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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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他們成功下山的時候沒有看到傅時今的身影,&bsp&bsp警察說也沒看到他們的身影,這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雨水漸漸減小,&bsp&bsp隻剩天色還陰沉的宛若晚上。
沈雨拿手機給傅時今打著電話,&bsp&bsp一直都打不通。
她心裏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怎麽會打不通呢。”
她坐在車裏看向山的位置心裏滿了擔憂,&bsp&bsp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場雨下的始料未及,&bsp&bsp誰都沒有預料會下這麽大的雨,&bsp&bsp又發生了山體滑坡,&bsp&bsp所以很快就上了新聞。
記者在山下嗚嗚嚷嚷的拍著照,&bsp&bsp周圍站著很多人,&bsp&bsp又吵又亂,像是一鍋粥。
沈雨的手機響了,她一看電話是傅時今連忙接了電話,“傅總……”
她剛說話就聽對麵傳來男人斷斷續續的聲音,&bsp&bsp她聽的不太真切,隻聽到了幾個關鍵字。
樹林、石像、小路。
沈雨連忙將消息告訴給警察,&bsp&bsp經過三個小時的搜索他們終於在一個石像的斷臂山坡下找到了二人。
天知道傅時今看到手電筒照光芒在他臉上的那一刻,&bsp&bsp他的心情是怎樣的。
他抱緊懷裏的少女顫著聲音在她耳旁說道“我們有救了。”
然後終於撐不過去的昏了過去。
薄柔感覺自己做了個夢,夢到了她小時候母親還在的時候。
她從來都跟別的孩子不一樣,&bsp&bsp別人都有父親母親,&bsp&bsp而她隻有一個母親。
她每次問父親的去處時候,母親的臉色總會浮現一種奇怪的冰冷,&bsp&bsp然後告訴她父親早就去了天上。
她不知道天上是哪裏,&bsp&bsp她隻知道母親很忙,經常看不見,&bsp&bsp每次能看見的時候她都帶了不同的男人回家。
而這些,&bsp&bsp都不是她的父親。
因為母親說,&bsp&bsp她沒有父親,她生來就隻有她自己,她永遠都是孤獨的。
但是某一天,母親突然對她很好,第一次給她買了叫做糖果的東西,也是第一次抱了她,母親的懷抱很溫暖,是那種讓人留戀不想離開的溫暖。她在薄柔耳邊輕輕說
“如果難過的話,吃些甜的就會高興。”
那是薄柔第一次知道甜是什麽滋味,也是從這以後就沒有再看到母親。
好似從她的生命中蒸發了一般。
薄柔忽的睜開眼,長睫微微顫動,視線對上了雪白的天花板內心才緩緩平靜下來,眼神也從恍惚變得清明,這才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床上。
她從床上坐起身,摸著重的發沉的頭,想不起來之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自己會在醫院。
她隻記得下雨了,被困在亭子裏,然後就不知道後麵的事情了。
薄柔下了床,揉了揉昏昏沉沉的頭,走到病房門口將門輕輕打開一條縫,還沒等她出去就聽走廊傳來的爭吵聲。
“她如今還發燒沒醒,不方便見麵。”這男聲聽著淡淡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吵到誰。
“有什麽方便不方便的,我是她媽我還不能見她了,你有什麽資格攔我。”這道女聲嗓門高調有些尖銳,而且語氣滿了憤慨。
“……”
“昨天就不讓我見,今天還不讓見,不就發個燒又不能怎麽樣,身子怎麽那麽金貴啊。”女聲嘮嘮叨叨帶著一絲不滿的埋怨。
“我不想再說一遍。”男聲又淡淡的說了一句。
女人見此嘮嘮叨叨的又說了好幾句,看他依然不為所動,最後也隻好氣憤的走了。
薄柔聽著聲音逐漸消失,以為是人走了,剛準備開門出去就見門從外麵被打開,一眼就看到了手拎著熱水瓶的男人。
“你醒了。”他聲音淡淡,目光在她臉上巡視一圈,又問道“頭還疼嗎。”
薄柔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最後幹脆不管了,張嘴問他道“你怎麽會在這。”
雖然聽著聲音感覺像,但是她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江禦北,可是江禦北怎麽會出現在錦市呢。
江禦北將熱水瓶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然後轉頭對她道“這裏不是錦市。”
看她一副疑惑的樣子,江禦北解釋道“你發了三天燒,所以把你從錦市醫院調過來了。”
薄柔沒想到竟然睡一覺的事情竟然就過去了三天,但是她還是更好奇江禦北的出現。
“那你怎麽……”
“我之前給你打電話,被別人接了。”
江禦北簡單解釋著她的疑問,然後將熱水瓶的水倒出一杯來,示意她坐在床頭,“渴了麽,把水喝了。”
