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溫順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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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石晉文的合法妻子秦慕蓮找上門來,很“客氣”的“請”淩韻搬出去,給了半個月的期限,並且“大度”的表示石晉文送給她的私人物品都可以帶走,然後仔細清點拿走了家中陳設的古玩。
淩韻平時和石晉文在一起,家用從來不缺錢,需要多少就拿多少,用不掉的暫時存起來,她個人存折上還有幾萬塊。
新都的這家茶室工商注冊登記是淩韻的名字,除此之外,淩韻在成都就一無所有了。
今天已經是和石晉文失去聯係後的三十一天了,淩韻四顧茫然,在茶室中哭著給夏碧蓮打了電話。她在一星期前已經找過夏碧蓮,當時隻是找人,沒有說出今天這麽複雜的情況。
說完這些,淩韻又開始輕輕的抽泣。夏碧蓮也是第一次聽說這麽詳細而複雜的情況,她皺起了眉頭,心中對石晉文的“美好印象”頓時打了幾個大大的問號,突然說出了下麵一句好像很唐突的話:
“事實婚姻,在刑事訴訟確定重婚罪時,作為證據被采信的可能性較大。”
夏碧蓮思考問題時,總是不由自主地帶著職業習慣,這時候以“專業”語氣說:
“但是在民事糾紛中要求分割與支配己方本不掌握的財產,在對方已有合法配偶的情況下,是根本沒有說服力的。而你和石晉文這種情況,想支配他的資產就更難了。”
淩韻聽了夏碧蓮的話有些意外,抬起淚眼說:“夏警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又不是想要他的錢,隻是想找他的人,之所以有這些事,都是因為聯係不上晉文。”說著話眼睛看向門外,好像在期盼什麽:
“假如晉文回來了,什麽問題都好解決。”
夏碧蓮歎了一口氣,遞過紙巾說:“先不要哭,擦擦眼淚仔細聽我說。”她的眼神中滿是憐憫,還有一絲隱藏的責怪:
“石晉文的人就是石晉文的錢,也是你以前的生活,人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找的,但你要考慮自己該怎麽辦?下一步住在哪裏,這家茶室夠維持生活嗎?”
淩韻剛把眼淚擦幹,一聽這話淚珠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這家茶室,我也不知該怎麽處理了。”
茶室的房子是租的,石晉文找人裝修,從開業到經營沒讓淩韻操一點心。他失蹤的太突然,租約過兩個月就到期了,淩韻自然拿不出錢來續租,現在連店裏的流動資金都成問題了。
除了在學校教英語之外,淩韻對做生意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前幾天房東找過她,說她要是不租的話房子就收回,至於裝修也白搭了,租給別人做生意還需要一筆拆除費用,因此押金也不能退。
夏碧蓮沉默了一會說:“房東在訛人,欺負你一個弱女子,這事我能幫忙,可以幫你把押金拿回來。”停了一會又說:
“這裏的家具、擺設檔次都不錯,也能處理一筆錢,正好遣散員工。但這些對你沒太大的用處,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淩韻帶著哭腔說:“謝謝你,我隻有一個打算,一定要找到晉文!”
夏碧蓮怎麽去找又能上哪裏去找石晉文呀!一直沒有說話的唐成終於聽不下去了,忍不住開口插話說:
“石晉文那種人我了解!他如果真的喜歡你,應該會給你留條後路,萬一有什麽變故,也能保證你的生計。”然後若有所思地問:
“他在成都沒有給你留下什麽,再仔細想想,在你們最早認識的廣元,石晉文是否給你留下了什麽東西?”
淩韻抬頭看了看唐成,顫聲反問:“晉文會有什麽變故嗎?”
唐成的話,讓夏碧蓮感到有些意外,但在淩韻麵前也不好多說什麽,於是附和著說:“先不要說這個,你好好想想,石晉文還給你留了什麽東西?”
淩韻弱弱的回答:“在廣元有兩套房子,一套兩室一廳,另一套三室兩廳,是大前年見我父母之後買的,大概想讓我父母放心吧。我說不要,但他非得登記在我名下,自己把手續辦好了。”
唐成接過話說:“廣元的兩套房子值不少錢,就算你不賣,大套出租小套自己住,也可以維持生計。”
“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淩韻淚光中的眼神忽然亮了亮,有些激動地說:“對了,晉文走之前說過,做完生意要去廣州參加一個活動,他一定是去了廣州,在成都沒有消息,我要去廣州找他……”
唐成打斷她的話追問:“那兩套房子的手續,包括房產證、購房發票,都在哪裏?”
淩韻肯定地說:“在家裏。”
唐成用指節輕輕敲了敲桌子,無意中模仿了陸超的習慣動作:“你馬上回家,找出來收好,小心別讓其他人給搜走了,否則很麻煩。快去,現在就回家!”說完將眼光投向夏碧蓮:
“夏警官,你要是真想幫忙,就換上警服陪淩韻走一趟廣元。”
夏碧蓮出於職業的經驗直覺,料到石晉文十有是出了意外,但又不好直說,以“處理後事”的態度盡量去幫淩韻,說來說去卻不得要領。然而唐成一開口,三言兩語就把“後事”給處理明白了,他是第一次見到淩韻也從未見過石晉文,卻好像很了解情況。夏碧蓮很納悶,但無暇多說什麽,也不好直接問唐成,還是先送淩韻回家了。
兩位各懷心思的女人走後,唐成獨自一人坐在那裏品著茉莉花茶,茶都泡過了幾道卻沒喝出滋味,思緒在不停地遊離,感想倒挺多。
石頭果然給淩韻留了退路,這是江湖人行事的最後半道門檻,看來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不僅是隨手包養兩年玩玩而已,從這一點看,那石晉文也不是真實意義上說的沒人情味的惡魔。
在控製欲和支配欲很強的男人眼中,淩韻這種類型的女人是他們最想要的。
她很柔順,作為女人這一點沒什麽不好,但是淩韻過於柔順了,簡直成了一個僅僅附屬於石頭的私人物件,甚至模糊了自身獨立的人格。
淩韻的性格養成有自身的原因,也有家庭教育的原因,但如今這個樣子,更多的是石頭一手造就的。
石頭所謂的喜歡,就像是在玩賞什麽物件,無非是玩出感情了而已,與男女之間的愛情不能相提並論。
唐成對淩韻這種女人不感興趣,至少不屬於他想追求的類型,但是對她有興趣的男人一定很多,因為淩韻不僅惹人憐惜而且美麗嬌豔。
剛想到這裏,唐成一抬頭,意外的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進了這家茶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