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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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曉曉怎麽可能同意他的意見,&bsp&bsp最後還是親自下狠手將他打暈帶走了。
要說為什麽秦子墨會被打暈帶走,很大一部分是他還沒適應這個身體,這個身體對秦曉曉並不設防,&bsp&bsp所以一時不察就被秦曉曉得逞了。
薄柔並不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bsp&bsp她在給花兒澆完水以後就打個哈欠準備回去睡覺了。
薄柔回去上了二樓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覺,&bsp&bsp在她不知道的房子角落,&bsp&bsp一隻小烏鴉攏著羽毛站在衣櫃上眨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她。
在少女甜甜的沉浸夢鄉的時候,&bsp&bsp她窗外遠處的森林裏,&bsp&bsp豔陽籠罩不到的漆黑陰影處,&bsp&bsp一個喪屍跌跌撞撞的邁著僵直的步子走出來。
他身上還滴答滴答的落著水滴,&bsp&bsp水底落在草地上最後滲進土裏,他光著腳踩在草地裏,通紅的雙眼直直的望著前方。
他並不覺得冷,也沒有什麽想法。
就是……
喪屍捏了捏手裏的糖果。
不響了。
他僵著頭低頭看去,&bsp&bsp發現糖紙裏麵流出了粘稠的液體,黏糊糊的,&bsp&bsp沾了一手。
但是即便這樣,&bsp&bsp他還是重新握緊了拳頭,將那化掉了的糖果重新攥在手心裏。
哪怕它沒聲音了,&bsp&bsp他也不想扔掉。
他搖晃的身子緩緩邁出森林,&bsp&bsp隨著香氣越來越濃鬱他看見了一凍大房子在他眼前,濃濃的香氣從中飄蕩。
他嘴裏發著啊啊的氣喘聲音,&bsp&bsp走了幾步到了房子跟前伸手想進去,&bsp&bsp結果碰到鐵柵欄的時候一個看不見的氣牆就將他的手彈了回來。
他收回手看了一眼,發現有幾個手指骨折了,&bsp&bsp朝外詭異的翻著。
他伸出另隻手將翻過來的手重新一根一根放了回去,&bsp&bsp然後圍繞著這個大門來回走,&bsp&bsp繞到一旁的柵欄牆時伸手也是如此。
喪屍仿佛明白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明白。
他在這個氣牆聞到了一股味道,一股聞了讓他很躁動的味道。
恨不得立刻讓這個味道立刻消失。
他原地躁動不安的低吼了幾聲,通紅的眼睛看向柵欄後麵的房子,喉嚨無意義的發著啊啊的聲音。
他的聲音很快招聚來森林裏的喪屍,零零散散的喪屍走到他身邊看他啊,也跟著啊。
喪屍很想撲上去狠狠地吃上一頓,但是他腦子製止了這種想法。
因為他要是這麽做了……
還得洗。
薄柔半睡半醒的時候聽到外麵傳來啊啊的聲音還以為是錯覺,等她睡眼惺忪的揉揉眼從床上起床,走到窗邊剛張嘴打個哈欠看向窗外的時候,這個哈欠就停留在了張嘴。
因為外麵少說一百多隻喪屍,圍著她的大門站在來回擺動身子對著房子仰著頭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看上去有點驚悚。
不過就是睡了一覺,發生什麽了,怎麽就喪屍圍門了。
薄柔很害怕他們會進來,結果他們隻是站在門口無意義擺動身體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就沒有其他動作了。
雖然剛開始看到的時候會有點驚悚,看了一會習慣了薄柔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因為她想起陸離之前說過,隻要她不出去,別的東西都進不來。
對於陸離的能力她一直很信任的。
這麽想薄柔就起床下樓給自己做好吃的了。
睡了一中午餓了。
她這邊哼著小曲去做飯,那邊本來還張嘴啊啊的喪屍們頓時全不啊了,通紅的眼睛都齊齊的盯向別墅的方向。
這讓喪屍有些煩躁,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煩躁,要說剛才的吞吃還沒有那麽強烈,現在則是到達了頂點。
於是等薄柔做好飯菜端到客廳吃的時候再看向窗外,就發現本來還在啊啊啊啊的喪屍們全沒了。
不僅如此,門口也幹幹淨淨的,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都讓薄柔差點懷疑是不是她的錯覺了。
因為上午隻澆了半個花田,薄柔下午出去澆另外半個花田,因為下午的太陽有點大,所以薄柔帶了個遮陽帽才出去。
遮陽帽,當然是粉色的,上麵還帶個粉色的小巧蝴蝶結,還帶珍珠那種。
除了這個顏色沒有其他的,薄柔也就隻好勉強應付一下,用個大粉。
總比沒有好。
遮陽帽的款式是那種寬簷的大圓帽,將薄柔的小臉遮擋個嚴嚴實實。
薄柔穿著輕薄的綠紗裙,拿著水管給花澆著水,時不時地伸手扶一下歪掉的帽子。
喪屍這會已經又泡了一會水回來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將臉貼在氣牆不到一毫米的位置,呼吸著鼻前飄來的陣陣香氣。
想要……
漸漸地喪屍不再滿足這樣的距離,他想打破眼前的屏障,他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吼聲,剛準備撞過去就見本來還給花澆水的少女轉過頭來。
喪屍頓時頓住了動作,連低吼也忘記了,就這麽直愣愣的看著少女。
哪怕全身都被呲了冰涼的水也沒躲開。
薄柔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就抬頭去看了一眼,結果忘記手裏還拿著水管,這一下把對方衣服都濺濕了。
薄柔連忙將水閥關了,然後提著裙邊小跑到門旁道“對不起哦,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啊?”
