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言和自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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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闊這一個月過得非常好,李逸搬出秦府,西廂成了他一個人的住所,雖然不能住閣樓,那也是地位的象征。

    微笑著站在秦府門口,目送秦璐登上馬車,甄闊暗道:每日多靠近表妹,著實開心不少。

    隨後拿起手中的短羽扇,乘上另一輛馬車去了平康坊方向。

    甄闊父親甄豪,同戶部侍郎崔峼早年是同窗,關係尚好,甄闊因此結識了戶部員外郎崔耿,成功在長安混出了自己的圈子。

    最近迷上了聽風閣二樓的柳仙子,每日早早的去藝館聽曲,飲酒。

    藝館裏還有一個吸引他的地方,就是一樓大廳,聽故事的閑暇,還可以聽到各種各樣的八卦。

    如今長安最火的話題是什麽?那必然是“秦家童養婿品行不端,王鄭兩大儒怒斥當場。”據傳說書人都快要編成話本故事了。

    謠言止於智者?對不起,這個缺少娛樂的年代,老百姓的八卦之心遠超想象。

    而李逸的才名?誰關心你才不才的,百姓聽故事,隻聽爽的地方就好了,大家都很忙的好吧。

    而甄闊最興奮的還不止這些,秦淮表哥半月前找到他,囑咐他在聽風閣名妓、才子的圈子裏把李逸的事傳開,而且要和坊間同一個版本。

    這代表什麽?代表秦淮都厭惡李逸了!甄闊感覺自己離幹掉對手,迎娶小表妹的目標不遠了。

    甄家在濟南郡,雖然不用秦玨的名義經商,但是有這個身份,做生意自然方便許多,加上甄豪此人經商手段高超,甄家這些年逐漸成為濟南郡大戶之一。

    甄闊每日搖著羽扇,腰間掛一塊碩大的玉牌,儼然一個揮金如土的富二代,在聽風閣二樓,混的如魚得水。

    聽風閣後院,一間雅致的居室裏,身為藝館頭牌的柳顏汐,正簡單的整理妝容,她是一個不進“三曲”的女子。

    文朝的妓是不陪客人的,多是才藝過人的女子,而柳顏汐這樣既有才藝,又美貌過人的名妓則被年輕才子們奉為“仙子”。

    不施粉黛也是花顏月貌的柳顏汐,坐在塌上暗想:那甄公子來了有十日左右,相貌似女子般嬌弱,且胸無點墨,話題太難尋了。

    又想到此人揮金如土,再攢些銀兩就可以為自己贖身,便描上淡妝,無奈的去了前閣。

    天字三號雅間,是柳顏汐的專用場所,待她進入時,居中的坐席已經坐滿了人,旁邊幾個雅間的女子也過來了幾個。

    甄闊正在上席高聲談論那個秦府女婿,柳顏汐輕歎一聲,實在不明白那叫李逸的童養婿是怎麽得罪了這位,每日都被其宣揚。

    今日已是四月二十,參加今年科舉的各地富家才子,大多選擇提前半年到達長安,今日在座俱是剛入長安城的。

    崔耿自然樂得陪這個富二代來此遊玩,既有人請客,又能為父親尋一些才子學生。

    柳顏汐坐到雅間的琴台旁,熟練的指法掠過九弦琴,空靈的琴音頓時在雅間響起,撩人心弦。

    說李逸不是的話語,漸漸停了下來,都靜靜的聆聽這美妙旋律,藝館的雅間沒有門,誰都沒注意,柳顏汐的眼睛一直盯著門外。

    從琴台的位置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見一樓的窗口雅座,柳顏汐依然沒有見到那個俊逸的身影。

    那公子有月餘未來了吧,柳顏汐撫著琴在內心感歎。

    收斂心神、指力微調,琴音陡然間轉換,將方才的如慕如怨轉入到行雲流水之境,仿佛憂傷後複又釋懷,帶著眾人情緒起落……

    西市,長安城的生活商業區,占地遼闊,有兩百多個行業,是普通民眾和外商的主要交易場所,有“金市”之稱。

    一間普通的胭脂店,已關門一個月,今天忽然開了門,幾個大漢在裏麵忙活著。

    新掌櫃拿了把椅子,悠閑的坐在門口,曬著太陽,時不時來上一口,引得來往百姓和客商紛紛側目。

    早上李逸勸老張刮胡子,開口之前想了很多道理和原因,本以為在這個“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年代是件很難的事。

    果然老張聽完就回了房間,李逸感覺沒有什麽希望,誰知道盞茶功夫後,一個年輕十幾歲的“老張”出現在麵前。

    大喜的李逸,當即任命老張為張掌櫃,讓他到店裏整理一下,笑說過兩日就能開業了。

    在門外坐了一會,已有好幾個人來詢問椅子,老張隻講過幾日店內有貨,其他一概不說。

    “張掌櫃,整理好了,我們先回府運貨過來。”扈仕隆帶著幾個臨時收拾商鋪的工匠出來,跟老張招呼道。

    老張擺擺手,讓他順便再帶一壺酒來,就進店了。不多時,秦玨從店外走了進來。

    看著刮去胡須的老張,秦玨皺眉道:“李逸讓你刮的?你怎麽跟著胡鬧!”

    老張嗬嗬一笑:“我是陛下的死士!”

    秦玨搖了搖頭,沒有揪著不放,轉言問道:“一個月了,他都做了些什麽?”

    “做了1http://yw.api.qq.com/html-chapter-27721-144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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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套桌椅,比這個好,還有大量的廁紙。”

    老張指了指自己剛坐的椅子,繼續說:“對了,少爺最近沒有去聽風閣,而是去城南的旅寓較多,還帶回來一些寒門學子。每日在廂房討論。”

    秦玨聽了也是不明所以,李逸所有的行為似乎於事無補,這一個月來,整個長安城的中低層百姓,幾乎都知道了弟子規的事情。

    皺了皺眉,秦玨又問:“楓園現在還有銀兩嗎?”

    老張苦笑一聲:“估摸著還能維持七日,少爺說再過兩日就能有銀兩收入,我也不明白,拭目以待吧。”

    秦玨回去的時候,還是滿頭的霧水,不知道李逸究竟有什麽計劃。

    大業坊的旅寓裏,住的都是遠道而來的寒門學子,為了科考改變人生,有的甚至三年前就留在長安溫習,等這一次的科舉。

    寒門讀書資源匱乏,在這裏反而可以互通有無,隻是苦了一些。

    李逸沒有去寺廟找那些借住的考生,更沒有去平康坊的香樓尋那些士族、貴族的考生。

    他認為,旅寓這些自力更生的考生,才有讀書人的骨氣,是可以成事的人。

    所以他這個月已經接納了兩批,共三十名考生進入楓園。

    東廂房內,十幾條椅子圍坐在一起,李逸欣喜的說:“很好,你們的拚音教學已經學完了,接下來半個月,由你們將其他人都教會。”

    這十二個考生,是第一批進入楓園的,聞言紛紛應下,來到楓園半月時間,李逸教了他們一些沒學過的東西,受益良多。

    最主要的是,李逸除了管吃住,還承諾在學習後,為他們提供不影響學習的營生。

    這樣他們就沒有白吃白喝的心理負擔,要知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重要的事,他們在學拚音和簡體字的時候,發現普通百姓要學會看書,可能不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