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蘇玉就聽見外頭有動靜。

    “媽，大哥他們回來了。”

    戚國在蘇玉屋外麵，小聲喊著。

    蘇玉從床上下來，隨意套了件外套就出去了。

    年招娣和王大花，昨天晚上聽戚國說了老蘇家的事。

    聽見聲音時，兩人也跟著起床忙活。

    王大花到廚房燒了火，年招娣則是煮了薑湯，起來的人都喝了一碗，身子才暖起來。

    蘇玉見戚民不吃也不喝，眼睛裏灰暗無度，全身都散發出一種頹廢感。

    她也不知道怎麽勸，而且她也還不理解情況，便開口問戚富。

    “老大，怎麽回事？”

    “媽，都是老蘇家作的孽……”

    戚富歎了口氣，眼神裏流露出憎惡。可不就是憎惡嘛，虧得老蘇家的人做得出那種事。

    “蘇明樹是老蘇家的大孫子，今年也有十八了，老蘇家就想著給他娶個媳婦……俺……俺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媽你讓林大哥講吧。”

    說著，戚富別給頭去，摸了一把眼淚。大男人有淚不輕彈，除非是傷到心坎裏了。

    三個女人看到戚富這樣，心裏都隱隱作痛。

    “林大哥，那你說，到底咋回事，蘇明樹是不是有病？”

    蘇玉轉頭盯向林牧，皺眉詢問著。

    林牧也跟戚富一樣，先歎了口氣，白俊的臉上第一次帶著憂傷。

    “蘇明樹沒病，隻是被逼瘋的。”

    “逼瘋？誰逼瘋的？”

    戚國好奇的開口詢問。

    “梅婆子用一斤糧，跟人換了個孫媳婦，蘇明樹對娶回來的媳婦也算是真愛吧，家裏家外處處都護著她，蘇大嫂和梅婆子覺得蘇明樹娶了老婆忘了娘，幾人心裏都很不愉快。”

    林牧說著，看了看起家其他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看，索性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道。

    “梅婆子和蘇大嫂合計，又把那姑娘給賣了，結果蘇明樹不樂意，非要去找那姑娘回來，等蘇明樹找到的時候，人姑娘還懷了老蘇家的種，不過……”

    “不過啥？”

    見林牧停住，衣服欲言又止的樣子，王大花是個急性子，追著問。

    “那買的人家，把那姑娘殺了吃肉。”

    戚富在旁邊接話，說出的話是那樣的恐怖。

    蘇玉沒說話，她大概猜也猜到了一部分。

    “蘇明樹恨老蘇家的人也就算了，他……蘇生兒為什麽死了？”

    “糧食是蘇生兒給老蘇家的，按照蘇明樹的意思，如果沒有糧，他也不會娶媳婦，更不會經曆這麽痛苦的事。”

    林牧解釋著，思緒也若有所思起來。

    從蘇生兒給老蘇家糧開始，就已經埋下了種子，老蘇家的悲劇和蘇生兒的死，可能就是天注定吧。

    “媽，是俺害死了她……”

    戚民突然抱住腦袋，跪在地上痛苦地捶打自己腦袋，語氣顫動道。

    “如果俺不逼她回去拿糧，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老三，媽知道你心裏難受，但……蘇生兒這事誰也想不到。”

    蘇玉心疼的抱住戚民，她很想說，蘇生兒的悲慘，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跟別人無關。

    但到底是忍不下心，再到戚民傷口上撒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