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堅定樣，蘇玉心裏很好奇，到底是什麽東西，會影響這麽大。

    不過現在，她隻想了解清楚四丫的狀況。

    “你先回答我，四丫是怎麽回事？”

    蘇玉把四丫腦袋埋進自己懷抱裏，巧妙的捂住她的耳朵。

    “她是熊貓血。”

    話落，二娃深深看了一眼四丫，小臉皺成一團，頗為傷感樣。

    蘇玉懵了，這麽稀有的血型，不會就那麽巧合的發生在四丫身上吧？

    然而，等看到二娃擔憂的目光，蘇玉沉默了。

    “你爸媽，誰是熊貓血？”

    好一會，蘇玉皺著眉詢問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老戚家沒人有這種特殊血型。

    雖然現在醫療不會太發達，但對血型還是知曉一二。

    “是……是我媽。”

    好半天，二娃支支吾吾說著，眼神閃躲著蘇玉的打量。

    蘇玉沉思一會，盯向二娃的眼神中帶著責備之意。過了一會兒，她放下四丫叮囑道。

    “四丫，你先到一邊等等我們好不好？”

    “奶，你不要怪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四丫咬著下嘴唇，全然聽不懂哥哥和奶奶在說什麽，但她隱隱覺得兩人的爭吵是因為自己而起。

    四歲的四丫，也沒有蘇玉想象中的那麽懂事。

    “四丫乖，到那邊去等吧。”

    站一旁的二娃上前來，摸著四丫的腦袋，口吻寵溺道。

    有了哥哥的安撫，四丫小小的心靈裏，仿佛有大大的力量，聽話的走到一邊。

    等四丫和蘇玉兩人相隔了一段距離後，確保她不會聽到，蘇玉才蹲下來質問二娃。

    “二娃你跟我說實話，四丫到底是怎麽回事？”

    “奶，四丫的事說來話長。”

    二娃還是有些猶豫，盡管被蘇玉逼問著，他依然不慌不忙，顯得很鎮定。

    “那就說重點。”

    話落，蘇玉死死盯著二娃，等著他的回答，無論如何她今天必須了解清楚。

    麵對蘇玉的緊逼，二娃還是妥協道。

    “四丫不是戚家孩子。”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久久蘇玉都沒能接上話。

    “奶，這次我進深山是為了戚家，也是為了四丫，所以我必須進深山。”

    二娃表情凝重，神色嚴肅，不像是在說假話。

    良久，蘇玉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偏頭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玩樹葉子的四丫。

    小丫頭身形單薄，小臉黝黑，像是營養不良症狀。

    可，小丫頭眼睫毛長長的，一雙眼睛大大的十分靈動，高鼻梁小嘴巴，娃娃臉。

    單看五官，小丫頭就是個美人胚子。

    要說老戚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人都長得好看。

    但，四丫卻跟戚家孩子們又完全不同，她不但容貌比別人出眾，就連言行舉止處處都透露著優雅。

    這種優雅，就好像與生俱來的一樣，是刻在骨血裏的記憶。

    半響後，蘇玉凝重的盯著二娃，沉聲表示。

    “二娃，我可以不問你進山的目的，但四丫的事……你必須跟我說清楚，要不然我不會同意你進山。”

    “四丫不是老戚家的孩子。”

    二娃悠悠歎息著，語出驚人，他卻麵色平靜，絲毫不慌。

    蘇玉呆愣在原地，整個人都懵了。老戚家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奶，我進深山是為了找到證明四丫身世的東西，當年爸是在深山裏撿來四丫的。”

    二娃侃侃而談，話裏話外都不像是在說假話。

    然而，蘇玉腦子嗡的一聲，蘇生兒剩下四丫的畫麵一閃而過，她開口打住二娃，百思不解道。

    “你等會，四丫當年出生，還是我給接生的，怎麽會是撿來的？”

    “奶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媽生下來的孩子有沒有哭聲？”

    麵對蘇玉的不解，二娃並不著急解釋，反而淡然的詢問細節。

    這問題的確把蘇玉問住了，她有些不太確定的說著。

    “哭聲？有……吧。”

    接生的是原主，她不過就是有點接生的片段而已，具體怎麽樣完全不記得了。

    不管，記憶深刻的，大概就是當時原主看到是個女孩，滿心的歡喜變成失落，還在一旁數落蘇生兒。

    數落完人後，原主才給孩子包起來，扔在蘇生兒身邊，便不在管了。

    至於這種哭沒哭的小細節，誰還會記得？

    久久沒有得到蘇玉的回應，二娃輕咳了一聲，以示提醒。

    最終，蘇玉垂下眼眸，歎氣道。

    “我不記得了。”

    “我媽生下來的孩子，是個死嬰。”

    二娃小聲解釋著，煞有其事的解釋道。

    “當年我媽生完孩子就暈過去了，也不知道孩子是活還是死，直到傍晚我爸下工回來，才發現孩子是個死嬰……”

    “你爸怎麽沒跟我說？”

    他話還沒說完，蘇玉眉目顰著，不解的質問。

    戚民最聽原主的話了，這麽大的事不可能不告訴她。

    “我爸是想跟您說，但您當時因為我媽生的是個丫頭正氣頭上，又一直罵罵咧咧的，而且我媽也因為……鬱鬱寡歡的，我爸怕我媽想不開所以最後也沒跟人說。”

    說著，二娃憐悲的歎氣，想起自己前世，父親跟自己說出這件事時。

    他那悲傷的樣子，實在令二娃痛心。

    聽完二娃說的，蘇玉多多少少有點印象了。

    他話裏沒說完的‘因為’，其實就是因為原主對蘇生兒生了個丫頭，心裏懷恨，說話也就難聽了。

    再則，孕婦生完孩子後，情緒都是不穩定的，原主又抓著蘇生兒一個人罵，多少有點想不開。

    回憶到這裏，蘇玉忍不住在心裏唾棄原主。

    “那後來呢，四丫又是怎麽回事？”

    認清現實，蘇玉硬著頭皮，繼續問下去。

    二娃瞥眼看了看一旁，玩樹葉玩得不亦樂乎的四丫。

    他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前世，四丫蒼白的臉，稀疏的頭發，病懨懨的躺在床上，默默等死的場麵。

    內心的煎熬和無助，如同昨日揮之不去的場景，死死揪住二娃的心，絞痛的感覺深深刺激著他。

    二娃久久沒有回應，蘇玉瞧著他小小的人兒，滿眼充滿了痛苦。

    她手搭在他肩膀上搖晃他，擔憂詢問道。

    “二娃，你想到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