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金！”一道明黃色的罡氣隨著躍江河的暴喝脫指而出，以李逸的目力也隻能勉強觀察到空中的軌跡，罡氣瞬間沒入鬆樹的彈孔之上，幾乎同時便透樹而過，最終刺進遠處的青石磚牆隱去，隻留下兩指左右的一個坑洞。

    李逸心中震驚，隨即又湧起一股後怕的感覺，如果自己真的和躍江河交手，就算身上再帶兩把燧發槍，也不是對方一指之敵，至於閃躲，李逸更是不去想，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連燧發槍都躲不開。

    “炁分五行，各有妙處，也皆可用以攻伐之術，隻是水至柔，火至烈，金至銳，以水之炁施以強攻，雖可行，卻沒有金之炁的威勢，這道理你可能悟懂？”

    躍江河沒有再展示土木之炁，李逸猜想天師或許沒修行這兩種，但展示的已足夠震撼，當即回道：“就像刀使劍招一樣，雖能施展，卻不夠靈動？”

    “善！”躍江河笑著誇了一聲，繼續道：“空中有塵，水中有物，土地更是有無數歲月的沉積，這一切便是所謂的精華，草木便是吸收了這種精華，再以獨特的方式吸收消化，最終變成精純的炁延續生命，這便是炁的來源。”

    李逸再次震驚，空中有塵、水中有物這種概念從躍江河嘴裏說出讓他驚訝不已，作為科技時代來的人，明白空氣粒子和微生物並不新奇，可躍江河又是如何知道的？

    “天師，既然草木能吸收，為何人與獸不能直接吸收，還要通過食用靈草來轉換？”

    “炁既是至寶，亦是至毒，就算是草木，也不是什麽都能吸收，比如有一條河，河內金之炁過盛，甚至能溢出黃金，這條河邊能生存的草木就極為有限，大多是能吸收金之炁的種類，別的草木都會枯萎的很快。所以草木擇地而生很重要。

    草木都如此，更不要說人，人吸收炁的方式必須先入口，再通過體內的五髒六腑來完成吸收，可一旦入口的炁過多，而五髒六腑相對應的部位承受不了，便會被過量的炁所傷，甚至暴斃而亡。”

    躍江河這樣一說，李逸瞬間就懂了，中醫講究病從口入，人一旦吃錯了東西，就會產生不良的反應，相對應的部位便會生出病毒，如果把病毒當成炁，這道理不難理解。

    至於有些病不會一下就爆發，那是因為你吃的東西被身體吸收，隻有一點點炁吸收不了，但你長期吃，溢出的炁就會累積，到了一定程度才會顯露出來。

    “您剛才說靈草吃錯了同樣會暴斃，可人的體質又該如何分辨，怎麽知道自己吃的靈藥就一定是自己能承受的？”

    躍江河此刻像極了教書的夫子，對李逸不停的提問沒有半分厭倦，暢然道：“我說過人本身就是一個寶庫，正是因為人是這世間唯一能吸收五行的種族。人天生就有五行之炁，就連人的身體構造也蘊含五行至理。”

    “因為五藏？”李逸很快聯想到五藏對五行的說法。

    躍江河搖頭道：“那隻是藏像，比如人有五肢一軀、其中軀有五藏，手足各有五指，頭有五官，這都蘊含五行至理，相輔相成。當然有些人天生異象，手或足延生出六指，這種人多半是先天之炁過盛的存在，如修武道，則會比常人更容易一些。”

    李逸咋聽之下很是玄奧，粗想也不無道理，但細想之後又道：“這也不是人獨有的特性，比如猿猴同樣有這些，還有其它的獸類，也許會有同樣的特征，為何隻有人才能吸收？”

    “因為這！”躍江河抬手指了指腦袋，“靈智才是運用炁的根本，人能感受並找出炁的使用規律，說到底是思考的功勞，比如你給一雙筷子給猿猴，在不示範不教的情況下它能用嗎？而人會思考，所以創造了筷子，這就是區別。

    當然，天然有靈性的牲畜也可以吸收和運用炁，畢竟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像我與馮山海的鷹鶴，都可以簡單的使用。”

    李逸恍然大悟道：“所以人人都可以吸收炁成先天，主要是掌握方法和吸收足夠的炁？這也不對！主要是掌控方法，因為人每日都會吸收空氣和水，掌控了方法就不會缺少炁的吸收才對。”

    躍江河就像夫子看著好學的學生，任李逸發揮想象鑽研，聽到錯處才點撥一句：“錯了，人吃東西隻能維持身體的存活之需，且不說食物本身蘊含的五行雜亂，單說吸收的量，也不夠習武所用，何況普通人無法吸取空氣與水中的五行之炁。”

    “無法吸收？”李逸不解。

    “人的身體會保護自己，空氣與水中的炁隻會吸收到剛好維持，多餘的皆會排出體外，除此以外還有特殊的方式阻止人吸收，比如你的耳鼻中有毛發，它們就有這個功效。

    人要吸收多餘的炁，首先要習武強身，不僅是錘煉四肢百骸，更需強健五髒六腑，讓身體覺得你能吸收，才會讓你吸收，而靈草一旦入口，經過轉化的炁是身體無法自動排出的，所以人想通過食用靈草獲得炁，首先要自己能夠承受。”

    聽到這，李逸有了明悟，不過按躍江河的說法，鼻屎耳屎反而成了寶貝，李逸不禁心中暗笑一聲。

    “所以習武之人飯量更大一些，就是這個原因？”

    躍江河嗬笑一聲：“對也不對，確切的說，是需要的名貴藥材更多一些，畢竟那也是靈草的一種，窮文富武就是原因，人的身體更強了，生存需要的炁會更多。但要吸收超過自身生存的炁，前提是體魄鍛煉到極限後食用靈草，或者擁有存炁養身的功法。”

    “那就是說，隻要有了存炁養身的功法，不到超一流這個極限，不食用靈草也可以存炁？”李逸這次聽明白了。

    “的確如此，但也隻是存炁，想要運用出來，還是要達到你所說的超一流，道門稱呼這個境界為後天圓滿，就像你，體內已經有了炁，但卻用不了，正是境界不到的原因。”

    “我體內有炁？”李逸驚訝的看著躍江河問道，的確這段時間他也感到體內有一股勁力遊走，但沒想到這就是炁。

    “不錯，應該是練習了某種功法，我剛才見你時也有些好奇，存炁養身的功法就算道門也不過一兩種而已，這是誰教你的？”躍江河十分肯定的說道。

    “應該是孫思邈真人傳的功法，我每日都有練習，隻是我才修習半年時間。”李逸心中欣喜的同時又有些難以置信。

    躍江河倒是沒有吃驚，“既然是孫真人所教，那便不足為奇了，你半年便能存炁與身，並非奇事，隻能說明這功法適合你修習，可你入道之前有了炁，那麽入道便會難上幾分，李濟來信讓我助你入道，看來不是個好差事！”

    李逸聽不明白，直言問道：“還請天師為小子解惑，何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