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莊的秦和平和鳳鳳兩口子。

    一共生養了兩個兒子，大兒子秦小軍，小兒子秦小亮。

    秦小軍初中沒畢業就已經輟學回家，一直在外麵跟工隊打工。

    至於小兒子秦小亮，則是在初中畢業後，去市裏幫人賣衣裳。

    不一定多有出息，起碼秦和平家不用再為了兩個孩子的學費和生活開銷發愁。

    閑來無事的時候，秦和平和鳳鳳夫妻倆，就喜歡在自家支棱起麻將桌子，邀請村裏的一些閑散人員來家裏打麻將。

    玩的通常不大，三毛五毛是常事。

    以前秦和平也找過秦建華去玩牌，被秦建華拒絕了。

    這一次秦建軍放假回家，自然被秦和平兩口子盯上了。

    秦建軍自認為自己後半年開大車賺了不少錢，被秦和平左一句“發財啦”，又一句“賺錢啦”，要不就說他“妻管嚴”，“賺了錢不敢享受”等等，說得秦建軍倔脾氣一上來，稀裏糊塗就跟著秦和平去打麻將了。

    實話說，麻將這東西，一方麵講究的是個人運氣，更多的還是打麻將的手藝。

    秦建軍就算再聰明，也比不上常年搓麻將的秦和平兩口子精通。

    糊弄一個秦建軍，還不和玩似的。

    尤其秦建軍在最初小賺了幾筆之後，心裏發毛，人也跟著飄飄然了，用不了多久，整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麽了。

    自然是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

    完了還自信地厲害，覺得自己一定會贏。

    賭注下的越大，贏錢也就越多。

    當然，最後的最後，秦建軍輸的也最慘。

    今天的秦建軍，不僅把前幾天贏來的錢全都輸進去了，就連家裏的存款也輸進去了。

    這會兒聽見秦建華問自己打麻將的事情，秦建軍立即委屈巴巴地說道：“他們就是故意給我設套欺負我。我的牌本來不錯，可是也不知道怎麽搞的，我打什麽他們胡什麽。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上家之前剛打了一個東風，我又打了個東風，他竟然胡了，這不是捉弄我是什麽？”

    明明都已經輸的底兒掉了，他還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

    氣得秦建華都顧不上有這麽多人看著，脫下鞋子，就準備往秦建軍身上招呼。

    還是家裏人七手八腳地上前攔著，才免了秦建軍遭這頓皮肉之苦。

    關鍵時刻，秦建軍緊緊抱著蜜蜜，儼然把蜜蜜當做護身符，擋箭牌了。

    他知道，就算那些人攔不住秦建華，看在自己抱著蜜蜜的份上，秦建華也不敢真對自己動手。

    這個小算盤，他倒是打得劈裏啪啦響。

    秦建華氣的氣喘籲籲，指著秦建軍鼻子的手抖了半天才罵道：“你啊你，咱媽剛沒，你不知道嗎？咱家現在是什麽情況，你不知道嗎？那咱爸以前對咱兄弟的教育你總該記得吧！”一看秦建軍那一臉茫然，不明所以的表情，秦建華就知道，他一定什麽都忘了。

    “咱爸活著的時候經常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就是，黃賭毒和坑蒙拐騙偷，咱們家兄弟一個都不能沾。你瞧瞧你，現在都幹了些什麽！你一年才賺幾個錢，難不成準備把一年的辛苦錢，都賠在賭桌上嗎？”

    秦建華的一句話，頓時把秦建軍罵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出去玩也不是想輸錢的。

    最開始，不過是想要玩一玩，消遣一下。

    可是誰能想到，慢慢的，玩的越來越大，越來越上癮。

    剛開始的確是想玩小一點的。

    後來贏錢了，就不滿足了，想著玩大一點，好多賺一點。

    再後來，輸了錢，又不好意思重回三毛五毛。

    不為別的，就算自己願意玩小一點的，同伴也不樂意。

    怎麽著，你贏錢的時候就想玩大一點，我們贏錢了，你就想玩小一點的？

    什麽好事都讓你占了是吧！

    見秦建軍不說話了，當著一家老小的麵，秦建華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氣喘籲籲地嗬斥了一句：“以後不許再玩了！”

    “嗯。”這一次，秦建軍答應地倒是快速。

    秦建華又跟了一句：“從現在開始，每天在家幫香香照顧孩子！”

    “嗯。”

    自覺做了錯事的秦建軍，這一次乖巧的不成樣子，基本上別人說什麽他都聽。

    見他的態度還算良好，秦建華心裏的怨氣，也終於消散了些。

    之後大家聚在一起吃團圓飯。

    雖說少了秦喜鳳，雖說少了秦國，可大家還是努力想要營造出一副歡樂的氣氛。

    可惜，等到假裝的熱鬧過去之後，尤其到了春晚開始的時候，大家的心情再次變得沉重起來。

    因為大家想起來，以前過年的時候，秦喜鳳總是最惦記春晚的那個人。

    哪怕看一小會兒她就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可她還是要強撐著繼續看。

    有時候，王秀娥會幫她拿一塊毯子，幫她蓋在身上保暖。

    任由秦喜鳳窩在沙發上，看一會兒睡一會兒，就這樣能慢慢熬到零點鍾聲響起。

    零點的鍾聲響起時，大家是要出去放鞭炮迎財神的。

    這種事情往往由家裏的男人來做。

    秦建華今年帶著秦建軍以及秦朝一起出去放鞭炮。

    甚至連牛爺爺，也特地穿戴整齊，出去象征性地放了一掛小鞭炮。

    糖糖是不能熬夜的，她總覺得自己的覺睡不夠。

    所以每年的零點鞭炮聲，她經常聽不到，畢竟那會兒的她睡得最死。

    第二天清早是大年初一。

    依照舊曆，是要出去串門拜年的。

    不過因為秦喜鳳去世還不到一年，秦建華等人身上戴孝，今年的拜年活動也隻好免了。

    因為除夕熬夜，初一清早起床又比較早。

    上午的秦家人，差不多都在補覺。

    快中午的時候，秦建華和秦建軍一起拿著上墳用的一應物件，去後山祭拜祖先。

    辛誌芬知道糖糖初一這天不方便出門，便悄咪.咪地跑到糖糖家來玩。

    進來之後，看到糖糖還躺在床上犯迷糊，當即笑嗬嗬地說道：“你呀你，怎麽還在睡覺呢？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也不出去玩。”

    糖糖慢悠悠地坐起來，她昨晚睡得比較少，所以這會兒哪怕人已經坐起來了，可是還有點犯迷糊，呢喃著說道：“我們家帶孝，不能輕易出去。何況過年就是要休息的，我好困，想睡覺。”

    說話的時候，糖糖的身子一晃悠，眼看著又要倒下去，一旁的辛誌芬當即一把扶住她，連連說道：“你先別睡，我給你講個大新聞，有關辛誌堅的！”

    一聽辛誌堅的名字，糖糖的眼睛果然睜大了點。

    這一次她回來的匆忙，還沒來得及去打聽辛誌堅的事情。

    今天過年，他應該從學校早回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