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楓能明顯感到枕在自己腿上的女孩兒並不安穩，時有囈語，他靠近地聽了好幾次都聽不太出來她說了些什麽。

    此刻他提了這茬，顯然是要轉移下女孩兒的注意，不讓她太自責於相柳的負傷。

    “蒼瞬和顧姬是什麽關係？”

    夢中的蒼瞬願意用生命保護顧姬，而顧姬的第一反應是讓蒼瞬“快跑！”

    他們間互相對望的眼神太過親密了，糾纏在一處，像是密不可分。

    以前顧玥不懂，現在卻好像在那之中看到了纏綿的愛意。

    她忽然質疑他們二人真的是書中所載的至交好友嗎？

    “他們一同修煉，一同遊曆，和祝家、雷家祖輩聯手擊敗魔神，是交付生命的夥伴。”蒼楓說的，就是書中寫的。

    他們無法親眼見證前輩的英姿，隻能從書中的點點記載裏探尋著千年前的隱秘。

    “真的隻是如此嗎？”過去的顧玥對顧家的手劄深信不疑，是因為她在認識蒼楓以前不明白除了親情外的其他感情。

    現在，她忽然在想當一對同樣站在世界頂端的男女朝夕相對，他們足夠貌美、足夠優秀，他們的性格相互契合，有什麽理由不相互吸引？彼此愛慕的呢？

    他們是可以托付性命的摯友，是不是還有些別的更深的關係？

    比如……他們曾彼此許下相守一生的諾言？

    “他們在人世的百年並未成親。”蒼楓所言正是從未有人將那兩位的關係往更親密的方向想的原因。

    他們都是突破極限成為神靈的靈師，他們的力量無人人及，若是當真相愛，為什麽沒有在一起？沒有人能攔得住他們。

    顧姬有過未婚夫，卻沒有成親。

    而蒼瞬……

    顧玥問“你家祖輩可曾有過婚配？”

    “傳聞有位未婚妻……”他頓了頓，接著道“……死於魔神之手……”

    其實大多數蒼家後人認為蒼瞬會參與屠魔之戰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為未婚妻複仇。

    傳聞他們很相愛……

    都說若非魔神殺人不眨眼，他會娶妻、生子與心上人白頭偕老。

    “沒說是誰嗎？”

    “並未上蒼家族譜。”

    如果他們成了親，蒼家後人還能知曉那位險些有幸嫁與風神的姑娘是誰，現在嘛……再也無處可尋那姑娘的名字了。

    火光在跳躍，女孩兒探出微涼的手暖了暖，她沉思著，顧家收藏的先輩手劄裏也是說顧姬的未婚夫命喪魔神之手，可當真如此嗎？分明，昊馳的記憶力那位傳說中的未婚夫並未亡故，隻是不知何故不再相見了。

    興許，蒼瞬與他的未婚妻也是如此。

    她有個荒唐的猜測……她問少年“蒼瞬和顧姬會不會就是未婚夫妻？”

    她又問了十淨蓮花，隻是那不靠譜的回答的是“我不記得了……”歲月太長，十淨蓮花忘記的事太多了，如果這世間還有誰清楚千年前的事的話，就隻剩下“你下次見到請荊和尚去問他吧。”

    早晨的天灰蒙蒙的，什麽都沒有，熄了徹夜燃著的火堆，蘇醒的相柳又縮回了小小的軀殼躲進溫暖的荷包中，他們收拾好一切，顧玥望著遙遙的峰頂，“不用找了，我們直接上去吧。”

    她在夢裏見到過寒的風之石，就在那裏，幫助了顧姬和蒼瞬逃脫阿隱的一雙腕刀。

    她希望夢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也希望那枚石頭還在那裏，千年來沒人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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