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因為他們的父母都是工廠的員工，他們兩個可沒少被周圍的人比較，那一個個全都腆著臉討好齊修恒，說他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而對不會讀書的他不是搖頭就嫌棄，把他當成二流子混混來對待。

    可現在呢？

    他是被人眼紅羨慕的萬元戶！而齊修恒這個大學生隻配天天起早貪黑討生活！

    郝有財麵色扭曲，咬牙切齒的瞪著方雲溪，罵道：“不識抬舉的東西。活該醜成這樣！你們兩個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謝謝。”

    “！”

    他是在誇他們嗎！

    他還就不信了，沒了方雲溪，這批貨就出不去了！

    郝有財前腳剛走，後腳廠裏的領導就來了。

    來的不是廠長，但卻是和廠長關係一向親厚的趙副廠長。

    趙副廠長一來就直接說明來意，看著齊修恒說道：“修恒，你不願意再回廠裏，我也不再勸你。本來以你的學識，留在廠裏就是屈才。可現在，廠裏真的需要你的幫忙。”

    招呼著齊修恒和方雲溪到了一家飯館，趙副廠長歎息著說道：“這幾年廠裏的收益，你也是看得到的。那是一年不如一年，這次的危機要是度過不了，隻怕員工要麵臨大範圍的下崗。你也知道，咱們廠子裏的很多家裏都靠著這個活計呢！要是下崗了，他們以後拿什麽來養家糊口？”

    方雲溪看向齊修恒，她的確沒有想到廠子裏的效益會那麽低。

    齊修恒握緊拳頭，說道：“趙副廠長，我知道，你一心都是為了廠裏好。可咱們不能為了保護廠裏的效益，而去傷害別人。”

    “胡說八道！一場合作而已，共贏的事情，能傷害誰？”

    趙副廠長心中有氣，悶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和郝家，方家有不愉快。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修恒，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你心裏是個善良的孩子，你絕對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私人利益去傷害集體的利益。你年年都是三好學生，我還記得你小時候當播音員的時候乖巧聽話的認真模樣。”

    “修恒，你老實告訴我，到底是因為什麽？”

    “那批次品有問題。”見齊修恒低著頭，方雲溪替他開口。

    “趙副廠長，你記掛著廠裏的效益和員工的生存。可你在支持合作的時候，有沒有去看看那批次品？那批次品真的適合做衣服嗎？我和修恒都是看過那批次品的人，我們不可能昧著良心促成這個合作。”

    聽到這話，趙副廠長皺起了眉頭。

    “那雖然是次品，但我瞧著也就是顏色單一了些，沒什麽大問題。再說了，在提出合作之前，廠裏的技術工可是檢查過的。你說不適合做衣服就不適合？”

    “次品的PH值和甲醛值，就已經決定了不適合做衣服。特別是和皮膚直接接觸的衣服。雖然咱們國家沒有規定衣服的酸堿度必須控製在多少。但是我在上大學的時候曾經看過一篇國外的報紙，上麵正好寫了關於衣服酸堿度的研究數據。”

    齊修恒沉聲說道：“咱們國家好不容易過上有盼頭的日子，衣食住行更是重中之重。幾位領導人都一再的強調生產安全的問題。所以我不建議這次的合作。”

    趙副廠長沉默，許久才認真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