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社大門的蘇玉，拿著分戶的材料交給戚棟梁，看了眼公社辦公樓正中間的掛鍾，時針指向1點。

    時間還早，她可以忙點自己的事。

    想著，蘇玉對戚棟梁說，“大侄子，我還有點事要進城辦，你要不先去城門口等我？”

    “大伯媽，大荒年的城裏一直不太平，不是啥子重要的事，俺們一塊就先回去吧。”

    戚棟梁推著自行車，看了眼天色太陽有點偏西了，回去晚了天就該黑了，村道上不安全。

    “我要去元老師家。”

    蘇玉知道他的擔憂，便坦白道。

    “去秦縣長家啊……那你去吧，俺去城門口等你。”

    一聽是去秦縣長家，戚棟梁猶豫了一會最終鬆口。

    ……

    跟戚棟梁分開後，蘇玉走到小巷子裏，警惕的看向四周。

    見周圍沒人地方又隱秘，她才小心翼翼的從係統背包裏，拿了點糧出來。

    趁著沒人注意時，她將糧食袋子放到背簍裏，又才蓋上一層野菜，和野菜根。

    之後，蘇玉按照記憶，來到元勇香家門口。

    大門是緊閉的，她連續敲了幾分鍾的門，都沒得到回應。

    她緊鎖著眉目，喃喃自語道：“不在家嗎？”

    但轉念又想，元永香又不用上班，不在家裏帶孫子又能去哪？

    “元老師……”

    想著，蘇玉放棄敲門，轉頭朝裏麵大聲叫喊。

    這個時候正是晌午過後，城裏人該上工的上工，留在家裏的都是些退休的老人。

    沒吃的年歲，城裏又沒別的事可做，多數人都蝸在家裏睡覺，這樣就不會覺得很餓。

    但，經蘇玉這麽一嗓子喊聲，原本寂靜的小巷子裏，突然傳出點聲音，令待在屋裏的人紛紛探頭出來看，是怎麽回事。

    “大妹子，你是元老師家的誰啊？找她什麽事？”

    住在元用香家的左邊鄰居家，一個佝僂的老太太從屋裏出來詢問情況。

    “你是元老師鄉下的妹子吧，上回我見你來過，元老師一家這會還在醫院呢。”

    不等蘇玉回應旁邊大娘的問題，另一邊跟出來看情況的小媳婦熱情的打招呼。

    “對，俺是元老師家的妹子，那啥……俺想問問她們現在在哪家醫院啊？”

    見有人還記得自己，蘇玉笑著回應，說是妹子也沒錯，反正她和元永香可是正兒八經的結拜過。

    “唉，告訴你醫院在哪了你也幫不上忙，最近城裏不太平，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大娘唉聲歎氣的說著，苦難的臉上浮現一抹哀愁，似乎是在為元永香家的事感到悲哀。

    “大娘，俺好不容易進一次城，就是特意來看看俺姐姐日子過得怎麽樣……她這出點什麽事了，俺當妹子的心裏也是著急的。”

    蘇玉佯裝傷心樣，努力想要擠出幾滴眼淚，好套套醫院地址。

    那想，她這副模樣落在大娘和一旁的小媳婦眼裏，卻是覺得她和元永香是姐妹情深。

    小媳婦看不過去，從屋裏走出來湊近她，小聲說。

    “唉，論起來你還是小玲的親姨呐，我跟你講啊，小玲這段時間遭了不少罪。”

    “遭罪？她們在醫院幾天了？”

    聽著小媳婦的話，蘇玉覺得不對勁。

    “有個十多天了吧。”

    那小媳婦掐著手指算，大約說著天數。

    蘇玉心裏一驚，什麽情況能待在醫院這麽多天。

    沒等她問情況，一旁的大娘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湊上來，有氣無力的問。

    “大妹子，你是元老師的親妹子不？”

    “李大娘，那要不是元老師親妹子，能三番五次的到元老師家來，走的時候還拎著東西回去啊。”

    沒等蘇玉回答，小媳婦就迫不及待的替她回答。

    “這麽多年了，也沒聽元老師提過家裏邊的事……”

    大娘歎息說著，頗為感歎的模樣盯著蘇玉打量。

    蘇玉不太明白大娘用意，隻能勉強擠著笑意回應。

    “俺姐……跟家裏關係不太好，就是最近幾年才跟家裏聯絡感情的。”

    “怪不得，元老師不愛說家裏邊的事。”

    一旁的小媳婦，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是啊，俺姐脾氣倔。”

    蘇玉尷尬的說，實在是騙人的感覺有點心虛啊。

    “這話說得沒錯……小玲就是跟她脾氣一樣倔，要不然也不能被她男人打得住院去。”

    聽此，大娘一副讚同模樣，唉聲歎氣的說。

    蘇玉一聽秦小玲被打住院了，神情頓時一緊。

    “大娘，你知道點啥事？”

    “唉，我能知道啥哦，就是在旁邊多聽了一耳朵，聽小玲男人的意思是，她當兒媳婦的在家裏跟婆婆吵了幾句嘴，又賭氣回娘家，她男人受不了她脾氣就動手了。”

    大娘一副做為過來人的樣子，極為嫌棄的說。

    “小玲這孩子就是從小被元老師寵壞了，嫁人了也沒個嫁人的樣子，誰家女兒像她這樣天天回娘家住，怪不得婆婆家的人要說幾句。”

    大娘似乎對秦小玲跟婆婆吵嘴的事，十分不認同，末了還不忘數落人。

    “元老師就小玲一個孩子不寵她愛寵誰？再說，小玲那男人也不是人，那有因為跟婆婆吵幾句就把人打成那樣的？我看小玲那婆婆也不是個善的，指不定在背後怎麽蹉跎小玲呢。”

    一旁的小媳婦不愛聽大娘說的話，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反駁道。

    “一把年紀的人黃土都埋半截了，能有啥壞心眼，當媽的一輩子還不都是為了孩子們好，她還能害自己孩子不成？”

    大娘也不愛聽小媳婦的話，拿著長輩的身份說事。

    “害不害的我不知道，但是孩子想要的是這個嗎？整天神神叨叨搞得家裏不寧，那有當媽的樣子。”

    說道最後，小媳婦像是若有所指，陰陽怪氣的諷刺大娘。

    兩人觀念不合，一張嘴就開始吵個沒完沒了。

    站中間的蘇玉聽得是一臉蒙，說半天兩人都沒說個一二三出來。

    眼見兩人吵得大有動手的趨勢，她忙攔在中間，笑嗬嗬問道。

    “大娘，這位……小妹子，俺能不能問問元老師一家在那家醫院？”

    “縣人民醫院。”

    小媳婦著不爽的說著，扭頭不屑的嘀咕道。

    “沒事我跟個老太婆吵啥，浪費口舌。”

    說完，她扭身回到自己屋裏，砰的關上門。

    “她她她……”

    一旁的大娘被氣的差點喘不上氣，蘇玉生怕出點什麽事，忙安撫著。

    “大娘你吸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