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場的情況已經非常明確了，譚永新是第一個死的，也正是因為他的死所以才導致了後續的一係列事故。

    那麽，隻要追訴整起事件之中唯一一個有能力掌控全局的譚文林的行為邏輯，就能搞清楚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更重要的是，王林軒需要用這樣的方式來確定言掌櫃到底是用什麽方法切入這件事，而且還不會紀駿達發現的？

    沒錯，王林軒看紀駿達現在的表現就知道，今天這事兒紀駿達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收到，他對言掌櫃的行動毫不知情。

    剛剛王林軒已經知道了譚家是藥商世家，現在他就要去看看最能揭示整個案件的那個人的屍體和死亡現場了。

    那個人就是——譚張氏！

    王林軒先是檢查了譚張氏房內的東西，他雖然沒有進過譚張氏的房間，但是看譚張氏房內的擺設，沒有哪塊是有明顯的空缺、也沒有家裏的陳設被人移動過的痕跡。

    所有能藏東西和放置貴重物品的地方王林軒也都看了，譚張氏確實很有錢，而且她死後這些財物因為沒人動過。

    他又仔仔細細的查看了譚張氏的屍體，他確定譚張氏死後絕對沒有人動過她的屍身。床上的痕跡和她屍體的位置都足以證明這些。

    另外一點就是，根據自己屬下回報。在他們破門而入之前，譚張氏的房門已經從裏麵鎖好了。而且她的鎖不是那種武俠劇之中，隨便拿個刀片就能從外麵打開的鎖。

    除非有人搞密室殺人那一套，否則譚張氏絕對就是自己關起門來自殺，而且在她死後沒有人進過她的房間。

    當然了，隻有這些還不足以說明什麽，可是結合另外的一些信息，王林軒基本上已經可以肯定這一點了。

    那麽，這天晚上在譚家發生的事兒，王林軒已經可以大概理出一個脈絡了。

    當譚文林發現譚永新死之後，他做的第一個舉動就是活活打死了自己的三個妾室。

    之後死的，是和自己妾室年齡相當的仆役，以及伺候自己妾室的嬤嬤，再然後死的是那些年紀較小的女使。

    從這就可以看出，譚文林認為自己的三個妾室對自己兒子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那些伺候妾室年久、可以作為妾室心腹的人也有責任，其次就是那些剛剛到他們家的女使。

    這樣一來就可以看出在譚文林的心中，害死自己兒子的就是妾室。

    那麽妾室是怎麽害死自己兒子的呢？

    從他在妾室、嬤嬤和女使死後，下一批處置的人就能看出端倪，下一批死的是誰？是那些年輕俊俏的家丁。

    年輕、俊俏光是這兩個點就足以讓王林軒肯定，他認為自己的妾室對自己不忠。而且他還認為自己的兒子就是因為這個死的。

    那麽問題來了，妾室不忠怎麽就能害死譚永新呢？

    這個問題其實也非常好解答，看看那個中毒而死的妾室和譚永新就能知道了。

    王林軒不是仵作，就算他是仵作在明末他也很難確定譚永新中的到底是什麽毒？

    他隻能肯定，譚永新中的絕對不是砒霜！因為他的症狀不是砷中毒的症狀。

    但是從他和其母親的死狀多多少少就能看出一些這種毒藥的特征了。

    首先這是一種毒性猛烈，發作時間非常短的藥物，所以譚家這種藥商世家根本來不及拯救自家的大少爺。

    其次，這種藥應該是一種可以用做藥用的毒藥，所以譚張氏在發現自己的兒子死後，才能很輕易的就判斷出兒子中的是一種什麽毒？而且她還能隨手就拿到和兒子所中之毒一樣的毒藥。

    這就是為什麽王林軒可以肯定，譚張氏死後她的房間沒有人進過的另一個原因。

    那就是如果凶手可以肯定沒人能從譚張氏的身上發現最重要的那個信息——毒藥的種類和來源，那他就沒有非得潛入譚張氏房間的理由。

    沒有動屍體、又沒有拿走譚張氏的財物，更重要的是，譚張氏和譚永新的死沒有直接的關係，在譚張氏的身上查不出譚永新的死因，這裏剩下的唯一值得凶手毀滅的就是毒藥。

    可是如果譚永新和譚張氏所中的毒在譚家很常見，那凶手就完全不用擔心毒物會暴露了。

    但是！

    如果是這樣，另一個問題就無法解釋了。那就是譚永新是怎麽中毒的？

    如果譚張氏能很容易的就看出兒子中的是什麽毒？那作為醫藥世家的繼承人，譚永新應該也知道自己中的是什麽毒？

    同樣的，如果這種藥來自於譚家，那麽譚家人應該非常清楚那種毒藥的特性，以及怎麽預防自己誤食那種毒藥？就像美食家隻要輕輕一聞就能聞出菜中的調料一樣。

    長期跟劇毒物質的人打交道的人，隨隨便便就有可能在手上和身上的某些地方沾染毒藥，他們吃東西的時候必然會非常小心。

    而毒性這麽猛烈的藥還想要無色無味幾乎是不可能的，隻有現代工藝下的化工產品才有可能實現這一點，哪怕出於本能，譚永新也不大可能誤食自家的毒藥。

    除非

    當時有些東西能戰勝譚永新的本能，比如酒！

    但是別忘了，在現場還有一個人和譚永新以及譚張氏中了一樣的毒，那就是那個小妾。

    用酒這種方式來下毒，毫無疑問不符合小妾的中毒方式。

    因為小妾是不大可能喝酒的！

    這個道理說白了非常簡單，就是備孕的女人是不能喝酒的！

    譚文林的年紀已經非常大了，可是除了他的夫人之外，他的另外三個小妾都沒有為他誕下子嗣。

    古時候的小妾，如果沒有為主人生下孩子，那她們會有非常大的概率在主人死後被強迫殉葬。

    哪怕是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她們也會盡力避免一切有可能影響自己懷孕的東西。

    酒，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一種！

    不僅如此，那個中毒的小妾的症狀也非常輕。

    她可是被活活打死的，她的死亡必定是個相對漫長的過程，這個過程已經足夠她毒發身亡了，可她身上的症狀為什麽會比較輕？

    難道是劑量不夠？恐怕也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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