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借著月光，將身邊幾個兒子的表情盡收眼底，她心裏歎了口氣，哀愁不已。好不容易緩和好的關係，因為‘智障’女兒，一夜又打回原形。

    “老四被招進去也不容易，他搞特殊別人心裏會不舒服，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就是去看看他，到時候老大跟我一起進城吧。”

    蘇玉也鬆了口，帶著一個人能讓家人安心的話，那帶著也無妨，而且她也不記得老四長什麽樣了，老大肯定記得，到時候她在見機行事。

    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一家人都看著蘇玉吃飽後，才漸漸散去。

    躺在床上，蘇玉因為白天睡眠足，晚上精神頭很好。屋後傳來的蛙叫聲，在寧靜的夜晚格外響亮。

    她翻來覆去，怎麽睡都睡不好，最後幹脆到院子裏走走，準備消消食。

    “媽，晚上露水重，你出來怎麽不披件外套。”

    戚國守在戚玉梅的屋門口，見到蘇玉穿著單薄的衣服出來，忽然變得緊張，他脫下簡陋的衣服外套，套在蘇玉身上。

    “你不睡覺，在這幹嘛？”

    蘇玉瞧著戚國穿著斷袖，沒忍心讓他受苦，徑直將外套還回去。

    “我守大妹呢。”

    戚國如實回答，他沒去接外套，而是再次搭在蘇玉身上。

    見他如此堅持，蘇玉沒在推脫，最近一段時間幾個兒子神經都很敏感，蘇玉大概能理解這種心情。

    她望著戚玉梅的房門，久久才收回視線，重重歎了口氣。

    “你大妹她……被我慣壞了。”

    “大妹是戚家姑娘，嬌慣點也是應該的，媽，大妹都餓一天了，還是讓她出來吃點東西吧，要是餓壞了，我們會心疼。”

    戚國說得理所當然，就連後麵勸告的話都是真情實意。蘇玉愣了好一會，看向戚國時，仿佛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二兒子。

    “開鎖吧，我看看她。”

    蘇玉心軟，雖然戚玉梅不是她生的，到底是母女血脈相連，心髒時不時的抽痛，讓她很不習慣。

    戚國開鎖後，戚玉梅聽見聲響，躺在船上重重地哼了一聲，背過身對著蘇玉。

    “老二，你先回去睡覺，我跟你大妹說說話。”

    蘇玉趕走戚老二後，她心平氣和的坐到床沿旁，借著微弱的燭光，她望著女兒背影，思索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玉梅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麽，楊大武不是你的良人，你執意要跟他我不會攔你，但是……”

    說著，蘇玉忽然停頓，似在思考該怎麽委婉的說話。戚玉梅卻覺得，母親變了，變成了‘陌生人’。

    “大武哥怎麽不是我良人了，當初還是你說他救了四哥，就是咱家的恩人，還說他有城裏戶口，等我嫁過去，我就是城裏人了，你不是我媽，我媽怎麽可能不讓我當城裏人。”

    麵對戚玉梅的指控，蘇玉語塞。話是她說得沒錯，不過那是她還沒穿來之前，原主造的孽啊。

    “你定親的事媽跟你道歉，我隻當楊大武是城裏人，人是吃供應糧的比我們農村人日子過得好，但我不了解他的為人……”

    蘇玉說著，還裝模作樣的抹眼淚，聲音哽咽，話語真誠。

    “造成今天這個局麵，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想害你我希望你能幸福，玉梅媽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