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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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小包子凝了凝神, 隻見那草叢之中幽靜地藏著一塊玉璧, 通體瑩白, 楚國礦產稀缺,璞玉稀少, 這已是難得的珍稀之寶,可惜這雕刻的花紋卻花開並蒂,比目雙魚, 這是楚侯最不喜的“愚蠢”紋樣。
他咽幹為難地回道:“大王, 這、是宮外之物。”
“孤知道。”他踹了一腳小包子的臀, 冷眼道, “孤問, 這是誰的?”
“這——”
小包子一時語塞,他對這塊玉佩模糊有些印象, 但說不出,桓夙一眼掃到身後,“你們誰知道?”
他心裏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一個侍女挑著宮燈走上前, 低語道:“回大王, 這是, 孟小姐貼身所戴之物,更衣時奴婢有幸見過。”
桓夙的臉色更冷了。
他從小包子的手中抽出了玉佩上綁的杏色流蘇穗子,見那醜陋粗鄙的花紋, 一時臉色陰鬱, 山雨欲來, 冷笑:“孟宓入宮貼身佩戴這種俗物, 除了孤,她還能遇上什麽男人不成?”
這話一出,他立時又想到了那位風姿高華的上陽君。
隨之想到的,便是孟宓看上陽君的眼眸,癡迷,迷惘,沉醉……
那樣的目光,她給了別人。
桓夙暗暗咬牙,一抬眼,隻見這梨花長堤沒入雲霧深處,方才太後使人引上陽君至靜園,這正是必經之路。他本該今夜便動手,可惜畢竟是楚宮,藺華橫屍楚宮,必會讓鄭國軍民大怒,使楚出師無名。
桓夙手中的玉佩幾乎被捏出了裂痕。
“上陽君人在何處?”
這時遠遠地躍入一行婢女,桓夙凝目,此時宴會已散,桓夙正尋孟宓不著,小包子鬥膽上前問孟宓下落,但竟無一人知曉。
“大王莫惱,孟小姐隻是……”
“隻是什麽?”桓夙陰鬱地冷笑,“隻是瞧上了那鄭國的上陽君,不屑見孤,所以眼巴巴拿著定情玉佩追蹤而去,還不慎落了玉佩於此?”
這的確是最合理的解釋,小包子一時無言再想不出任何借口了。
彼時孟宓眼色恍惚,跌跌撞撞身不由主地飄到了一處無人的回廊,廊下積水空明,竹柏參差,婆娑著蔓過朱廊,她聽到不遠處的嬉笑之聲,那朦朧而神秘的指引散了一二分,她清醒著,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她從未嚐試過這麽輕的腳步,雪落無聲,花落無痕,每一步宛如踩在雲裏、霧裏。
撥開竹枝,女人壓抑而尖的低呼被一陣陣撞擊聲搗碎了,再密密地縫合起來,跟著又無數次搗碎。
孟宓雖然心思單純,但耳朵尖,知道自己也許撞破了什麽不該知道的好事,但這時她竟然走不動了,被一種神秘的力量吸引著,一動不能動地站在廊下窗外。
碧色的修竹叢,完美地掩蓋住了她的身影。
“延之,延之,啊……啊……”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破碎不成調。孟宓意會過來那是什麽,瞬間臉色通紅,她在家中時,尤其是在抬入楚宮之前,她的母親也曾拿著畫冊對她耳提麵命,教她那些床幃之事,可是那些全然是紙上談兵,如今真撞見了好事,難免少女態浮出。
這聲音若仔細辨認,竟還有幾分似曾相識的熟悉。
但這已不是孟宓當下最關心的問題,她想的是,如何從這樊籠裏掙脫,回複手腳的活絡。
郢都以前也有人有過類似的情況,她聽過坊間戲聞,一人從東市買賣歸家,當晚便手足僵硬四肢不能動彈,意識清醒,但唯獨呼吸不暢,心跳加疾,正是她眼下的境況,後來查出來,那人是在東市魚龍混雜之地買賣之時,不慎染上了蟲蠱,中了蠱毒。
但孟宓隻聽說過,待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她不由得心生惶恐。
怎麽回事,她何時中的蠱毒?
她隻記得,方才一路跟著茶蘭而出,意識便模糊了,還出現了幻覺,撞見了上陽君,待清醒時,人便走到了這裏,到底是誰……
裏邊的聲音愈發急促,男子的低喘也雜了進來。
“延之,今日一別,再見又是一月之期。延之,延之——”
孟宓悚然震驚,原來這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太後!
她不敢出聲,暗中用了全身的勁兒要掙脫,可是猶如被釘在泥裏的木樁,越是掙紮,束縛得越是緊密,她費盡心思也不能挪動一隻腳。
跟著,裏邊傳來了一個男人沙啞的嗓音:“微臣不懼死,唯恐辜負太後。”說罷,也不知是這樣動作,那房中撞碎了一隻花瓶,太後尖銳而短促地叫喚了聲,又飛快地被一隻手掩住了。
“疼,你弄疼我了。”太後軟綿綿地靠在滴著汗的男人的胸口,白皙的長腿半露,緊緊糾纏著他,“延之,你又忘了,別喚我太後,我是川謠。”
這男人是衛夷!是衛太醫!
