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憶往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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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確實不懂,師傅總是說我是很聰明的,但我覺得其實我很笨,寺裏那些師兄說的外麵那些世界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懂,他們說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都是我沒有見過的,但我不願意離開這裏,我感覺這裏挺好的。”

    女人看著瑪提,有些哭笑不得。這家夥有的時候都不知道說的什麽,一個從來都沒有離開過舒適圈的家夥就是一隻井底之蛙,對於這個世界的險惡他是一點都不懂的。

    “你給我推薦的我都看了,最近也開始練了,但有些地方我還是不懂,你能給我講講要領嗎?”

    女人從身上拿出一個小本,翻開指著上麵的一句話問道。

    “這個我沒辦法給你講,其實我也不是沒個都練過的,所以你要是不懂的話我也沒有什麽辦法,而且我是偷偷上來的,這些東西我可能去問師傅的。”

    女人看著瑪提有些無奈,當然她也明白眼前這個聽話的小和尚是不可能為了自己去違抗他的師傅的。

    “行吧!我既然看不懂就隻能一直待在這裏了,什麽時候我都看明白了,我什麽時候再走就行了。反正現在這裏每天有你給我送吃的東西,我是餓不死的。”

    女人躺了下來,夜空中的滿天星鬥十分好看,瑪提看著女人的樣子他也沒有什麽辦法。

    “行吧!我可以旁敲側擊的去問問我那些師兄之類的,看看他們知不知道了。”

    瑪提說著拿過女人手中的本子,認真的看起她有哪裏不懂的。

    “嘻嘻,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女人說著用手揉了揉瑪提的頭,女人靠近的時候瑪提沒有在下意識的躲避,而是紅著臉問了一個讓自己有些害羞的問題。

    “那個昨天我來的時候看到你在後山洗澡了,雖然晚上的時候後山沒有人,但是後山是上遊,如果你要洗的話我可以每天給你送熱水來......”

    “滾!”

    女人一腳直接將小和尚從樓頂踢了下去,不過瑪提的輕功很好,在空中一個翻身就穩穩的落在地上了。

    “略略略!”

    瑪提調皮的朝著女人吐了吐舌頭,轉身離開了。

    “師兄,我能跟你請教請教《拈花指》中的訣竅嗎?”

    隔天,瑪提偷偷拉住一個剛從達摩院出來的師兄問道。

    “你要跟我請教《拈花指》?你好像練得是《羅漢拳》和《金鍾罩》吧?怎麽想起問我這個了?”

    那人雖然疑惑,但看在這小子勤奮好學的份兒上,還是說了。就這樣,瑪提問遍了寺裏大部分的師兄,當然一大部分人都是願意告訴他的,當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不願意告訴他。那個時候,瑪提隻能是灰頭土臉的回到藏經閣,然後挨女孩的一頓罵。

    就這樣,五年的時間過去了,瑪提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直到有一天早晨他照例來到藏經閣的時候沒有找到女孩,隻是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

    “小和尚,我走了,我在這裏已經待了太長的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裏麵我發現我已經倦怠了,我似乎已經忘記了我為什麽來到這裏,和你相處的時光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但我現在必須要走了,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要找到我師傅的那個仇人報仇嗎?我已經找到了,如果我能回來的話,你願意跟我一起浪跡江湖做那自由快樂的鳥兒嗎?”

    瑪提看完信,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手中的這封信好像異常的沉重。

    “瑪提!”

    一聲厚重的聲音響起,瑪提轉過頭發現師傅竟然站在自己背後。

    “師傅,不是你想的這個樣子的...”

    瑪提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師傅是不讓他上這裏來的,現在被師傅抓住了,自己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沒事,好徒兒你什麽都不用解釋的,為師一切都明白,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在你人生要成為過客的,即使你在不舍,你也要揮手告別的。”

    老和尚眼中射出睿智的光芒,其實那個姑娘來的第一天自己就知道了,包括自己徒弟對那些武學典籍的渴望,自己心裏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自己什麽都沒說,近些年來江湖上人才輩出,但少林卻逐漸走向落寞,如果真的有一個人能精通少林七十二絕技的話,那少林的地位在武林中就不會被武當和峨眉壓著。當然他自己也明白,自己這個徒弟就算真的偷學也不會有什麽壞處,所以才放任不管的。

    “師傅,難道說您一直都知道嗎?”