本來他不說沒感覺,他這麽一說薄柔確實感覺渴了,也就老老實實的坐回了床頭接過他手裏的杯子老老實實喝了起來。
看她低頭小口喝水的乖巧樣子,江禦北伸手摸在她額頭上,還有些燙,但是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他收回手順便將她的碎發攏在她耳後。
對於剛剛走廊發生的事隻字不提。
等薄柔喝完水了,他將空了的水杯接過來放在桌上,打電話叫了一份粥過來,然後就坐在她床前的椅子上守著。
說是守著,其實就是一邊在電腦上敲敲打打一邊問薄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薄柔看他這麽忙,就算很好奇之前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多問他,隻好自己抿著唇乖巧的坐在床上,盯著地板發呆。
不一會粥就被送了過來,江禦北停了手裏的工作把粥接過來一點點喂著薄柔喝粥。
薄柔伸手捏著被他握著的勺子,輕聲道“我自己可以喝的。”
她又不是手殘廢了。
看她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江禦北頓了一會也沒說什麽就把碗遞給了她讓她自己慢慢喝。
然後等她喝完了就接過來放在床頭的櫃子上,從旁邊的盤子裏拿出一個洗好的蘋果開始削皮。
他坐在椅子上,修長的手指認真的削著蘋果表皮,很快就將一個蘋果完整的削了出來,他將一個蘋果分成四瓣,然後放在了離薄柔手近的位置。
“沒事可以吃點。”
說著他放下了刀,轉身又坐回去開始對著電腦敲敲打打。
薄柔看他忙成這樣還要照顧自己,連忙說道“我現在已經醒了,再緩一緩就可以回家,不用在這守著我了。”
江禦北手中動作停頓,半抬眼瞧著她,那斂在眼鏡後麵的眼瞳一片漆黑,語氣卻很平靜。
“你還在發燒。”
就這一句話,薄柔就蔫了下來,張了張嘴也不知道反駁什麽,最後也隻好低著頭又看起了地板。
看她一副好像很無聊的樣子,江禦北提醒道“你手機在枕頭下麵,無聊了可以看一眼。”
薄柔聽他這麽說從枕頭下摸出了手機,按了按沒反應,這才說道“關機了。”
估計是時間太長,所以沒電了。
江禦北給她找了充電器,充上電以後手機這才重新開了機,隻是手機開機以後薄柔這才發現竟然有一堆未接來電和短信,微信消息也+了。
還沒等她看清,就看見最新彈出來的短信消息顯示的時間是上午淩晨兩點,隻有一句話。
【我買票了,馬上回去。】
聯係人溫星辰。
薄柔這才發現,這些未接來電和微信消息,都是溫星辰一個人的。
她隨手一翻都能知道少年發這些消息的心情,從一開始的疑惑不解,到最後的不安慌張,打了無數通的電話和微信通訊都沒人接讓他更加不安,所以才準備回來。
薄柔見狀連忙給他打了電話,隻是打過去卻說對方關機。
這時候外麵傳來匆匆忙忙的腳步聲,薄柔剛抬眼就見門倏地被推開,帶著口罩的少年走了進來她連臉還沒看清就被對方抱進懷裏。
他身上外麵冷空氣凜冽的味道伴隨著一股子薄淡的香氣飄進薄柔鼻腔,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你沒事嗎?”
少年的聲音有些緊張,像是他的心跳一樣咚咚咚的跳著,像是黃河大合唱一樣慷慨激昂,震得薄柔感覺腦瓜子嗡嗡的。
“我沒事,你先放開我。”薄柔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開自己。
房間裏還有人呢……
溫星辰一推開門眼裏就隻有她,壓根沒看到房裏有第二個人,聽到薄柔這麽說才鬆開她,就見她朝著旁邊虛虛的看了一眼,他也跟著看了過去。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坐姿筆直表情淡淡看著他們的男人。
“你是誰?”
溫星辰皺了皺眉,看到他的第一眼心裏就有些說不出的微妙敵意。
江禦北將電腦合起,起身上前將溫星辰因為太著急見薄柔沒關上的門合攏,然後將他的行李往牆角推了推,這才道“不要把冷氣過到她身上,她還在發燒。”
他這麽一說,溫星辰才反應過來,連忙離床上的少女遠了些距離,又聽到她還在發燒,又急忙問著薄柔“姐姐你頭痛嗎?別的地方有沒有不舒服?”
薄柔搖了搖頭,“我還好,倒是你表演結束了嗎?”
不是說一周嗎,哪怕算上她昏迷這三天,也不過也才過去了六天而已。
“那個不重要。”
少年搖了搖頭,又抬頭細細的打量她也不說話,生怕看不夠是的,目光直白又熱情。
薄柔被他這麽看著,尤其是一旁還站著無聲盯著的江禦北,她心裏就有些不得勁,隻好對溫星辰說道“你吃飯了嗎,不然先去吃飯?”
溫星辰搖搖頭,軟聲對她道“你就讓我看看嘛,我都快嚇死了。”
他確實快被嚇死了,怎麽聯係薄柔都聯係不上,最後隻好厚著臉皮給他哥打電話才知道發生了這麽大事情,連夜趕了回來,連妝都沒卸。
“她需要靜養。”
沒等薄柔回複,江禦北的聲音就從溫星辰身後傳來,溫星辰一頓,轉頭瞧他,目光打量他一圈然後問道“姐姐,他是誰啊。”
薄柔“……”
她該怎麽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