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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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柔每日的訓練依然不急不緩的前進,她身體的耐力比起之前更進了一個層次,如今一天來回爬兩次山也並不會覺得累,拿起劍也能像模像樣的打幾下。

    她對這個進度很滿意,但是看掌門的表情似乎差強人意。

    教導薄柔幾乎是韶雲深這輩子最耗費心血的事情,他從未見過天賦如此差的弟子,哪怕他天天手把手帶著教學,頓悟也絲毫不見提升。

    仿佛他推一步她就走一步,從來不會舉一反三。

    看著又在他講心法時睡意昏沉的薄柔,韶雲深指尖一動,拿起一件東西放在薄柔跟前,香甜的味道頓時彌漫進薄柔的鼻腔,她瞬間精神了。

    她看了看擺放在麵前香甜可口的鳳梨酥,小小的咽了口口水。

    “將這節心法背下來,你就可以吃。”掌門性冷淡的聲音飄進薄柔耳裏,她幾乎是立刻端起麵前的小竹簡仔細聽掌門的講解。

    隻是眼睛時不時盯著時刻勾引她的鳳梨酥。

    最後在她一番努力下心心念念的鳳梨酥確實是可以吃到嘴了,不過……

    卻是由掌門投喂。

    看著眼前撚著鳳梨酥的瘦白指尖,薄柔遲疑的沒有張嘴。

    韶雲深也沒出聲,就那樣站著看著她,看她糾結皺起的小臉,亮晶大眼閃過的猶豫。

    獵人往往都會有十足的耐心等待獵物落入圈套,就等獵物察覺沒有危險的時候主動落入陷阱。

    薄柔最終還是沒有抵抗過食物的魅力,主動上嘴將鳳梨酥叼了過來。

    不過她再小心翼翼也還是沒有躲過碰到掌門指尖,溫熱的唇瓣觸碰到有些冷的指尖麻的薄柔腦子一顫,連忙將頭退了回去。

    隻是那微涼的觸感仿佛也伴隨鳳梨酥的香氣在她口腔周圍繚繞不絕。

    韶雲深麵不改色的收回手,轉身回到座位上坐下,繼續給薄柔講著下一節心法的內容。

    搭在竹筒上的指節卻輕輕蜷了下。

    好不容易將今天心法磕磕巴巴背誦完畢後,薄柔想回家躺會,結果她在走到家門前時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等那人察覺她轉過頭來看的時候她才發現是陸景淩。

    幾日不見少年看起來跟以往沒什麽變化,依舊如往常般一身勁瘦黑衣,沒有任何裝飾,古樸又冷靜。

    隻是薄柔從空氣中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她微微皺著眉,這才發現他黑的發深的衣服似乎不那麽簡單。

    本來想跟她說些什麽的陸景淩,看她皺起的眉頭止住了想要張開的唇,腳步一頓直接轉身離開。

    薄柔不知道這位師兄搞什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索性也沒多想推開自己的房門就走了進去。

    一進去她就發現了木桌上放著的小小白色包裹,上前將其打開後她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糖漬山楂誒。

    她撚了一枚放進嘴裏,濃鬱的甜和清新的酸相互在唇裏碰撞。

    好好吃!

    薄柔忍不住又吃了幾個這才想起來山楂的歸屬問題。

    莫非這是陸景淩帶給她的?

    那他為什麽一言不發的就離開了。

    後山的瀑布下,嘩嘩流淌的水像是從天上倒的一般,波濤洶湧。

    陸景淩光著上半身在瀑布下衝冷水,黑發濕潤的貼在額前,冰涼刺骨的水衝走身上的血腥氣,卻也衝不散他心中鼓動如雷的跳動。

    明知道用個洗淨訣就一潔如故,但是陸景淩更願意用這種原始的方式。

    一來靜心,二來清心。

    如今卻是二者皆沒有,隻因她蹙起的眉頭。

    陸景淩從來沒有像這幾日般心神不定,他心緒完全被她牽引,無法控製的去想她。

    他現在有些後悔因為當日生氣所以想要故意遠離她,如今看來隻是在折磨他自己而已。

    甚至為了想要見她都忘了先去洗漱,讓她聞到那麽濃重的血腥味,應該嚇壞她了吧。

    陸景淩走出瀑布,上了岸,逐步將衣服穿好,將濕潤的黑發向後撩起,露出飽滿的額頭。

    “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糖漬山楂。”

    那老板說是個小姑娘都會喜歡這種特產,她應該也會喜歡吧。

    陸景淩將束帶係好,嗅了嗅身上沒有半點血腥氣息這才邁著步子離開。

    “手臂要與肩同寬,手腕用力繃直,小腿不要用力,脊背挺直。”

    陸景淩頓住步子,看著伸手不斷調整薄柔練劍姿態的師父,白色長衫俊美男性和白色紗裙的嬌小女性糅合成一副般配的精致畫麵。

    他們的距離有些太過靠近了,親密的像是道侶一般。

    陸景淩知道師父的容貌一向受女性追捧,畢竟他修為頂尖又如同高嶺之花令人可望不可即。

    可是師父的性格淡漠至極,與他完全相反,在師父眼裏除了大義、修仙、便是他這幾個弟子他也並不放在心上。

    如今這般實屬不太正常。

    陸景淩擰了擰眉頭,出聲道“師父。”

    聽到他的聲音韶雲深轉頭看向他,“事情處理好了。”

    “嗯,馬上就要結束了,白念念還在照顧傷者。”陸景淩說話的時候看向薄柔,薄柔則是安安靜靜的練劍一言不發,仿佛看不見他們任何一人。

    “嗯。”韶雲深應著,然後旁若無人的抬了下薄柔因為酸軟已經捋不直的胳膊,“手臂伸直。”

    薄柔本來聽他們說話正悄悄的偷懶,沒想到被掌門一下識破。

    她隻好又端起姿勢,一板一眼的保持姿勢。

    她的木劍已經變成了真劍,據掌門說她要掌握真劍的重量,所以給了她一把劍。

    纖細修長的劍身看起來很漂亮,銀光瑩瑩的,就是看起來感覺很輕盈,拿在手上才知道分量並不輕。

    陸景淩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劍就知道這劍是用之前師父破開的萬古秘境拿來的神秘材料做的。

    流光溢彩,鋒利無比。

    “師父,師妹根基薄弱,由弟子來教導正合適,師父日理萬機不必親自做這些事情。”

    陸景淩恭恭敬敬的說著,同時手拉上了薄柔的腕子。

    薄柔身子被他拉的朝他那邊歪了一下,不想另隻手也被溫涼的指尖攥住,“如今她正在要緊關頭,不能半途而廢。”

    陸景淩斂起眉目,眼瞳直直對上韶雲深冰藍色淡漠的眼眸。

    “那不如由師妹來決定要誰來教導。”陸景淩說完二人的目光齊齊朝著薄柔看來,要她給個決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