    瑪提有些難以置信,原本以為自己隱藏的非常好,不料還是被師傅給發現了。

    “你真的以為每天半夜都有人從院牆上翻出去我會不知道?行了,看來時機真的成熟了你可以下山去了!”

    老和尚說完背過身去,如果自己這徒弟哭著說自己舍不得少林寺,那自己就改變主意將全部的少林七十二絕技傳授給他,但如果他轉身就走的話,自己就隻能全當沒有這個徒弟。

    “師傅,我從小在少林長大,從來沒有走出過少林的高牆,您對我的養育之恩我不敢忘記,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對我來說比我的親生父親還要親,請受我一拜!”

    瑪提說著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繼續說道。

    “但現在我心愛的女人有難,我不能坐視不理,師傅再見了!”

    瑪提轉身離開的時候,老和尚沒有回頭,臉上的淚水劃過,他知道這是徒弟自己的選擇,他無權幹涉。

    一個從來沒有在江湖上行走的人走江湖有多難?瑪提看著這個他眼前新奇的世界,簡直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眼前什麽東西都是新奇的。

    “小師傅,天寒地凍的進來喝杯茶吧?”

    瑪提正望著一個在大雪天耍皮影戲的出神,就聽到後麵好像有人跟自己說話。

    “啊!我沒錢!”

    瑪提聽師兄說過,在外麵的世界,人是需要一種叫錢的東西的,沒有錢在外麵你就會沒有住的地方沒有吃的東西,什麽事情都辦不成。

    “啊!沒事的,天寒地凍的進來喝一杯熱茶不要錢的!”

    說話的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這人跟人說話的時候總是掛著一張笑臉,瑪提點點頭,跟著那中年人走進一個客棧。

    “來來來,再喝一杯!”

    客棧裏麵,全都是拿著兵器的江湖人士,瑪提找了角落裏的一張桌子坐下,中年人拿了個茶壺給瑪提倒了一杯茶問道。

    “小師傅從什麽地方來啊!”

    “我是後山寺廟的,來這裏是為了找人!”

    瑪提很興奮,他覺得自己第一次下山就遇到了好人,師傅說的不錯,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的。你看自己剛下山就遇到了好人。

    “找人?那你知道你找的人叫什麽?長什麽樣子嗎?”

    瑪提想了想,突然發現自己和那女孩在一起生活了五年,卻好像一直不知道女孩叫什麽。

    “我知道她長什麽樣子,沒關係我自己慢慢找吧!我相信,我總能找到的。”

    中年人點點頭,站起身去招呼別的客人去了。

    “你們知道嗎?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嶺南金刀劉家被人給滅門了,這出手的人一身少林功夫,劉成天被人用你拈花指直接點破了心髒,你說這少林和劉家井水不犯河水的,這少林的人出手怎麽能這麽狠毒呢?”

    一個身背大刀的高大漢子喝了一口酒,看著同桌的人說道。

    “說的是,不過這劉家作惡多端,就說在嶺南那些門派,哪個門派沒有受過這劉家的欺負,估計是哪個少林弟子看不過去了,出手替天行道了。”

    “不對,這冤有頭債有主的,就算是這劉成天作惡多端,但那人可是將整個劉家的人都給滅門了啊!出手如此狠毒,我看這更像是尋仇才對!”

    瑪提聽著那些人的話,右手不斷的顫抖,茶水不斷的灑在桌子上。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瑪提再也忍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把長劍從外麵飛進來,釘在了剛才說話的那人的桌子上。

    “誰!”

