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靳太太,您又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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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刀在光下泛著鋒利的銀色,喻晴看著她不斷逼近自己,一邊往後爬一邊大喊著:“不要啊!不要啊!”

    喻遙對準她的腦袋,將手裏的刀砸在了旁邊的地板上,尖銳刺耳的聲音讓所有人都起了雞皮疙瘩,“怎麽了?害怕嗎?”

    “我知道錯了,姐姐。”喻晴哭的眼淚和鼻涕都流在了一起,她雙手不斷搓著求饒,“姐姐,你放過我吧,求你了姐姐。”

    喻晴被接回喻家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在沒有喻父的情況下,這麽真情實意的叫自己“姐姐”,隻是這種情況下的叫喊,一聲更比一聲諷刺。

    又想到了黑虎,和自己弟弟一樣的存在。

    喻遙深呼吸一口氣,麵色冷淡到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她就像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反複舉起手裏的刀又砸向地板。

    身後的傭人在喻母不斷的催促下,準備撲過來把喻遙給控製住。

    最後一次,喻遙紅著眼睛,真的想在喻晴的腦袋上砸出一個血窟窿。

    喻母大哭著爬到了喻晴的背上,感受到下麵的褲子似乎被浸濕了,她根本來不及思考到底是自己被嚇得尿褲子還是女兒被嚇得尿褲子。

    瞳孔裏倒影的都是麵前這個女瘋子。

    “遙遙!”男人的聲音和外麵的警笛鈴聲一道響起,喻遙如夢初醒,以驚人的反應力快速扔掉了手裏的菜刀。

    如果拿著被警察逮住了,那可是現行犯。

    喻母和喻晴連忙蜷縮到了角落裏,地板上留下一灘水漬。

    兩個人,特別是喻母,習慣了在人前光鮮亮麗,如今這副狼狽的模樣被傭人還有外麵的警察給看見了,臉在燒到同時,心也覺得生不如死。

    喻父大步走到廚房,看著一地狼藉以及縮在角落裏發哆嗦的妻女,再覺得剛才聽到的話荒唐時,也不得不相信了。

    他抬起手,一個巴掌就想下去:“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混賬東西!”

    “別動手,有話好好說。”提前收到局長通知的小警察連忙攔著,他們來這兒的任務是要把喻遙安全的送到警局,如果被打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喻父收了手,看著被浴巾裹起來的老婆和女兒,眼裏又燃起了幾分怒火,他轉頭對著喻遙唾沫橫飛:“喻遙,你瘋了是不是?殺害親人,你知不知道這是犯罪,惡劣到是要被執行死刑的!”

    “親人?”喻遙冷笑了一聲,抬起的眼眸裏寫滿了蒼悲,她指著外麵的狗窩,明明身體已經使不上任何力氣了,但聲音卻氣勢如虹:“十八歲開始,我在這個家裏剩下的親人就隻有黑虎一個。”

    “是喻晴先殺了我的親人的!”

    她嘶吼著,緩了很久身體的顫抖才平靜了下來一些,嘴唇有些幹裂出血,毫無怕意的對上了父親的眼睛:“還有,咱們沒有血緣關係,我也不是你生的。”

    一番話,寥寥數語而已,喻父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在疼。

    他不是不知道自從喻晴回來之後,這個家裏上到自己的老婆,下到那些傭人是怎麽對喻遙的,維持惺惺相惜的表麵,內裏關係卻在瘋狂腐爛。

    罵她“沒教養的白眼狼”,故意有事沒事的找她茬,栽贓陷害……一樣沒少。

    他沒阻止,默認比參與更加令人心寒。

    到底是什麽時候發生的改變,一開始接回自己的親生女兒不過隻是想讓她不要受苦了而已,養了喻遙那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半分親情。

    局長那邊還等著見人,小警察不敢拖延,遇上這種有錢人的狗血家事也真是無語,點頭哈腰的說道:“那個……按照慣例,大家都和我回警局做個筆錄吧?”

    喻晴和喻母先上樓去洗澡,換身衣服。

    到底還是有差別的,喻遙一個人坐一輛警車,她把腦袋靠在了窗戶上,心裏平靜下來後反而更加難受了。

    黑虎死的那麽慘,養母隻在乎親生女兒所說的話,養父也不分青紅皂白,第一反應就是想衝上來扇自己的巴掌。

    那巴掌沒打到臉上,卻像一根刺一樣落在了心裏,揮之不去。

    情緒衍生到最後,腦子裏竟然跳出來了“眾叛親離”四個字,喻遙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活的還挺失敗的。

    那輛邁巴赫就緊緊貼在警車旁邊,寸步不離。

    司機一直緊張的看後排坐著的喻遙,生怕她被人怎麽樣了,除開靳總的交代,他也是真的心疼靳太太。

    自己的女兒比靳太太還要大一兩歲,回了家見到父親和母親尚且都要因為在社會上受了委屈而哭上一哭,更何況是從小嬌生慣養的靳太太,一夕之間人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陪著長大的狗還慘死在那位所謂的妹妹手中。

    到了警局,局長站在門口一百八十度的恭迎喻遙的到來,畢竟滅火器那事兒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呢,“靳太太,您又來啦?”

    周圍幾個警察聽到這句話都忍不住扯了扯唇角。

    什麽鬼啊?又來?還啦?

    局長也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接到了靳澤承親自打過來的電話,男人要他立馬出警去喻家接喻遙,把她安全帶到警察局後,再等他過來處理事情。

    下麵的人去報案地時,局長還吩咐剩下的人做個大掃除。

    畢竟經曆了上次的事情之後,他的心裏可沒覺得這位靳太太比靳總更好應付。

    喻遙被安排坐到沙發上,麵前的桌子上甚至擺了水和馬卡龍這種甜點。

    兩個直接受害人則是坐在冷冰冰的板凳上,被警官凶著做筆錄,喻晴都覺得離譜,“那個女的剛才可是舉著刀要殺我誒,你們竟然這麽伺候一個殺人犯?”

    “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家庭矛盾而已。”警官在鍵盤上快速打著字,用八齒微笑說道:“喻晴女士,戶口簿上顯示那位小姐是您的姐姐,您應該有禮貌一些。”

    喻晴:“?”

    與其受這種屈辱,她還不如剛才就死在那廚房好了。

    喻遙雙手抱著膝蓋,等頭疼緩過一些之後,呆呆的問道:“靳澤承呢?”

    她本來就生的有種破碎的美感,很容易激起別人的保護欲,如今眼眶裏打轉著淚珠,更是讓人見了心髒發緊。

    沒人知道靳澤承什麽時候會來,正猶豫著該怎麽安慰這位靳太太時。

    靳澤承大步走了進來,嗓音低沉磁性:“寶寶,我在這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