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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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柔看他領口微敞露出裏麵精細的鎖骨時腦子裏想的是剛才他黑的跟個鹵蛋時的場景。
人洗個澡變化就這麽大嗎?
“我困了,&bsp&bsp想睡覺。”他說著伸手捂住微張的唇打了個哈欠,帶著淡淡霧氣的黑瞳看向薄柔道“我們去睡覺吧。”
說完他就一把將薄柔攬入懷裏,扇動著純黑的翅膀直接朝空中飛去。
薄柔臉頰貼在他還有些微濕的領口,&bsp&bsp感受著耳邊呼呼吹過的風,&bsp&bsp目光看向在他身後扇動的黑色羽翼。
黑色的羽翼純黑透著高貴的絲絨感,&bsp&bsp讓她很想摸一摸觸感是什麽樣的。
她剛想完沒多久,&bsp&bsp就看他直接帶她飛到了一個酒店前,&bsp&bsp這個酒店看起來沒怎麽受地震的影響,&bsp&bsp保存的還算完整。
他帶著薄柔隨便進了一間房,&bsp&bsp然後就攬著薄柔直接奔著床去,&bsp&bsp抱著薄柔就開始睡覺。
薄柔本來以為他嘴裏的睡覺是有其他的含義,結果沒想到他說的睡覺就是字麵上的睡覺。
聽著他逐漸均勻的呼吸,薄柔細細的打量他的麵相,發現他的皮膚不僅白還薄,&bsp&bsp下頜骨尖尖的,唇紅的像車厘子。
他好像還很喜歡十字架這個裝飾。
薄柔注意到他左耳掛著小巧的銀色十字架耳飾,&bsp&bsp黑色襯衫外露的鎖骨處也垂落著一個黑色十字架掛飾。
他的頭發是那種半長帶著小卷弧度的,&bsp&bsp微微攏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看起來有幾分慵懶。
他背後的翅膀早就收了起來,&bsp&bsp此時的樣子看上去與正常人也沒什麽區別。
就是薄柔不會把他當做正常人來看就是了。
外麵的日色漸漸黯淡,&bsp&bsp浮塵的光線如同被黑布蒙上的燈管,深沉中透著一絲壓抑。
逐漸來臨的黑暗顯得如此平靜,&bsp&bsp好像無論白日做了什麽,&bsp&bsp到了夜晚都會被蓋下印章,隱藏在安靜的表麵,&bsp&bsp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薄柔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bsp&bsp以至於她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在她睡過去以後原本呼吸綿長的男人半睜開眼露出漆黑的瞳孔,&bsp&bsp男人手中捏了根羽毛,沒見他怎麽動作就看他手中的羽毛消失傳來了破空聲響,隨之而來的是遠處走廊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這聲音驚的薄柔模模糊糊睜眼就要起身。
結果她眼簾前被蓋上一隻手,那懶倦的聲音在她頭頂上傳來道“沒事,隻是惹人煩的小耗子,已經處理了。”
薄柔本來就沒睡醒,又聽他這麽說,當下眼皮一合,任由意識沉沉又接著睡覺去了。
等薄柔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天亮的事情了。
她一睜眼就發現她整個人都貼在了那人的胸膛裏,而他的手也親密的搭在她的腰上,腦袋也靠在她的頭頂上,隨著他呼吸的節奏噴灑著綿長的氣息。
薄柔下意識伸手推他,結果手剛伸出去就被他閉著眼握住了。
“不再睡會嗎。”他微微睜開那對黑色的眼瞳朝薄柔看去,眼底還有些許困倦。
薄柔見他醒了隻好對他說道“這個城市現在不安全,得抓緊找個安全的地方吧。”
聽她這麽說他思考了一會道“你覺得哪裏安全?”
薄柔……
她也不知道誒。
“反正現在都這樣了,去哪不是都一樣,慢慢來就好。”
他說完就又躺回床上側身彎起著長腿又接著睡。
不知道為什麽,薄柔居然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所以也跟著躺下了,接著睡。
隻是睡了沒一會肚子的亂叫就提醒她該吃東西了。
所以她又起床了,被她二次驚醒的人懶懶的抬眼瞧她就見她說道“我餓了。”
他定定的看了她一會然後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慢吞吞的說道“哦對,你要吃東西。”
說完他磨蹭一會下了床,懶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轉身摸了摸坐在床上的少女長發對她道“等我一會,馬上回來。”
他說完就轉身出去,將薄柔一個人留在酒店裏。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特意在房門設了個結界,以防止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進去。
薄柔並不知道他做了這些,等他走了以後她就又重新躺回床上。
床上此時還飄散著淡淡的味道,像是那個人身上的味道。
一股子若隱若無的香氣,像是薔薇香。
薄柔在床上躺了一會翻來覆去睡不著幹脆去衛生間看看能不能洗澡,發現熱水竟然還有!