    那高大男人順手將背後的大刀解下,看向四周隻見一個全身穿著黑色緊身衣,臉上蒙著黑巾的人走進了客棧。

    “劉勤,我說怎麽將劉家全都殺了都找不到你的影子,原來你竟然躲在這裏,不過今天既然讓我找到了,我就不會放過你!”

    瑪提心中一驚,這人的聲音自己太熟悉了,不是那個女孩還能是誰!

    “終於等到你了,不枉我到處散播消息,你殺我師傅全家,你認為我會放過你嗎?”

    那人手握大刀,反手就是一個上挑,釘在桌麵上的長劍回到那黑衣人手裏。

    “在打之前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個女的顯然不是少林弟子,可是為什麽你有這麽一身少林功夫呢?”

    “要你管,下地獄陪你師父去吧!”

    那人蹬地向上躍起,手中長劍向前刺出,平平無奇的一劍竟隱藏著無數的後招,那人手中大刀揮舞,大刀攜破風之勢朝著那人砍去。

    “當!”

    那黑衣人手中長劍刺中那人刀身,那人手中大刀竟然寸寸龜裂,這一劍正是達摩劍法中的‘一葦渡江’。

    “果然是少林功夫,我們劉家和少林無冤無仇你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說過,你死後自己去問你師傅!”

    那人手中長劍攻勢不減,劉勤的功夫顯然是差遠了,在那長劍的進攻下隻能是疲於應付,終於那人在露出一個破綻之後,被那黑衣人直接一劍貫穿了胸膛。

    “師傅,我終於給你報仇了!”

    那黑衣人一把扯掉麵巾,瑪提看到那姑娘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嗎!

    “上!”

    但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周圍三四個人突然同時拔劍,朝著那女人刺去。

    “小心!”

    瑪提的聲音一下子讓那女人驚醒,手中長劍揮舞擋住那幾人的攻擊。

    “劉勤那家夥讓我們來幫忙,但隻是嘴上說說也沒有個表示,我們才不會白白幫忙呢!不過,一個姑娘居然會這麽多少林功夫,看來你身上的秘密不少啊!姑娘,是你自己說還是我們逼你說呢?”

    那幾人眼中閃出貪婪的光芒,這姑娘身兼數十種少林功夫,看樣子和少林的關係絕對不淺,要是能拿住這人,沒準自己也可以學個一兩樣的。但更重要的是,少林從來不收女弟子,這女人和少林到底是什麽關係?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現在大仇得報,在這個世界隻有最後一個牽掛了,所以我現在還不能死!”

    那女人說完,手中劍光一閃就與那幾人站在一處了。

    “小和尚,你多什麽嘴!”

    瑪提看到旁邊一個拿著雙刀的人怒視著自己,剛要開口解釋就看到那人舞著雙刀朝著自己刺了過來。

    “我.....”

    瑪提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就和那人戰在了一處,而這邊的動靜也吸引到了女人。

    “瑪提!”

    那女人看到那小和尚正是瑪提,但一個分神肩膀直接被一把長劍刺穿。

    “啊!”

    女人慘叫一聲,身形急速後退但在受傷的情況下自己的行動已經沒有這麽靈活了。瞬間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

    “你們住手!”

    看到心愛的女人受傷,瑪提難忍心中的憤怒,金鍾罩硬抗那人一刀之後,直接一拳打中那人心口處。這強大的一拳直接將那人打飛出去,那人飛出去撞在一根柱子上,落地身體顫抖了幾下不動了。

    “啊!”

    瑪提大吼著朝著那些人衝去,金鍾罩的功夫在這個時候發揮的淋漓盡致,那些人手中長劍刺在瑪提的身上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瑪提一拳一個將他們全都打的躺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瑪提一把將那女人抱在懷中,此時那女人身上無數道血痕正在往外淌血,肩膀處的傷口更是血如泉湧,女人費力的睜開眼睛,看著瑪提說道。

    “真好,這才分別了幾天我就又遇到你了,早知道就不說這麽多傷感的話了,好丟人啊!”

