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上午逛到下午，走得累了坐在角落的長椅上麵。
    “你什麽也不買嗎？”靈珠問。
    “我也想買。”蘇執放下礦泉水，“沒錢。”
    “我可以給你。”靈珠說。
    “不用。”蘇執回答。他渴望軟飯，終究隻是說說而已。
    “一個大男人為了一點小錢那麽斤斤計較。”靈珠翹起二郎腿。
    “真的是一點小錢嗎？”蘇執說，“而且也沒有什麽有眼緣的東西。”
    “我還想問你。”蘇執說，“你不是什麽也沒有買嗎。”
    “我想買的東西早就買了，何必等到現在。”靈珠說, “今天隻是過來看看有沒有我看得上的新東西，可惜並沒有。”
    蘇執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你現在練氣後期的修為……”蘇執想起他們在展台上麵看到的那些丹藥，有通絡丸作用呼吸吐納，有固真丹幫助鞏固靈氣，築基丹輔助築基，培元丹固本培元, “買點丹藥提高修行速度不好嗎。”
    靈珠回答：“我更喜歡一步一個腳印。”
    “我覺得沒有什麽問題。”蘇執早就從白素貞和小青口中得知丹藥的作用，丹藥可以輔助修行, 除開小部分急於求成的丹藥服用後副作用巨大之外, 大部分丹藥並沒有什麽副作用。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隨著天地間靈氣越來越稀薄，天材地寶出現的幾率也越低，煉製丹藥的成本巨大，丹藥自然價格昂貴。
    蘇執心想靈珠的觀念和許多人健身的觀念差不多，打藥增肌肯定是不提倡的，左旋肉堿不吃也可以理解，蛋白粉也畏如虎實在沒有必要。
    他把靈珠當做朋友，想要糾正她的觀念，剛剛準備開口, 聽到靈珠補充說：“也不需要。”
    “也不需要是什麽意思？”蘇執問。
    “意思不需要丹藥我也可以修行得很快。”靈珠說。
    蘇執張了張嘴, 欲言又止, 想了想還是不要多嘴比較好。
    休息了會兒，兩個人繼續逛博覽會。
    剛剛走過先驅公司的展台, 來到青葉書商的展台。
    青葉書商主要賣書。
    蘇執隨手拿起一本書, 書名《長水決》, 簡單地翻了翻後詢問價格, 從工作人員口中得到價格後立刻放了下來。
    “這個價格……”直到那個工作人員走開了, 蘇執真的忍不住吐槽，畢竟哪有書用萬來做單位的，“我知道知識無價，但是這未免太貴了。”
    “你錯了。”靈珠說，“這不是書，這是秘籍。”
    “秘籍也是書。”蘇執堅持說。
    “秘籍不是普通的書。”靈珠說，“這些秘籍不是印刷出來的，而是作者費盡心血寫出來的。”
    在靈珠的解釋下，蘇執總算知道秘籍是什麽東西了。
    秘籍不是工業印刷出來的產品，全部是由人書寫出來的，並不是因為人工的東西就貴，而是因為書寫者在寫書會把自己一部分感悟也一同書寫進去，每寫一本必須花費大量時間。
    這樣一本書寫者付出了大量精氣神寫出來的秘籍，比起一本印刷的書，同樣是讀，讀者不僅僅可以閱讀書上的文字，還可以讀取書寫者的感悟、思維和經驗，更容易學會秘籍記載的神通法術。
    當然這樣一本秘籍在一個人讀後，那些感悟、思維、經驗被讀取之後，就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了。
    還有一個問題, 通過閱讀秘籍學會的神通法術很容易受到書寫者的影響，導致讀者走不出自己的路。不過隻要持續不斷的學習、使用技能，那遲早會變成自己的東西。妄想隻是看秘籍就好了，終究隻能學一個皮毛。
    “原來如此，”蘇執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價格就可以理解了。”
    “青葉書商這裏的秘籍比較貴。”靈珠說，“如果是那些個人賣得秘籍就比較便宜了。”
    “為什麽？”蘇執問。
    “青葉書商出售的秘籍保證沒有紕漏。”靈珠說，“那些個人出售的秘籍就沒有這個保證了。”
    “假如書寫那本秘籍的人自己對那門神通法術理解得錯誤百出，你看他書寫的秘籍，讀取他的感悟、思維和經驗，就算一下子學會那門神通法術，事後可能要花費大量時間糾正錯誤。”
    “我知道了。”蘇執笑，“看秘籍就是抄答案，青葉書商出售的秘籍保證是正確答案，個人出售的秘籍很有可能是錯誤答案，如果抄答案抄成錯誤答案那就得不償失了。”
    “就是這個道理。”
    兩個人走馬觀花把展台逛得差不多，決定去擺攤區看看。
    擺攤區就沒有展台區那麽高大上了，這裏沒有占地極大的展台，最多就是一個鄉下趕圩時常常出現的小攤，擺著七零八落的東西。
    “鳳凰寶珠，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古神遺蛻喲。”
    “可以放下一輛卡車的須彌芥子袋……”
    “喚鼠笛、喚蛇笛……”
    “照妖鏡看一看啦。”
    蘇執一路東張西望，這個時候發現一個小攤子上麵放著一本破破爛爛的秘籍，心中一動。
    蘇執走到那個攤子前麵，把那本秘籍拿了起來，簡單地翻看一下，與其說是秘籍，更像是一個學生上課的筆記本。
    筆記本就筆記本，重點是那些字真的有些難看，主要是那些字奇奇怪怪，繁體字就罷了，筆畫橫不橫，豎不豎，所有筆畫能省就省，好像一個‘呂’字就畫兩個圓連起來，一個‘白’字就畫一個圈圈。
    “你看得懂那些字嗎？”靈珠問。
    蘇執沒有說話，因為他不僅看得懂，他感覺那就是他的字，他一旦著急寫什麽東西不注重筆畫時就會寫成那樣，他的教科書上麵全部是那種字。
    那個攤子的老板是一個年輕道人，他看到蘇執很有興趣的樣子，本來坐在攤子後麵玩手機，連忙站了起來。
    “這是我從我們龍虎山藏書閣清理出來的舊書堆裏麵翻出來的。據說是我們龍虎山柳毅天師學習法術時留下來的筆記。”年輕道人說，“這不是他專門書寫的秘籍，但是他全心全意的筆記也留下了一點精氣神，還是可以看一看的。”
    蘇執拿著那本筆記本，呼吸急促。
    靈珠垂下的手掌攥成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