薄柔一抬頭發現竟然是她之前見過的那個年輕人。
眼下年輕人全身都滴著水,黑發滴答滴答落著水,有些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透過滴水的發間看向她。
他的肌膚很白,蒼白中發灰的那種感覺,感覺不太正常。
薄柔雖然沒想過世界會這麽小,但是也沒猜到他是一路追著她過來的。
不管他是不是不太正常眼下他被自己弄濕了是真的,薄柔苦惱的看著他渾身的樣子,讓他進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薄柔說道“你等等哦,我給你拿條毛巾。”
喪屍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麽,從她出現注意到他並且走到他身邊,他就一直保持著安靜注視的狀態。
隻是等少女說完話轉身離開他進了那個阻礙他視線的房子的時候這才低低的啊啊了幾聲,伸手去觸碰了眼前的空氣牆。
然後又被折斷了手指。
等他將手指又掰回去再抬頭的時候就看到少女從門裏出來,然後將她手上的東西放在他眼前。
薄柔看他半天也不接過毛巾隻是盯著毛巾看,催促了一句“拿著呀。”
喪屍動了動不太自然的手,然後將毛巾接過去,然後學著剛才少女的樣子將毛巾抱在懷裏,動也不動的看著她。
薄柔?
這人腦子不是有問題吧。
薄柔剛想讓他擦擦,然後就見他伸出左手攤在她麵前。
他的手指蒼白細長,甚至還泛著白,像是在水裏長時間泡過是的。
他手心躺著一個已經融化了的糖果,通過那個彩色糖紙薄柔認出了這是她之前給過的那顆。
她啊了一聲,然後道“你怎麽沒吃啊,都化了。”
“化、了。”喪屍一字一句學著她說的話,然後看向手心的糖果,又重複了一次“化、了。”
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他隻想重複少女說過的話。
這種舉動讓他心裏的空虛和叫囂的煩躁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寧靜的平緩。
“是呀,化了就不能吃了,不要了吧。”
薄柔將他手上的糖果拂走,重新放了一顆新的上去。
舊的糖果落在門口的土地上濺起了點點灰塵,喪屍的眼睛隨著舊的糖果落在地上。
他下意識的握緊拳頭,清脆的聲響重新在他耳邊響起,他被聲音吸引轉回目光看著手上的完整的糖果。
然後薄柔就看見喪屍微微彎腰將地上沾了土的糖果又撿了起來,跟新的糖果放在一隻手然後重新握了起來。
然後抱著懷裏的毛巾呆在原地接著呆呆地看著薄柔。
薄柔現在懷疑他腦子可能是真的不太好使。
看他呆呆傻傻的站在那半天嘴唇都發白了也不知道拿毛巾擦一下滴水的頭發,她無奈隻好伸手上他懷裏抱著的毛巾抽出來,然後墊著腳放在他頭上象征性的揉了幾下。
然後鬆開手又站了回去,喪屍隨著她的手伸手想追過去,最後停在了空氣牆邊上,看她盯著自己,然後學著她剛才的動作給自己擦了擦頭發。
他不懂這麽做有什麽意義,隻是單純的學習她動作。
薄柔看他可算是動手擦頭發了欣慰的笑了下,看到少女笑的喪屍頓住了動作,也想對她做個同樣的動作,隻可惜他扯了扯嘴角,廢了半天勁也就是僵硬的咧了咧嘴。
喪屍能從鐵柵欄上的反光看到自己的表情,在反複試了幾次以後都沒成功他僵硬的放過了他的嘴,然後他的兩頰就被少女兩隻手指輕輕的戳動,彎成了一個微笑的形狀。
他看著鐵柵欄裏微笑的自己,又看了看對麵帶著笑意的少女,他腦子混沌,卻生出了第二種人類情緒。
守護。
想……一直這樣看著她。
看著這樣的她。
喪屍剛想完就見少女伸回了手指,他瞬間從微笑臉變成了垮個批臉。
“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趕路吧。”
薄柔說完就朝他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進了別墅,喪屍看她轉身走以為她還會像剛才那樣過一會就會回來。
結果這次喪屍在外麵等到日落天黑星辰漫天也沒等到她出來。
他低低的啊啊了幾聲,然後對著鐵柵欄練習自己的表情。
他努力的笑,但是他始終笑不出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跟少女是不同的。
他低著戴著毛巾的頭,看向攤開手心裏的兩個糖果。
“化、了。”
他低低的說著,然後又硬生生的扯了扯嘴角,露出個似笑不笑似哭不哭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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