    “你別說話了,我這就帶你去療傷,你肯定會沒事的。”

    瑪提用手用力的按著女人的傷口,但女人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不用了,我的傷太重了,之前我就受了重傷還沒好就又大戰了一場,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不過能在見到你真好,以後你的人生沒有我了,你要去尋找自己的人生.....”

    女人說完,手無力的垂下,眼睛閉上了。

    “啊!”

    瑪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慘叫,這女子是自己這一生第一個愛上的女孩,自己甚至還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呢!

    “咳!”

    剛才被瑪提打倒的一個人咳出一口血,強撐著站起來。

    “少林弟子,竟然跟一個江洋大盜在一起,你丟了你們少林的臉,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我看你們少林以後在江湖上如何立足!”

    那人怒後著舉著長劍朝著瑪提衝過來,瑪提看也不看回手就是一指,一道氣勁直接貫穿那人的心髒,那人眼神不甘的倒在地上不動了。

    “咳!”

    大和尚猛然驚醒,剛才自己看到的是夢嗎?眼角不自覺的有淚水劃過,那是自己內心中最痛苦的記憶,即使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但每當會想起來自己還是會心痛。

    “司徒無情,該上路了!”

    大和尚搖搖晃晃的走向司徒無情,手中砍刀舉起正要砍下。

    “轟!”

    一道炸雷響徹雲霄,大和尚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就在這時,司徒無情猛然站起,手中長刀反射出一道閃亮的光芒,大和尚雖然閉上眼睛,但反應還是不慢的。手中大刀橫在自己身前,司徒無情這一刀砍在大刀上,這力量竟然將自己送了出去。

    雷光閃閃,暴雨傾盆,司徒無情站在大雨中,雨水將他身上的血汙全部衝刷幹淨。司徒無情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大和尚一個翻身站起,手中大刀已經碎裂,大和尚一把扔掉手中的斷刀,身體猛然一個衝鋒,直接將司徒無情撞飛出去。

    “砰!”

    司徒無情身體撞斷了一棵樹,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眼睛慢慢的閉上了。

    “我叫趙大寶,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營長了,你們要知道能來到翼北邊境,能來到孤狼營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但朝廷既然赦免了你們的死刑,你們就應該心存感激,在這裏好好的改造等戰爭結束了,你們就可以回家了。”

    趙大寶的話說完,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怯生生的舉起了手,小聲的問道。

    “營,營長,我們不想打仗,我們害怕!”

    “你說什麽?”

    趙大寶走到那男生身邊,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問道。

    “你不想打仗?來,你告訴我你是為什麽來到這裏的?”

    那男孩被拎著衣領,嚇得都快哭了。

    “我,我父親被錦衣衛抓了,我就被充軍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這裏每個人都一樣,但如果你不打仗,你也會死,你是選擇被敵人殺死還是殺死敵人!”

    趙大寶一把將那男孩扔在地上,轉身看著眾人說道。

    “我知道,你們大多數人都是犯罪了之後被充軍到這個地方的,指望著你們有什麽家國的榮譽感是沒戲了,但我現在隻有一句話跟你們說,你們要是想活著,就給我好好戰鬥,隻有將那些胡羌蠻子全都殺死。你們才有可能活著,才有可能回去。”

    那一晚上,是翼北邊境最不平靜的一晚,那天胡羌的偷襲使得翼北邊境損失慘重,孤狼營奮力反抗死傷無數。終於,在天亮的時候孤狼營憑著一腔熱血終於將胡羌大軍殺退。

    “還有沒有活人!”

    趙大寶渾身是血,不停在戰場上翻找著什麽。這些剛剛被充軍的人還沒明白怎麽回事,就遇上了這樣的戰鬥,看著滿地的屍體趙大寶無奈的搖了搖頭,剛補充的戰力一下子就都沒了,朝廷雖然對翼北邊境很重視,但畢竟兵力有限,所以這裏隻能用朝廷的充軍。

    “營長,這還有個活的!”

