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頭的蘇玉，停下腳步盯著王大花看。

    王大花感受到她的眼神，眉頭緊皺，問道。

    “媽，你這麽瞅著我幹啥？”

    蘇玉冷哼一聲，“大丫二丫是吃你大米了還是咋地，你這麽不希望她們回來。”

    話落，王大花臉色很難看，嘟囔著辯駁，“我也沒說不想她們回來，我隻是想她們回來要死，還不如死外……”

    “閉嘴！”蘇玉冷喝，怒視她，“你不想找就自己回去，別來礙我眼。”

    撂下狠話後，她拿給戚國手上的火把，喊上戚民跟著自己先走了。

    “媽，大花她不是哪個意思。”

    戚國見此，想要解釋。但蘇玉臉一個字都不想聽。

    她對這幫人，算是失望透頂了。

    ……

    之後，蘇玉走在山間，不斷的喊著大丫和二丫名字，卻遲遲沒有回應。

    找了好一會，蘇玉有點體力不支，差點摔跟頭。

    還要戚民緊緊跟在身後，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媽，要不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找吧。”

    說著，戚民拿著火把，要獨自行動。

    蘇玉趕緊喊住他，解釋道。

    “山太大了，等會我上哪裏去找你，還是一起吧。”

    “可是……”

    麵對戚民對自己的擔心，蘇玉心裏稍微好受點，總算還有個兒子不是白眼狼。

    “一起找，安全點。”她說。

    戚民聽此，想了想覺得又道理。

    她慚愧的底下頭，道歉，“媽，我沒想那麽多，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是我不對。”

    見他如此，蘇玉搖頭輕笑，“不怪你，大丫和二丫能有你這個三伯在意著，是她們福氣好。”

    兩人談論了一會，又繼續找起來。

    一直找到天色漸亮，蘇玉和戚民終於在一處坑裏看到兩小妮子。

    “大丫，二丫。”蘇玉站在坑上，急切地喊。

    坑裏的兩人抱在一起，縮成一團，小小的身體還在發抖，可把蘇玉心疼壞了。

    “媽，你在上麵接，我下去抱她們上來。”

    眼看蘇玉想要衝下坑裏去，戚民趕緊拉住她，說道。

    聽此，蘇玉點點頭，“好。”

    坑還挺大，但好在不深。

    高度直到戚民的肩膀處，他輕輕鬆鬆下去，先是抱出了二丫，接著是大丫。

    蘇玉脫下身上的外衣，裹在凍臉色蒼白的二丫身上。

    又喊戚民脫下來外衣，裹著大丫。

    “媽，兩丫頭怎麽叫不醒？”戚民抱著大丫，不管他怎麽喊都沒動靜。

    蘇玉抱起二丫，摸了摸兩人的腦門，滾燙一片。

    “凍了一夜，發燒了，先回家。”

    說著，蘇玉疾步朝山下走，戚民跟著後頭，前麵抱著二丫，後麵背著背簍。

    ……

    等蘇玉一行人下山來後，天已經放亮，上工的時間也到了。

    而，王大花因為被罵了幾句，也懶得管這些，索性家都不回直接去上工。

    年招娣見此，也準備跟著去上工。

    “孩子發高燒了，今天你先別上工了，去照顧兩孩子。”戚富拉住她說。

    年招娣不樂意道，“我不上工，那哪來的工分，等發糧的時候，全家喝西北風啊？”

    “你……”戚富說不過這婆娘，抬手又要打她。

    蘇玉喊住他，心煩道：“老大，讓她去。”

    “媽，大丫二丫她們……”

    戚富心疼的看著兩姑娘，聲音都哽咽了，話都說不出來。

    “行了，你們也趕緊去上工，這幾天正是播種的時候，耽誤了下種時間，來年大家都等著吃土嗎？”

    蘇玉吼著，催促著戚富、戚國、戚民去上工。

    春天播種，秋天才能收成。

    每到這個季節，男人們的活路是最打緊的，誰都不能缺席。

    戚富不放心兩孩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戚民見此，上前說，“大哥，媽會照顧好兩丫頭的，我們走吧，等會趕上不上工了。”

    “是呀大哥，媽多疼家裏的小孩啊，咱們快點去把活幹完，就能早點下工回來。”戚國語重心長的勸。

    見大兒子一副猶猶豫豫的樣子，蘇玉眉頭緊鎖，不悅道，“大丫和二丫交給我，你有什麽不放心的？”

    “沒……”眼見蘇玉生氣，戚富改口道，“媽，麻煩你了。”

    聽著大兒子的話，蘇玉渾身不得勁，“行了行了，趕緊走，去的時候幫我跟大隊長說聲，我今兒不上工。”

    話畢，她走到廚房裏，交代戚玉梅燒一壺熱水。

    她則到山腳下，找到了一些退燒的草藥。

    搗碎後，混著水熬成藥。

    ……

    而，大丫和二丫被放到蘇玉的床上休息。

    她端藥進來的時候，床邊圍著幾個小的，隱隱還能聽到大娃抽咽道。

    “大丫姐，二丫姐，你們是不是不要我了。”

    “奶說過，男孩子應該保護好女孩子，大娃哥你沒有保護好大丫姐和二丫姐，所以她們不喜歡你了。”

    一旁的四丫氣鼓鼓的擋在床邊，不讓大娃靠近大丫和二丫。

    “四丫，是大伯媽對大丫姐和二丫姐不好，大娃哥每錯。”

    三丫護住大娃，同樣氣鼓鼓的跟四丫理論。

    “哼，我都看到了，大伯媽隻給大娃哥吃飯，不給大丫和二丫姐吃。”四丫反駁道。

    三丫不服氣的說，“那是大伯媽讓大娃哥吃點，又不是他想吃。”

    “三丫姐說謊，我還看到你悄悄管大娃哥要吃的呢。”四丫不管不顧的跟人吵起來。

    聽到這話，三丫氣得眼眶泛紅的解釋，“我……我那是偷悄留給大丫和二丫姐吃的，你沒看到嗎？”

    “大娃哥就是拿東西給你吃了，你說謊。”四丫怒視她。

    三丫被氣得全身發抖，最後連一個句話都說不完整。

    “四丫，我和三丫隻是是把東西藏起來，真的是留給大丫和二丫吃的。”

    大娃著急的說，“就藏在我們經常藏東西的洞裏，不信你讓二娃去挖。”

    “我才不……”

    四丫還想說，蘇玉走進來打斷她，作證道：“四丫，你大娃哥他們沒說謊。”

    小孩子說沒說謊，她一眼能看出破綻。

    “四丫，你剛才那樣說你大娃哥和三丫姐，是在傷他們的心，你是不是該跟他們道個歉？”

    蘇玉耐心的說，同時還不忘說教，“看事不能隻看一半，得把事看全了才能做評價，做人做事也是一樣，一個人的好壞，不是外表就能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