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真一骨碌的就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眼亮晶晶的道：“師父，我可以的。”

    “別把話說太滿了，今日你先回去，明日辰時到我這裏來，晚一分都視為不合格。”聞子仁道：“還有，未正式拜師之前，都不要喊我師父。”

    秦真真焉噠噠的點了點頭：“那好吧！尤叔叔，我可以的，那我先回去了，您也好好休息。”

    她招呼著已經傻了的秦釗道：“爹爹，走啊，我現在要回去睡覺，明天要早起呢？”

    秦釗有些恍惚的跟上，他小閨女竟然能讓聞先生給她個拜師的機會，可真厲害啊！

    秦真真走到尤長卿跟前的時候，還禮貌的跟她作揖道：“師兄，明天見。”

    “好，明天見。”尤長卿哈哈一笑，並未糾正她的叫法。

    聞子仁：“……”

    秦真真和秦釗上了馬車，秦釗這才回過神來道：“乖女兒，剛剛，你是強行拜師了嗎？”

    秦真真義正言辭的道：“爹爹，您怎麽能說女兒是強行拜師呢，這還沒有拜成功呢。”

    “哎，我怎麽在你耍賴的時候就忘記跟著耍賴了呢，若是我們父女二人都能拜得聞先生為師多好啊！”

    秦真真想了想，認真的道：“不若明天爹爹也去試一試？”

    秦釗才學都不差，且長得也好看，萬一成了呢？

    秦釗也就是隨口一說，不成想秦真真還真讓他去試，他忽然覺得自家閨女好像對他過於相信了。

    聞子仁的師哪裏那麽好拜，也不過是自家女兒憑著無敵可愛，才能靠耍賴得到一個機會。

    他若去耍賴，隻怕會被人提了掃帚攆出門。

    聞子仁要求秦真真辰時去書院街，寧國公府去書院街坐馬車要一刻鍾，秦真真還要起來洗漱穿衣吃飯什麽的，所以讓歡喜卯時喊她起床。

    冬天的卯時，外麵是烏漆嘛黑的，秦真真身體很小，本能的嗜睡，所以是被歡喜從床上撈起來的，她人小，歡喜抱著她就把衣裳給她穿好了。

    給她穿好衣裳之後又幫她洗臉漱口。

    然後按照昨天秦真真的吩咐，給她的臉上一陣塗塗抹抹的。

    秦釗不放心秦真真一個人，所以也是要跟著秦真真一道的，書院那邊他告了假，他拾掇好之後就來抱著她往門外的馬車上去，花氏目送父女二人出門。

    劉嬤嬤扶著她回去的時候欣喜的道：“姑娘身邊沒有了芝蘭那個禍害，可算是好了。”

    花氏點頭，同劉嬤嬤道：“歡喜年紀還小，照顧真兒也辛苦，她的月錢往後就調整為二兩銀子。旁人我是不放心放在真兒身邊了，隻有多多辛苦歡喜了。”

    劉嬤嬤高興的跟花氏磕頭：“多謝夫人。”

    “歡喜能有福氣照顧姑娘，她自當盡心盡力。”若是姑娘當真拜在了聞大儒門下，往後的前程是不可估量的。自家閨女能伺候姑娘，可不就是自家閨女的福氣麽。

    再說這頭，秦釗抱著秦真真往側門走，這個點兒大部分人還歇著，他們一路出門都沒有碰到什麽人，奇裝異服也就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但父女二人前腳剛馬上馬車，後腳寧國公就從側門出來了。

    這會兒正是寧國公出門去上朝的時間，寧國公看到他們的馬車開口問身邊的長隨：“是誰這麽早就出門？”

    被秦釗抱著吹了一路冷風醒了瞌睡的秦真真聽到寧國公問話的聲音，立即從馬車鑽了出去，一口小奶音，甜甜的道：“祖父，是我要出門。”

    寧國公掀起簾子的一角，就看見一個穿得破破爛爛，頭發亂糟糟，小臉兒髒兮兮，個子矮墩墩的人兒在了車轅上。

    寧國公看瞎了眼睛都沒有看出來這是自家的誰。

    秦真真見寧國公沒有什麽反應，恍然大悟：“祖父，我是您六兒子的女兒，也就是您的孫女兒，行十三，我叫秦真真。”

    寧國公：“……”還是沒有印象。

    他平常很少關心後宅之事，唯有幾個嫡出的孫女可能還有些印象。

    但他府中庶出的再如何也不至於窮得衣裳都沒得穿，髒成這副模樣吧！他記得他賺的銀子還挺多的啊！

    他一臉威嚴的看著秦真真：“你怎麽這副模樣？”

    秦真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一臉深沉的道：“我去體驗生活。”

    “體驗生活？”

    秦真真點了點圓圓的小腦袋：“嗯嗯，就是去當乞丐呀！”

    素來鎮定自若，麵上沒有什麽表情的寧國公聞言，驚得下巴都掉了。

    他是不是最近太過忙碌，太久沒有去內宅，所以都不知道現在女孩子們流行去要飯了？

    不過不是他賺的錢太少，他也就放心了。

    “哎呀時間不早了，我要去占地盤兒了，祖父您也趕緊去上朝吧，可別遲到了。”秦真真說著衝寧國公擺了擺肉乎乎的小手手，然後就圓潤的鑽進了馬車裏頭，吩咐車夫駕著馬車離開。

    寧國公也吩咐車夫駕車離開，二人一個東一個西，各自散去。

    秦真真回到馬車，看著被嚇得沒有人色的自家爹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爹爹您的膽子怎麽這麽小啊！”

    秦釗道：“不是爹爹膽子小啊，你祖父素來注重名聲，若是知道我這般，我怕是會把打死。”

    當年他嫡兄跟人搶花魁把人打傷了，都是被自家父親親自捆起來毒打了一頓的。

    秦真真安撫性的踮起腳尖拍了拍在老爹的肩膀：“放心，他剛剛隻看到了我，也沒有生氣。”

    寧國公的馬車上，寧國公問身邊的長隨：“最近盛京乞丐很多嗎？”小孩子都是照貓畫虎。

    長隨道：“盛京繁華，且有錢人多，所以一直以來乞丐的數量都不少，隻是有些街道會限製乞丐的出入，所以國公爺您難得見到乞丐。”

    寧國公聞言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等到了宮門口下馬車的時候才開口問：“小十三是一個人還是有人陪同的？”

    “六爺陪著的。”長隨恭敬的道。

    寧國公微微頷首，稍稍整理了一番衣裳，跨步邁入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