    趙大寶回頭,看到身後一個士兵費力的搬起一個胡羌士兵的屍體,將下麵一個人拉了出來。

    “啊!”

    沒想到那人突然睜眼,一拳朝著自己打過來。趙大寶後退一步,一巴掌扇在那人的臉上。

    “醒醒!”

    那人被這一巴掌打醒,有些迷茫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可以啊!小子,第一次上戰場能全身而退的人不多,剛才那一拳挺有勁的,沒事吧!”

    那人看了看周圍,忽然胃裏一陣翻湧,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沒事沒事,習慣幾次就好了。”

    趙大寶說著將腰間的水壺扔過去,那人接過水壺喝了幾口,抬頭問道。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你以為打完了?小子,你的噩夢才剛剛開始,我宣布你以後就是老兵了。”、

    趙大寶拍著那人的肩膀,直到這時候他們才發現眼前這個家夥的臉十分稚嫩,應該還是個孩子。

    “小子,你多大?叫什麽?”

    “司徒晨,十歲!”

    男孩並沒有露出什麽絕望的眼神,隻是閉著眼睛不願意去看這滿地的屍體。

    “行,小子你記住一件事情,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不殺死別人別人就會殺死你,想在這個地方活下去,這是你必須經曆的。”

    趙大寶說著從地上拿起一把劍遞了過去,男孩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自己找個劍鞘,從今天開始你正式成為我孤狼營的一員。”

    從那天開始,趙大寶每次打仗的時候都要司徒晨緊緊的跟在自己身後,前幾場戰鬥的時候他發現這司徒晨還有些不敢下手,一場戰鬥下來能殺一兩個就不錯了。但隨著參加的戰鬥越來越多,這小子下手越來越狠了。有一次他眼睜睜的看著這小子一劍殺死一個胡羌蠻子之後,反手用隨身的匕首捅進了身後一個胡羌蠻子的肚子。

    “不得不說,你小子是越來越厲害了,怎麽樣現在是不是已經對戰場開始習慣了!”

    趙大寶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仔細的擦著自己的長劍,司徒晨坐在地上,滿臉憂愁的看著前方。

    “想什麽呢!跟你說話呢!”

    趙大寶拍了拍司徒晨的肩膀,司徒晨如夢方醒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戰爭什時候才會結束,我真的在這裏待夠了!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趙大寶看著遠處落入雲海的夕陽,笑著說道。

    “你以為我喜歡這裏嗎?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人喜歡戰爭的,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嗎!”

    司徒晨抬起頭,一臉稚氣的問道。

    “營長,你是因為什麽才來這個地方的?”

    趙大寶聽到這個眼神有些落寞,司徒晨看營長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可能提到了營長的傷心事識趣的閉嘴了。

    “那你又是因為什麽呢?”

    趙大寶反問道。

    “我......我是孤兒,那天我正在大街上閑逛,然後就被抓來了。”

    趙大寶點點頭,一個十歲的孩子能作惡嗎?當然不可能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我本來就是個農民,在老家的時候一個地主強行將我們的地占為己有,我去找他理論,結果發生衝突我打死了人,那地主在當地很有勢力,所以我就來這邊了。”

    趙大寶說著偷偷從身上拿出一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

    “小子,每到這個時候,太陽就落到山的那一邊,夜幕就會降臨,但黑夜總會過去不管怎麽樣明天太陽會照常生氣,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我們一定不能放棄希望,我們終究會勝利,我們終究會走向光明的。”

    司徒晨換了個姿勢,十分老練的說道。

    “沒錯,為了美好的明天!為了天下蒼生!”

    “啪!”

    趙大寶一巴掌打在司徒晨的腦袋上,笑罵道。

    “你小子有懂了?你知道什麽叫為了天下蒼生嗎?”

