷若,弱水聖女水夢盈,火州聖女澹台清純,邪月魔女冷千嬋,相繼回來。
水夢盈嬌聲一哼。
四人齊齊坐回去聖女一桌,婀娜多姿。
“卻是不知,此時此刻,孤王公子,心中所念是何人,所想是何人?”
酒客們羨慕不已,卻隻得微微長歎,埋頭喝酒。
“妹妹,若是你的少年被我們奪走了,你可不要後悔哦。”
澹台清純在夕瑤耳邊輕聲開口。
“嗬嗬,四位聖女皆是人間絕色,傾情一舞,孤王兄想必心中也是心癢難耐吧?”
百曉生醉醉醺醺地開口,滿眼迷離之色,不知又是在念著何人。
蘇紅竹凝目望過去,南宮淑韻也在等待著孤王開口。她們可以確定,孤王是全神貫注,盯著舞台之上的,想必現在腦海中縈繞的都是四位姑娘的身影。
“孤王公子,跟我走吧?”
澹台清純伸出纖纖玉手,遞至孤王身前。羊脂般的如玉小手,指如削蔥根。香風拂過,流轉縈回。紅唇微動,吐氣嗬蘭,魅惑不已。
孤王久久沒有動作,像是睡著了一般。
良久之後,才回過神來。
“嗯?怎麽了?”
他發現台上的舞已經結束了,琴音依舊嫋嫋,繞梁不止。
“哈哈,孤王兄你不會是睜著眼睛走神了吧?”
百曉生已經快要笑哭出了眼淚,倒也是醒了幾分酒意。
澹台清純麵色稍稍一沉,拂袖轉身。
孤王哭笑不得,他好像,確實是,有些走神了,當然,每一場舞他也都全部看了,但是確實是走神了,不過,腦海中的人兒卻不是這四人。
“嘖嘖,孤王兄,佩服佩服,我那妹妹那麽傾城之色,你居然是走神了,唉。”
冷蕭然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還是我說得對吧,紅顏枯骨一場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