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的突然離開，無形中也讓戚富、戚國、戚民幾人，像個失去‘父親’的孩子們一樣，心情低落，情緒不穩。

    ……

    次日的早上，戚家人頂著兩個熊貓眼起床，做事也無精打采的。

    “媽，起了就一起吃點吧？”

    廚房裏，戚民熬了粥，拌著昨天晚上剩下的剩菜吃。

    蘇玉看了眼飯菜，肚子很餓，卻沒什麽胃口。

    “我不餓，你們吃吧。”

    拒絕了戚民的邀請，蘇玉拿起搪瓷杯想喝口水，瓶裏卻是空的。

    “奶，我給你涼了水，還在碗裏，我去給你拿過來。”

    蘇著，二娃起身去端水進來，水原本的開水，放在碗裏已經變成了溫熱水。

    他把碗裏的水倒進蘇玉的搪瓷杯裏，碗裏還留了一點點水，用來試溫度。

    二娃喝了一口，溫度正合適，便將杯子遞給蘇玉。

    蘇玉接過水，水杯散發出來的溫度，溫暖著她手心。

    一瞬間，她有點恍惚，似看到林牧跟平常一樣，為自己早早涼好溫熱水。

    再一晃神，林牧的身影消失，映入眼簾的是四丫端著稀粥，放在自己手上。

    “奶，林叔叔說了，人是鐵飯是鋼，唔……後麵是啥來著。”

    小丫頭說著說著，反而一臉苦悶，怎麽想也想不起後麵的話。

    “四丫，後麵的話是‘一頓不吃餓得慌’，奶，就算林叔叔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吃飯，不然怎麽等得到他回來？”

    二娃輕笑著上前，寵溺的揉了揉四丫的小腦袋，表情嚴肅的看向蘇玉。

    蘇玉被二娃像個大人一樣教訓著，突然有些晃神。

    “媽，二娃說得對，過完年還要上工，不吃飯身體會吃不消。”

    戚民緊跟著勸說，又把自己碗裏的粥撥了一半到蘇玉跟前的碗裏，並催促道。

    “媽你多吃點。”

    “媽，昨天還剩點魚肉，林叔半夜的時候特意做成魚丸了，你也吃了吧。”

    這時，戚玉梅端著一碗魚丸湯進來，放在蘇玉跟前，同樣關切的勸她。

    蘇玉看看稀粥，又看看魚丸湯，心裏莫名覺得溫暖。

    是啊，林牧就算不在了，她的生活還要繼續啊。

    難不成因為一個男人，她就要萎靡不振？

    那她的重生還有什麽意義？

    ……

    其實，蘇玉就像進入了夢魘裏，自己把自己困住了。

    她第一次來到這個時代時，沒有人相信她，沒有人會護住她，處理事情時也很婆婆媽媽，做事欠考慮。

    如果，不是有係統的存在，蘇玉想，她恐怕不出一個月就要餓死在這裏了吧。

    後麵，林牧的出現，就像一個轉機，改變了她很多，也教會了她很多。

    想通一切後，蘇玉混亂的腦子裏，突然變清明。

    “對，身體重要，咱得養好身體，接下來還有春收呢。”

    隨著話音落下，蘇玉突然胃口大好，稀粥和魚丸湯吃完，也能有個七八分飽。

    ……

    雖然是過年，但現在是荒年，家家戶戶都還吃不飽。

    盡管生活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山河村的人也沒有放棄掙紮。

    過年該有的禮節，他們一樣沒少。

    ……

    正月十五這天，戚棟梁早早的喊了蘇玉一大家子人，到自己家去吃飯。

    蘇玉也答應了，隻是在去的前一刻，她把家裏人都喊到堂屋裏，語重心長道。

    “你們棟梁哥雖然是大隊長，公社上多少不會虧待他，不過現在糧食短缺，家家戶戶也不富裕，他喊我們是他的情義，不喊是他的本分，你們都要記他的情，知不知道？”

    話畢，堂屋裏安靜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