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心裏犯了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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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超正“語重心長”的對著死人說話,冷不丁開口叫唐成,把他給嚇了一跳,趕緊回答:

    “他哪是前輩的對手,功夫再好也不行,人差的太遠了!前輩,您沒事吧?”

    陸超冷哼一聲:“你看有事的人,難道是我嗎?”

    “當然不是前輩了,您老人家怎麽會有事呢?今晚究竟是怎麽回事?”唐成語無倫次地說:“算了,待會兒再說這些,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陸超很不滿的反問他:“你又不是沒殺過人,怎麽辦還要問我?當然是將麻煩料理幹淨,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陸超說話的同時,掏出天罡太極羅盤托在左手朝天空一招,展開手臂向後退了一步。

    頓時,山穀上空漂浮的點點幽藍之火已散去了大半,餘下還未散盡的這時候奇異的匯攏,如一條溪流落在庹源泰的身上。

    唐成感到一陣惡心,揀起了落在地上的那根細長帶孔的骨刺退後幾步。

    隻見庹源泰的身體包括他身上的衣物迅速的枯萎、腐朽、散開落地,這麽短時間內自然不可能有蛆蟲滋生,但卻迅速而奇異的化為一堆腐泥,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再高明的法醫恐怕也查不出線索來。

    在唐成揀起骨刺的同時,陸超已經拔出了刺刀,冷冷的看著庹源泰的屍身萎地化泥,吸聚的藍光似乎還未散盡,刺刀上泛出點點陰森的青芒。

    老頭應該很累了,唐成在近處看的清楚,他握著刺刀的手背上有一層凝結的細汗。不是平常人大汗淋漓的樣子,在月光下就像一粒粒晶瑩的露珠密密麻麻粘附在豎起的汗毛上。

    唐成也是個會家子,明白這是全身勁力運轉到極致血脈宣泄的結果,老頭握刀的手心這時候一定也汗透了,體力已經到了透支的邊緣。

    殺了庹源泰,兩人表麵上看毫發無傷,但其中的凶險隻有在場的一老一小自己清楚。

    陸超拔出刺刀後,看也沒有多看一眼順手就將天罡太極羅盤扔給了唐成,轉身朝山梁那邊快步走去,路過那座殘存的聚陰陣時,刺刀連揮在每一截旗杆上都劃了一記,邊走邊說:

    “拿好你的盤子,今天要不是它,我老人家還真難搞定!”然後又吩咐說:

    “帶著鶴翅風笛,隨我去那邊收拾幹淨。”

    原來這根骨刺叫鶴翅風笛,看來名堂不小。唐成有太多的話想問陸超,但這時候沒有機會,隻得緊走幾步追問:

    “您老人家不要緊吧,用不用我扶一把?”

    陸超板著臉說:“地師走山路,從來不用人扶!”末了反而很關心地問唐成:

    “小娃兒,你怎麽樣,接了大名鼎鼎的源泰先生一擊,還受得了嗎?”

    唐成調息平定心神回答:“是挺難受的,但還挺得住。”

    陸超放心地說:“那就快點走,時間不短了,別走了風。”

    山梁那邊的大道旁,還有一輛空車並躺著兩個生死不明的歹徒,萬一被過路人發現了報警,追查起來也是很麻煩的事。

    唐成搶在陸超的身前翻過了山梁,來到袁嘉慶的屍身旁,先將那根判官筆形狀的凶器收了起來。這東西的外形和鶴翅風笛差不多,但它是金屬質地實心不帶孔,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這些江湖人不約而同都喜歡用刺狀的家夥,陸超的刺刀、袁嘉慶的判官筆、庹源泰的骨刺甚至包括唐成的短劍,都是短而帶尖的,方便操作。

    自古格鬥所用的冷兵器中,槍為百兵之王,戰場殺傷力是最大的,但現代人不可能扛著丈二長槍滿街跑,縮短為匕、刺便於攜帶。而在施展拳腳功夫時近身持刺,不僅相當於手臂的延伸,還可以直接招架對方凶器的劈砍,既方便又實用。

    收起袁嘉慶的兵器,唐成又搜了一遍屍身。他雖不是個苦孩子出身,但從小就知道廢物利用,小時候不就是跟著外公外婆在山裏受苦的嗎?

    唐成沒有“浪費”的習慣,他可是親眼看見陸超是怎麽處置庹源泰的屍身,萬一袁嘉慶身上有好東西可別糟蹋了。

    唐成還真的有收獲,居然搜出來一遝現金!

    這個袁嘉慶也真是的,跑到金城山逛公園,身上還帶這麽多錢,到底想幹什麽,這不白白便宜了“凶手”唐成。幸虧唐成的習慣好,要不然待會兒屍身連著衣服一腐爛,這筆錢不就浪費了?

    至於其它的東西,唐成可沒動,包括袁嘉慶的錢包以及裏麵其它的證件、信用卡等等。

    他搜身的動作很快,不亞於老練的扒手,彎下腰摸了兩把就搞定了。

    陸超就站在一旁看著,見唐成揣起了一摞鈔票,不禁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搜完身,唐成又去揀插在周圍布陣的骨頭棒,陸超皺著眉頭說:“那些破玩藝沒什麽用,都扔他身上吧。”

    唐成很聽話的將周圍的骨棒拔出來都扔在袁嘉慶的屍身上,陸超很幹脆的彎腰一刀插入後背,刀身上的青芒微泛,好像在刹那間籠罩住屍身,然後拔出刀,沒有多看一眼,轉身向山下大道走去。

    袁嘉慶的屍身連著衣服也就跟庹源泰一樣迅速的化為腐泥,至於上麵堆放的骨棒腐朽的速度要慢得多,從黃色發灰漸漸變得發黑,然後幹枯碎裂變成粉末,完全消失已經在幾個小時以後了。

    唐成當然沒有看完這一幕,他早就跟著陸超下山了。

    來到大道旁,那輛出租車竟然一直沒有熄火,兩名歹徒還躺在原地,看來附近並沒有什麽人經過。

    唐成先揀起了自己的劍鞘和劍套將太阿收好,好像又想到了什麽,在兩人身上摸了兩把,果然搜出了兩疊現金,每人身上有一萬,紮鈔票的牛皮紙條還沒有拆,看來是剛從銀行裏取出來不久。

    聯想到袁嘉慶身上的一萬現金,唐成在腦海中大約拚湊出一段猜測的情節:這兩名歹徒應該是袁嘉慶找到的,特意拿出三萬塊錢給他們看了,並支付了兩萬塊的定金,要他們搶唐成身上的一件東西,答應事成之後再給三萬。

    而這兩名歹徒並不僅僅是為了五萬塊錢殺人,他們被袁嘉慶的舉動勾起了私心,既然有人肯花三萬雇凶去搶,那麽這件東西的價值一定遠遠超過三萬。他們收了兩萬塊錢又趁袁嘉慶“不在場”,企圖搶了東西據為己有,為了不暴露,幹脆起了殺人的歹念。

    至於實情是否如此,就要問他們本人了,唐成隻能猜出個大概。

    收起錢,唐成心裏卻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