孟宓若手還能動,此刻一定捂在唇上。
他們這樣,多久了?這裏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她到底是怎麽來的,她怎麽會闖入無人之境,窺見了太後與人幽會?
雖然楚國民風開化,女子放曠膽大,但身為太後,與外男勾搭成奸,也足以被判死罪。
“川謠。”衛夷扣著太後的手,反剪在身後,長驅直入,碎冰川,坼雪原,不斷地撕碎,又被他溫柔多情地聚攏,兩個人抱在一起顫抖。
風吹過回廊,落在樹梢,吹開了南麵的軒窗。
窗外綽綽地立著一個人影,衛夷眼風過處,身體微微一震,太後這麽多年久居上位,比衛夷還要警覺,正要撥開他的肩膀看,卻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攔腰抱走,就著這般羞恥姿態,太後忍不住嚶嚶出聲,又耐性詢問:“有人在外麵?”
衛夷已發現是孟宓,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抱著太後不願讓她瞧見,他搖頭,白皙透紅的臉滴汗如水,沿著胸腹淌下來,極緩地滾入兩人的結合處。
但太後並非那麽好糊弄的,鳳眸微沉,“定是有人。”
衛夷再要往裏頂,卻被太後用手推開了,他僵住了身體,太後拭幹了眼角的淚痕,被折騰得一身紅紫,她溫柔地親吻他的手背,“延之,讓我看一眼,我不能放心。”
女人的疑心病本重,尤其衛延之此時這般阻撓,她心中更疑,“延之,放我下來,我便瞧一眼。”
衛夷便是再怎麽不願,也不能忤逆了太後的意思,當下溫柔而緩慢地退出了自己,太後得了放鬆,腿軟地撫上床榻,披了一件杏花色的絲緞軟袍,目光還未來得及轉上一圈,便瞧見正南邊的窗已被風吹得大開,本該沒有人跡的回廊裏,站著一個滿麵驚恐、臉色慘白的孟宓。
“孟宓?”那聲音冷而威嚴。
這一眼之下,太後方才還情.欲氤氳的鳳眸,頃刻冷了下來。
這一眼猶若當頭棒喝,孟宓已知必死無疑。
從未有一刻如此絕望,她出聲蒼白地解釋:“太後,我無意至此,我、我動不了……”
她心裏清楚,她再怎麽解釋,也終究是知道了,太後若信了留她性命,那必定是為了找出控製她的人,她已難逃一死。
她區區孟宓,即便她母親與太後的關係再怎麽好,也斷然不能留下性命。
孟宓閉起了眼,月光下淚水晶瑩,模糊了那張粉白清麗的臉龐。
“大王,孟小姐找到了!”
小泉子拔足飛奔,邁入雲棲宮的宮門,此刻絕不宜驚動孟夫人,小泉子口幹得要著了火。
“人在何處?”桓夙的脾氣正出不來,對著一宮的人發泄怒火,聽到小泉子的稟報,忍了忍那抹急切,可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小泉子跪在桓夙跟前,“大王,太後要殺了孟小姐!”
“你說什麽?”太後對孟宓的喜歡,闔宮上下無人不知,豈能說殺便殺,桓夙臉色驟冷,“太後無端怎會取孟宓性命?說清楚!”
“奴、奴婢不知。”小泉子額頭貼地,“奴婢來不及問清原由,但霞倚宮陣勢太大,奴婢不敢懷疑有假,便跑來通知大王。”
“大王,這事……”小泉子不敢做主,稍稍抬起額頭問道。
桓夙眉心褶痕更深,“對孟夫人密之,孤親自去霞倚宮。”
“諾。”
一路桓夙的腳步都極快,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母後為何忽然變臉,動輒要殺孟宓,待到霞倚宮門外,遠遠聽到裏邊女子尖長的嗬斥聲,桓夙要邁步越入,不曾想竟被甲衛攔下。
“大王,太後有旨,夜色已深,不宜再見大王,請大王回宮。”
桓夙一腳踹開他,“滾!孤的楚宮,何時由得你一個下作之徒敢對孤頤指氣使!”
正要入內,另一名甲衛跪了下來,語聲誠懇,擲地有聲:“大王,太後有旨,奴等不敢不從,請大王莫叫奴等為難!”
桓夙深吸氣,告知自己要冷靜,可裏邊卻忽傳來太後威嚴不容侵犯的聲音:”將孟宓重責三十!”
孟宓更怕了,她體脂多,汗也出得多,但絲毫不令人討厭,那縷幽微馥軟的女兒香蒸發了出來,滿殿都是鬆子香,清潤而微甜。
她縮著眼睛,哆嗦著說道:“我、我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