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牽起大丫和二丫的手朝自己屋裏走，語重心長的對戚富說。

    “老大，日子怎麽過是你自己的事，以後大丫二丫跟著我，她們也還是你的女兒，別生分了。”

    ……

    回到屋裏，蘇玉先是給大丫和二丫檢查身上的傷口。

    兩人手臂上，背後，大腿上，沒有一處是好的。

    她眼睛泛紅，手顫抖的伸出去，又不敢碰。

    那觸目驚心的木棍子，還有那好了又結疤的傷口，觸目驚心。

    “奶，我們不疼的，你別傷心。”

    大丫感覺到她很難過，懂事的揚起微笑安慰。

    “等明天，我上山給你們找點草藥敷敷，好的快。”

    看到這麽懂事的孩子，蘇玉更心疼了。

    她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愛護兩丫頭。

    想著，她讓大丫和二丫在屋裏帶著，疾步朝戚富屋裏走。

    “你還是不是男人了，老妖婆這麽打我，你都不知道幫幫我。”

    走到門邊的時候，她聽到屋裏年招娣的咒罵聲。

    罵的話都很難聽，蘇玉索性當聽不見，推開門喊了一聲。

    “老大，你出來一下。”

    說完，她又喊了兩聲，“老二，老三，你們都出來，我有事要說。”

    堂屋裏，戚富、戚國、戚民三巴拉著腦袋，沒人先說話。

    蘇玉心裏翻了個白眼，幾個慫包。

    “之前咱們分家，隻是把東西和房子分了，既然要分就分個清楚點，省得以後難扯皮。”

    “咋分清楚？”

    戚民沒太明白，忍不住問。

    他的問題，正是戚富和戚國想問的，三人齊刷刷看向蘇玉。

    麵對三人的疑惑，蘇玉不著急解釋。

    “老大，我問你，大丫和二丫跟著我，你放心不？”。

    戚富微怔住，心裏滿滿的苦澀，問，“媽，你會餓死她們嗎？”

    “不會。”蘇玉答得幹脆。

    見戚富一副放心的樣子，她十分不滿的說，“做為孩子父親，你真失敗！”

    “媽，我知道我沒用。”戚富無力的說。

    見他頹廢無力樣，蘇玉看著來氣，不耐煩的坦白道。

    “咱們一家戶口是在一起的，既然分家了，就分個幹淨，待會老三你去喊棟梁和你二伯來一趟，我們把戶口也分了吧，以後你們自己當家做主。”

    “媽，你是要趕兒子走嗎？”

    那想，她話剛說完，戚民突然嗓音哽咽，像要哭了。

    蘇玉最煩這種，動不動就像天塌下來了一樣，不悅道。

    “一個大男人的，動不動就紅眼眶，害不害臊。”

    “媽，你都不要兒子們了，兒子們要沒娘疼了。”

    戚民低落的訴著苦，鼻音和濃重，都快要哭了。

    “分了戶口，你們也還是我兒子，隻不過意義上你們自己是當家人了，以後村裏開大會的時候，就需要你們當家做主的人直接拿主意，不用事事聽我的。”

    說著，她語氣盡量換柔和，跟三人解釋著。

    “媽，我們雖然分家了，不是一直好好的嘛？你為什麽想到分戶口？”

    沉默良久的戚富，眉頭緊鎖，困惑地問。

    見有人問到點子上了，蘇玉歎息一聲，眼睛鎖定戚富，不言語。

    感受到她的關注點，戚富莫名心裏一緊，艱難開口，“是……因為我嗎？”

    “不全是。”蘇玉淡淡說，“之前我當招娣性子軟，心地善良，再不好大丫二丫也是她親生孩子，當媽的那看得孩子受苦，現在看來……她之前都是在我麵前裝裝樣子而已。”

    她無奈看向大兒子，平靜道：“我怕以後她還會拿大丫二丫的後半輩子，給大娃謀的出路。”

    “怎麽會……”戚富很否認，卻沒理由說服自己。

    “所以，咱們提前說好，把戶口也分好了，以後也沒那麽多麻煩事。”

    話畢，蘇玉沒去安慰失落中的戚富，轉而讓老三先去村裏請人來。

    見戚民去喊人之際，她跟兩個兒子交露心聲道。

    “你們兩回去跟她們商量商量，這事同意，今天一家人而就一塊吃頓飯，各家出點糧和菜。”

    她頓了頓，望向兩個而頹廢的兒子，堅決地說，“她們就算不同意，我也會去把戶口分了，大丫二丫以後跟著我，由我做主她們今後的大小事。”

    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完了。

    她也不在意兩個兒子的想法，先離開堂屋，到屋裏拿了糧和菜，打算下廚。

    ……

    走到廚房的時候，她見四丫從戚玉梅屋裏出來，便喊了一聲。

    “大梅子，你出來給我燒火，我來做飯。”

    “奶，小姑她還在……”

    ‘傷心呢’，四丫話沒說完，就看到一個肥胖的身軀，擋住她視線。

    “我馬上來。”

    戚玉梅一改之前傷心模樣，喜滋滋的鑽進廚房裏。

    那樣子，像極了‘老鼠愛上大米’，全然不記得之前發的宏願。

    蘇玉看著突然恢複的體力和心情，嘴角抽了抽。

    這大概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典型吧？

    “媽，今晚咱們吃肉啊？”

    廚房，戚玉梅看到案板上的醃肉，口水都流出來了。

    吃肉，好像是上一年的事了，她都快忘記肉的味道了。

    瞧她沒出息的樣子，蘇玉扶額汗顏道。

    “你去你三哥屋裏舀兩碗玉米麵來，待會混合紅薯蒸一鍋主食。”

    “咱們就五個人，伴著肉喝稀粥正好，吃啥玉米麵那東西難吃死了。”

    戚玉梅癟著嘴，想到玉米麵那難吃程度，小臉都皺一塊了。

    “讓你去就去，話怎麽那麽多。”

    蘇玉沒好氣的拍她後腦勺，不耐煩道。

    被打的戚玉梅，委委屈屈的嘟囔幾句，又乖乖去拿玉米麵。

    她出廚房時，年招娣和王大花正巧拿著糧來。

    三人見麵氣氛格外詭異。

    戚玉梅擋在廚房門口，不客氣道：“你們兩幹啥？要做飯也得我們做完，你們才能做……”

    頓了頓，她氣憤的說，“咋地，你們現在是連媽都不放在眼裏了，想自己當家做主了是吧？”

    “大梅子，你說話咋那麽難聽呢。”

    王大花朝她翻白眼，得意道，“是媽說，今天晚上大家一塊吃個飯，她下廚，隻要我們出點糧就行了，你這搞不清狀況，急著損人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