她趕緊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然後就悲催的發現沒有衣服可換。
她是最討厭洗完澡沒有衣服可換的,因為這就好像跟沒洗一樣。
然而眼下又沒辦法,她隻好換上了之前那套衣服。
薄柔擦了擦濕潤的頭發,拿起吹風機將其吹的差不多後就朝著屋裏走去。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上午九點多了,她試著上網結果果然上不了網,信號已經無了。
手機沒有信號,她也無事可做,隻好坐在床邊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等著那個人回來。
少女的輕哼柔軟輕盈,緩緩的飄出門外,傳了出去。
某個屋子裏有個正在進化屍變的人,他此時已經完成了蛻變,雙眼透著血紅色,身上的膚色也呈現水泥一樣的灰白。
他喘著深沉的氣息,僵硬的邁著步子從推開步子從屋裏出去。
他的世界是灰白的,他的方向是迷茫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要走去哪,要幹什麽。
遠處緩緩飄來一道聲音,他頓住步子,聽著那微弱的吟唱聲,血紅的眼睛動了動看向了聲音飄來的方向,他僵直的思維分辨不出,身體卻下意識的朝著聲音來源走去。
直到越來越接近聲源,就在眼前那道窄窄的門後。
他伸出僵直的手想將眼前的門打開,門卻傳來極大的力量瞬間將他胳膊折斷,歪成了扭曲的形狀。
薄柔聽到了外麵的響動,停止哼唱,她謹慎的問著“誰呀。”
薄柔拿起放在床邊的棒球棍,緩緩靠近門邊,等著外麵的回答。
結果外麵沒有回答,隻有粗重的喘息,和奇怪的喀啦聲。
她微微後退幾步,猜到了門後麵是什麽東西,她攥緊手裏的棒球棍,如果外麵的東西進來,她就要打爆他的頭。
外麵的喪屍想要進去,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想要進去,隻是腦子裏莫名有個聲音似乎在說想要,想要……
喪屍將斷裂的手重新安回去,隻是剛安上就又掉了回去,所以他隻能用另一隻手去開門,不出意外另一隻手也斷了。
而與此同時外出給薄柔找食物的男人也回來了,他看到這一幕毫不留情的將喪屍頭顱斬落,將倒在門口的屍體一腳踢開。
然後看都沒看一眼就推開門走了進去。
隻是他不知道,喪屍並沒有死。
他的頭在地上滾落幾圈滾到了一旁其他早已被斬殺的喪屍頭顱旁。
看著男人踏進那扇門的動作,他腦子裏依然響著想要想要,甚至比之前更加強烈。
但是想要什麽……
他不明白。
但是鼻前的某些味道卻讓他蠢蠢欲動,他張嘴一口咬在一旁的喪屍頭上,鋒利的牙齒紮進了腦殼,他大口大口吞吃著,鮮紅的血沾滿了他的臉,但他通紅的雙眼卻死死的盯著那個門。
想要想要想要……
本來看見門被打開的時候薄柔繃緊神經一棒球棒打了過去,結果想給薄柔送早餐的人就不明不白又挨了頓打。
薄柔看見是他也停頓住了,有些心虛的將棒球棍藏在身後“是你啊。”
她目光順著他身後朝後麵看去,他長得太高擋的嚴實她什麽都沒看到,隻看到了個空蕩蕩的走廊牆壁。
“你回來的時候沒看見外麵有什麽東西嗎。”
他掀起眼簾看了她幾眼,然後將帶回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對她道“吃吧。”
一點都沒提起門外看見喪屍的事情。
當然不是他不想提起,而是覺得沒必要。
畢竟喪屍這種沒開智的低劣生物在他眼裏還沒入眼,跟螞蟻沒什麽區別。
薄柔看他這樣,也因為剛才打了人腦袋一下有點心虛就坐下老老實實的吃著他帶來的三明治和飯團。
吃完以後薄柔就聽他說道“要出去看一看嗎。”
要是他自己一個人,他肯定選擇睡上一天,不過考慮到她可能會覺得無聊,所以他這麽說。
要是他知道薄柔其實也可以睡上一天,估計他就不會這麽想了。
薄柔想了想點頭道“好啊。”
順便她也可以出去找找別的氣運者。
她以為男人會帶著她從門口走結果他攔住了她的動作,然後打開窗戶一把抱著她從窗戶跳了出去。
因為失重的本能讓薄柔下意識的抱緊他的脖子,然後下一秒那張巨大純黑的翅膀便出現飛回了半空。
薄柔有些緊張,手心都攥出了汗,而看到她這副小臉蒼白樣子的男人深刻的意識到人類確實脆弱。
以往他聽說人類多脆弱都沒有放在心上,因為對他來說無論是人類或是別的,都跟他沒關係。
眼下卻開始後悔之前沒有多接觸人類的知識,他懷裏的這個人類太脆弱,隻帶她出來飛一下都會嚇成這樣,若是再經曆點別的……
他沒法想像。
他想起之前誰說人類不能受到驚嚇,不然驚嚇過度很容易死亡,他過幾日應該去找找有沒有安全飼養人類的書看一看。
打定主意的男人微微攏起羽翼將懷裏少女小心遮掩,生怕她會受到驚嚇。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離開酒店後,原本他們待過的地方門被猛地砸開,門外是個喪屍,左右手都安反了的喪屍。
他邁著僵直的步子走進屋裏,什麽都沒看到,他鼻子在空氣中嗅著,似乎聞到了淡淡的味道,在脖子上歪歪斜斜連著的頭發出幹澀的聲音
“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