    司徒晨揉了揉腦袋,不滿的說道。

    “不知道,但這個不是你總掛在嘴上的話嗎?我就學學都不行嗎?對了,營長你什麽時候給我換一把劍啊!我這劍上全都是缺口,用著特別不順手的。”

    司徒晨說著拔出長劍,趙大寶看著司徒晨長劍上的缺口笑著說道。

    “沒問題,一會兒你跟我去倉庫在領一把,一個好的士兵沒有一把好武器怎麽行呢!”

    “那還等什麽,我們現在就去吧!”

    司徒晨有些興奮的站起身,這一個月他已經用壞了三把劍了,而自己也已經習慣了戰場,也忘記了自己殺過多少人了。

    “行行行,我跟你一塊去!”

    趙大寶帶著司徒晨來到倉庫,一個滿臉花白胡子的老人正坐在倉庫門口打盹。

    “老張,又在這裏偷懶!”

    趙大寶一巴掌拍在老人的肩膀上,那老人嚇了一跳,差一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我說,下回能不能不用這麽粗魯的方式打招呼,我這老頭子可是經不起你這麽嚇唬的。”

    老人說著,笑嗬嗬的打開門,自己幾乎已經習慣了這趙大寶一個多月就來一次倉庫領武器,還有跟在趙大寶邊上這個小家夥,雖然年紀小但打起仗來一點都不手軟。

    “我看這把短劍就很適合你,等你在長大一點就可以使用我這個重劍了。”

    趙大寶說著,從兵器架子上拿下一把長劍,放入腰間的劍鞘裏麵。

    “司徒晨,你在看什麽呢!”

    趙大寶回頭,看到司徒晨正盯著架子上一把一人多高的長刀怔怔出神,笑著說道。

    “這叫漢劍,一般是衝在最前麵的士兵使用的,胡羌擅騎射,一般都是騎兵較多,你也看見過營裏麵那些使用鉤鐮槍的人,這就跟鉤鐮槍是一個道理。”

    “營長,我可以要一把這個嗎?”

    趙大寶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的年紀太小,而且這個對你來說太長了,你使用這個會十分不便,如果你真的喜歡這種長兵器的話,你可以先試試這個!”

    趙大寶說著,從架子頂上取下一把斬馬刀遞給司徒晨。

    “你可以先試試這個,等你什麽時候用這個用的很熟練了,你再用那個!”

    司徒晨接過趙大寶手中大刀,隨手揮舞了一下實戰讓自己的力量長得很快,要是之前的自己是絕對拿不起這樣的大刀的。

    “好用,下一場戰鬥我絕對會砍下更多胡羌蠻子的狗頭!”

    第二天,日出東方之時,胡羌三萬騎兵發起偷襲,但孤狼營眾人早有準備,已經在平原上布下了陷阱,孤狼營乘勝追擊,繳獲無數戰馬和輜重。

    “小子,表現的不錯,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樣的本事。”

    趙大寶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看著渾身是血的司徒晨說道。

    “這有什麽的,下一次我要砍下胡羌主將的人頭!”

    司徒晨揮舞手中大刀,周圍的軍士舉起手中兵器一起高喊司徒晨的名字。剛才的戰鬥他們都看在眼裏,司徒晨手中大刀大發神威,斬下了不少胡羌蠻子的頭。而且隨著越來越多的戰鬥,現在的司徒晨已經做到殺人不眨眼了。但眾人不知道的是,一場滅頂之災很快就要降臨了。

    夜色來的很快,白天的戰鬥讓孤狼營的眾人很是疲憊,司徒晨更是直接抱著兵器靠在一塊大石頭上睡著了。

    “當當當!準備戰鬥!”

    司徒晨條件反射一樣的站起身,孤狼營眾人也是剛剛從睡夢中醒來,遠處煙塵四起無數戰馬朝著這邊飛奔而來。

    “快,趕緊列陣!”

    趙大寶也是剛醒,睡眼惺忪的他顧不得什麽,帶著一隊人馬先出發了。

    “盾兵在前,長槍隊準備,大刀隊從兩側夾擊!”

