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鈺院裏的丫頭都敢如此囂張……”江北寧低喃一句，眼神晦暗不明，心中寒涼一片。

    隨即她衝泡一碗藕粉，嚐了一口覺得味道還不錯，便打算給江暮也送一碗。

    知華與她同去。

    到了書房門口輕叩了叩門，“爹。”

    “進來吧。”得到江暮應允，江北寧方才推門入內。

    “爹，這是女兒新衝泡的藕粉羹，爹嚐嚐味道如何？”江北寧將藕粉羹放在他麵前的案桌上。

    江暮瞧著藕粉羹晶瑩剔透很是新奇，舀了一口在嘴中細細回味。

    “寧兒，這藕粉羹味道不錯。”江暮讚許地點頭。

    “爹喜歡就好。”江北寧自顧自的拿出岔路以及茶葉，淨手後開始衝泡起來。

    “老爺，請恕奴婢多嘴，這藕粉都是小姐親自磨的，可費了不少功夫。”知華說著江北寧的好。

    江北寧朝著江暮微微一笑，隨即佯裝斥責，“知華，莫要多嘴。”

    “是，奴婢不說就是了，相信老爺定懂小姐的心。”

    江暮欣慰地看著江北寧，“我真是有個好女兒！”

    “爹，您喝茶。”江北寧將茶盞端到江暮麵前。

    江暮品了一下，入口回甘，他瞧著她，眉眼含笑，儼然一副慈父地模樣。

    他見她的額頭帶有汗珠，便想到江楚鈺，不見她如此細致的給他泡過茶，便召開宋義。

    “老爺。”宋義朝著他拱手一禮。

    “去叫鈺兒過來，讓她也學學如何烹茶。”江暮吩咐道。

    “爹，不必勞煩姐姐來學烹茶，有寧兒在，寧兒願意為爹烹茶。”江北寧隨口一說，臉上洋溢著清淺地笑容，頗有大家之氣，溫婉賢淑。

    “好女兒，讓你姐姐也過來學學，日後你二人可以換著來，也免得以後她嫁入東宮不得體麵。”

    江北寧聞言，心裏一沉，垂下眼簾，爹還是如此惦記著江楚鈺……

    片刻功夫，宋義來稟，“老爺，大小姐一大早就去宮裏了，還沒有回來。”

    江暮聞言，麵色低沉，明顯不悅，“這丫頭連進宮都不同我說一聲，她眼裏可還有我這個爹？”

    “爹莫要生氣，許是姐姐忙著給皇後準備禮物，這才疏忽了爹爹。”江北寧撫慰道，她這一席話的言外之意就是江楚鈺忙著討好皇後，沒空閑搭理他。

    “若是鈺兒能有你半點的孝心，爹就知足了。”江暮麵露不悅，卻對江北寧很是滿意。

    “爹，姐姐也很孝順，她對柳姨娘處處細心，連寧兒看了都羨慕的很，若是我娘……”江北寧後話未說，神情落寞。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說江楚鈺隻對自己娘親好，對你這個爹根本沒放在心上。

    江暮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對江楚鈺愈發不滿，又見她這般神情，頓時心生疼惜，“這麽多年苦了你了。”

    “沒有，隻是羨慕姐姐還有柳姨娘在身邊，縱然她做了錯事，也都是為了姐姐。”江北寧說的楚楚可憐。

    江暮更加覺得愧對她，“寧兒，你莫要再生你姨娘的氣，爹像你保證絕對不會輕饒她。”

    江北寧知道江暮雖然嘴上這樣說，可終究不會真將她如何。

    “女兒明白，也能理解柳姨娘。”江北寧佯裝很是大度。

    江暮聽她這樣說，一想到她苛待江北寧的事，覺得更加不能輕饒她。

    “畢竟都是一家人，也沒過不去的檻，爹也莫要生氣才是。”江北寧以退為進，打著親情牌，讓他愈發同情她。

    “你能這樣想也是極好的。”

    隻是再想到江楚鈺，兩相對比，越來越覺得江楚鈺處處不如她。

    這也是江北寧的目的，讓江楚鈺在他這裏逐漸失心。

    宋義又道，“老爺，柳姨娘差人從莊子上送了些東西回來。”

    “拿來我看看。”

    江暮一聽是柳姨娘托人帶回來的，便有些急切，眉宇間淡淡舒展，彌漫著喜意。

    宋義將東西都拿進來，江暮瞧見這些東西，臉愈發黑沉，都是些市井的東西，隨意花些銀子就買的到，沒有一點心意。

    江北寧將江暮的神情看在眼裏，知曉他心裏有落差。

    不過她也沒想到，柳姨娘送回來的東西如此草率。

    她心裏冷笑一聲，故意抓起一點茶葉，“爹，柳姨娘有心了，知道爹喜愛喝茶，還托人送回茶來。”

    這茶葉並不是什麽名貴的好茶葉，是些尋常鋪子裏就能買到的。

    江暮瞥了一眼茶葉，就知道這茶並非新茶，而是沉年舊茶，色澤味道都不佳，明顯是隨意糊弄他的。

    “這茶和你給爹的茶相差甚遠。”

    “爹，許是柳姨娘不懂茶，但她對爹也是一份心意。”江北寧故意偏幫柳姨娘說好話，實則火上添油。

    “跟了我這麽多年，養在大院裏，豈會連這些都辨別不了好壞？”江暮滿心滿眼的不悅，這茶根本上不了台麵，連些小戶人家都不願意喝，還敢拿來給他，擺明故意消遣他。

    江北寧又瞧見一包點心，“這點心應當是柳姨娘親手所做。”

    “也是買的。”江暮無語至極，這包著糕點的油皮紙上有明晃晃的鋪子名。

    “爹，這些東西都是爹喜歡的，難得她對爹這麽上心。”

    江暮對柳姨娘與江楚鈺極為不滿，果然是小門小戶養出的女子，難登大雅之堂，虧的他當年那麽信任她，將鈺兒交給她親自照顧教導，竟也教出這樣的女兒……

    江暮這樣想著歎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宋義將東西都拿下去。

    宋義應了一聲，將東西拿走。

    “爹，雖然東西不重，重的是一番心意。莊子上不比府裏，也不知柳姨娘在那可住的慣？”江北寧一副替柳姨娘憂心地模樣。

    “習慣不習慣都由不得她挑。”江暮語氣不佳。

    “爹，柳姨娘走後，您身邊也沒人照拂。這下人終歸不似她那般知冷知熱，不如還是讓柳姨娘回來照顧爹吧。”江北寧為他著想，擔心他的身子沒人照顧不行。

    “寧兒，難得你處處為爹著想。”江暮滿滿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