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執有師傅了，白素貞有徒兒了，兩個人都很高興。

    隻有小青坐在旁邊垮著臉。她感覺今天倒黴透頂，每天都倒黴透頂。

    姐姐肯定是沒有錯的，自己肯定也沒有錯，那就隻能蘇執有錯了，她惡狠狠地瞪著蘇執，大有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寢其皮的架勢。她當然知道蘇執不願意挾恩圖報有心拒絕，最後的結果全賴她從中作梗，但這不是遷怒於人嗎。

    “你暫時還是先看著我原來給你那本書。就算你現在有了力量，那些力量來自法力，法力會消耗，若是不會呼吸吐納之法，等到你的法力消耗殆盡，你就沒有力量了。”白素貞很快就進入了師傅的角色，“關於你，我還需要再準備一下。”

    “我還是第一次當人師傅。”白素貞下意識拿起書擔憂說，“什麽都不懂。”

    “我也是第一次當人徒弟，什麽都不懂。”蘇執笑，“共勉。”

    “什麽我也是第一次當人徒弟，裝什麽大瓣蒜。”小青手肘支在石桌上麵，手掌托著腮幫子，長發從肩頭滑落，陰陽怪氣說，“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幼兒園我還沒有算，你這不是當了十幾年學生嗎。”

    蘇執欲言又止，他知道小青心中有氣，不跟她一般計較。

    蘇執好男不跟女鬥，白素貞可不慣著她，說道：“小青你少說兩句，沒有事情做可以回去修行。你今天的功課完成了嗎。”

    妹妹是個貪玩的孩子，她們第一次見麵就是她女扮男裝調戲她，最後被她狠狠一頓收拾。為了讓妹妹的修行不要落下她太多，她給她布置了每日功課，每天必須修行多長時間之類的。

    小青趴在石桌上麵，雙手向前伸，耍賴道：“不想修行。”

    “那就去玩電腦玩手機吧。”白素貞沒有說的是，反正不要煩人。

    “也不想玩。”小青搖頭晃腦，“我就想待在這裏。”

    “待在這裏也可以。”白素貞退讓了，“但是不準說話，不然我生氣了。”

    小青癟起嘴巴，看起來蔫了吧唧的樣子。

    白素貞不理小青，她那個妹妹就會搞怪，重新看向蘇執，說道：“小蘇你是行者許仙的轉世重生，他留下來的舍利子可以幫助你迅速獲得力量。關於那些舍利子，你知道一些什麽嗎？”

    她原就有心幫蘇執找回行者許仙留下的舍利子，幫助他在修行之路迅速站穩腳跟，現在不過是順勢詢問。

    “我隻知道那些奪走行者許仙的舍利子的人中有一隻大蜈蚣，那是給我舍利子的老僧告訴我的，除此之外就不知道了。”蘇執知道的事情也不多。

    “大蜈蚣？”白素貞沉默片刻說，“我知道有三個人符合條件。金鈸法王，鳳凰山大寨主。普渡慈航，曾經在明朝時期興風作浪，差點修成真龍，後來被人鎮壓了。還有黃花觀主百眼魔君，就算我也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也被收服了。”

    “還有我下山以後遇到一個老鼠精，他想要搶我的舍利子，他提過一個火花幫，一個鐵球法王。”蘇執說，“我想他們可能知道一點什麽。”

    “我倒是從來沒有聽過火花幫，還有鐵球法王。”白素貞微微蹙起眉頭，蹙眉的模樣也十分好看，“小青你聽過嗎？”

    “沒聽過。”小青嫌棄說，“反正一聽什麽幫什麽幫，肯定是那種上不了台麵的垃圾組織。現在厲害點的組織人家都怎麽取名的……翡翠商會、so基金會、毒蠍保安公司、機械之神、進化者、百鬼組……”

    “我聽那個名字，感覺還不錯的。”蘇執插嘴。

    “那是你沒有見識。”小青不爽說，“你知道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是是，我什麽都不知道。”蘇執不跟她計較，誰叫她現在還在氣頭上。

    “你突然若有所思做什麽？”小青發現蘇執陷入思考。

    “我發現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小青的無心之語讓蘇執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白姐，我想起一件事情。”

    “嗯？”

    “我現在這個情況，與其忙著修行……你也別著急幫我找那些舍利子，反正已經被人奪走那麽久，不差這點時間，我們不該輕舉妄動……我在修行之路上就是小白，什麽東西都不知道，首先應該補充常識。”

    “在你們看來好像很正常，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可能未必了解。”蘇執說，“比如說修行到底修的是什麽，靈氣是什麽東西，像是氫氣、氧氣那樣的存在嗎，怎麽才能長生，怎麽才能白日飛升，哪些是修行者的潛規則，什麽是因果……”

    蘇執喋喋不休說了一大堆。他是早就從小青那裏得知許多東西，但這幾天下來，不明白的東西是越來越多。

    白素貞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蘇執開口，她都不知道這回事，她果然是個不稱職的師傅。

    “我等等好好想想。”白素貞說，“把各種各樣的常識總結一下告訴你。”

    “姐姐你有些呆呢。”小青說，“去有關部門借本書不就好了。為了幫助那些新人修行者、年輕妖怪，已經有人把那些修行者、修行界的常識全部總結了起來，雖然現在有些常識已經退環境就是了。”

    “好。”白素貞說，“我等等就去借書。”

    “現在就可以去啦，你看看時間，等等人家都下班了。”小青催促。

    “這不是才四點出頭嗎？”白素貞看了看手機。

    “誰會按點下班啊。”小青說，“你再晚點大家都走啦。”

    白素貞想了想，她想起好幾次下午去有關部門，四點鍾大家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盡管五點鍾才是下班時間，她微微點頭。

    “那我走了。”白素貞轉個身化作一道光飛向空中。

    蘇執發現小青看著他，問道：“你那麽看著我做什麽？”

    “你說呢。”小青說，“姐姐走了，沒有人能夠護住你了。”

    “真的走了嗎。”蘇執冷笑，“你看看天上。”

    小青抬起頭，隻有一片蔚藍的天空。

    “你騙我，你這個騙子。”

    小青發現蘇執差點就跑出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