    司徒晨沒說什麽,拖著大刀搶先衝了出去。因為他眼睜睜的看著趙大寶帶著的那一隊人瞬間就被淹沒了。

    “營長!”

    司徒晨大吼一聲,身體加快,身影與那馬隊交錯的前一刻,司徒晨忽然一個滑鏟倒地,手中大刀一個橫斬,馬隊前麵的三四個人的馬腿直接被砍斷那些人瞬間落馬,很快就被後麵的馬給踩死了。

    “營長!”

    司徒晨一邊大吼著,一邊用手中大刀劈砍著身邊的敵人,但敵人越來越多,司徒晨卻還沒有找到趙大寶的影子。

    “都給我滾!”

    司徒晨手中大刀繞身轉了一個圈,身邊三四個胡羌士兵立刻被砍死,這時一個胡羌士兵一刀劃破了司徒晨的後背,挨了這一擊的司徒晨忽然凶性大發,手中大刀回手就是一刀,直接將那人劈成了兩半。

    司徒晨這一刀直接讓混亂的戰場瞬間安靜了,胡羌士兵看著一個孩子一刀就把一個人連人帶馬給劈成了兩半,一下子就害怕了。而司徒晨卻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隻當這是個好機會,隻見司徒晨上前兩步,高高躍起一刀又斬下一個胡羌士兵的人頭順便搶了他的馬。

    高處的司徒晨終於看見了趙大寶的身影,此時的趙大寶已經倒在了地上,司徒晨催動韁繩朝著趙大寶飛奔過去,而此時的胡羌騎兵終於反應過來,所有人舉起手中馬刀,都朝著司徒晨衝去。

    “殺!”

    這時候孤狼營的人終於趕到,胡羌士兵已然是失了先機,又被這司徒晨嚇得不敢再進攻,於是孤狼營就這麽又獲得了勝利。

    “營長,營長,你沒事吧!”

    司徒晨跳下馬,把地上的趙大寶扶起來。

    “咳咳!”

    趙大寶咳出一口血,看著周圍胡羌士兵都退了有些驚訝的問道。

    “退了?這是怎麽回事?”

    “營長,你可是不知道,司徒晨這小子看到你遇險,紅著眼衝了過來,胡羌大軍竟然被這小子一個人給嚇退了。”

    “哪有,還是大家的努力!”

    司徒晨說著將趙大寶放在馬背上,慢慢的走回去了。

    從這場戰鬥以後,司徒晨每次戰鬥都身先士卒孤狼營受到鼓舞,打贏的戰鬥越來越多。

    一晃三年的時間過去了,每個三年都會有朝廷派來充軍的人,這次也不例外,不過這次不一樣的是在朝廷派來充軍的隊伍中,有一個女人。

    “你一個女人怎麽會在充軍的隊伍裏?”

    營帳裏,趙大寶和司徒晨看著對麵的女人有些疑惑的問道。

    “女人怎麽了?你這是偏見!女人就不能打仗了嗎?”

    趙大寶撓撓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是說女人不能打仗,而是在這個全都是男人的地方,你們......”

    “你說什麽!”

    趙大寶還沒說完,那女人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頂在了趙大寶的脖子上。同時,一把刀也懸在那女人的頭頂。

    “你想幹什麽!”

    司徒晨語氣冰冷,那女人看了看頭上的大刀收起了匕首。

    “沒什麽,我隻是告訴你,女人也可以打仗,女人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麽沒用。”

    趙大寶看了司徒晨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

    “根本不行,無論安排在哪裏都感覺不合適,要不然你帶著她。”

    “不,你怎麽不帶,我這每次都衝鋒的,你叫我身邊帶著個女人,我......”

    “喂喂喂,你們在說什麽!”

    那女人看司徒晨和趙大寶二人嘀嘀咕咕的,有些不滿的問道。

    “沒事,既然你已經來了,就不能讓你回去了不然這樣吧!你會做飯嗎?”

    女人點點頭,二人對視一眼,長出了一口氣。

    “這樣就行,以後你就負責做飯了,不是看不起你,隻是上了戰場真的沒有人保護你,打仗沒有你想的這麽簡單的。行,就這樣。天氣這麽好,我去溜溜馬!”

    趙大寶說完,快速的離開了營帳。

    “我去保養一下我的武器,這武器不保養是真的不行!”

    司徒晨也趕緊走出營帳,留那女孩一個人在營帳裏不知所措。

    緊接著,孤狼營裏有個女人的事情就傳開了。當然,礙於孤狼營的軍紀和趙大寶司徒晨的實力所以沒人敢打這個女人的注意。

    “你叫司徒晨是吧?感覺你年紀很小啊!這麽小的年紀為什麽會在這個地方?”

    女人將手中飯碗遞給司徒晨,有些好奇的問道而司徒晨則是默默接過飯碗轉身離開了。

    “什麽啊!一個小孩子,裝什麽冷酷!”

    一個背著長槍的男人笑著將飯碗遞過去,悄**的說道。

    “你可不要小看這個家夥,上一次就憑他一個人就嚇得胡羌大軍退兵了,你看見他背著的那大刀沒有,他用那大刀直接將人劈成了兩半了。”

    於是,接下來的日子,司徒晨不管到什麽地方女孩都十分好奇的跟著。慢慢的,司徒晨也習慣了身邊有這麽一個嘮叨的家夥了。

    “你到底是因為什麽來到這裏的啊?”

    司徒晨抬起頭,看到女孩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隻能無奈的說道。

    “我是個孤兒,我是被抓壯丁抓到這裏的。對了,你又是為什麽來到這裏的啊?”

    那女孩聽到司徒晨這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落寞的說道。

    “我父親得罪了朝廷裏的大官,我們全家被抄家,我父親被斬首,我和我妹妹被帶進了教坊司,我跟那個大官說,我去戰場,讓他放了我妹妹,然後我就被帶到這裏來了。”

    女孩說著摸著手中的匕首,眼睛裏閃出難得的溫柔。

    “沒關係,我們一定會勝利,你一定會活著回去的,到時候你就可以和你的家人團聚了。營長告訴我,人隻要還活著就一定有希望,所以.....”

    司徒晨的話沒說完,戰報就來了,司徒晨站起身手中大刀閃出異樣的光芒。

    “你在這裏不要動,等我回來之後我要大吃一頓來補充體力!”

    但孤狼營顯然是小看了這次的胡羌大軍,平原上胡羌出動的騎兵是原來的三倍,司徒晨的帶領大刀隊和長槍隊從正麵迎擊,漫天箭雨下本該中箭倒地的胡羌騎兵不知道怎麽的,忽然從背後拿出一麵圓盾,擋在了頭上。箭雨過後,胡羌騎兵從腿上拔出弩箭,漫天箭雨襲來,司徒晨手中大刀護住全身將弩箭全部攔住,但這個時候胡羌的馬隊已經很近了。前排幾人,直接被胡羌的馬刀斬下頭顱,孤狼營的陣型一下子就亂了。

    “穩住穩住,不要亂!”

    司徒晨手中大刀大發神威,連續斬殺好幾人,但就在這個時候馬隊中忽然出現一麵流星錘,司徒晨躲閃不及被那流星錘打中胸口,但胸甲厚實這一擊並沒有什麽實質性作用。

    “當!”

    司徒晨手中大刀擋住這一擊,反手一刀削掉了那人的腦袋。

    “別亂!”

    但現在其實已經晚了,大刀隊和長錢隊沒有對胡羌騎兵造成第一波傷害,這致使後方的盾兵根本無法掩護弓兵的進攻,而且胡羌的騎兵在平原上的優勢很大,而後方的人素質良莠不齊,更多的隻是拿一把短劍,在麵對騎在馬上的對手的時候顯得有些吃力。

    “回防,回防!”

    關鍵時刻,趙大寶的聲音讓眾人反應過來,長槍隊和大刀隊立刻轉身,一部分回防,一部分人應對前方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