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轉嫁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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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程誌風躺倒在地,三個灰色嬰孩如野獸般撲咬在他身上,廖深不僅沒有繼續上前驅趕嬰孩,反倒快速退後,拉開了與程誌風之間的距離。
    另外三人,則看都沒有看程誌風這邊一眼,繼續保持著對圈內降頭師的圍攻。
    本來降頭師還是臉上掛著瘋狂的獰笑,繼續抽出牛毛細針往人偶身上紮。但當他紮到第五針時,他感到有些不對勁了,迷茫地抬起頭,望向程誌風那邊。
    因為他處在燭光包圍中,圈外光線極暗,讓他很難看清程誌風那邊到底狀況如何,隻能聽到程誌風的聲聲慘叫。
    可讓他不理解的是,程誌風的慘叫聲怎麽聽起來有一種非常異常的節奏感,並不像是真的多麽痛苦,反倒像是刻意為之,有點慵懶和戲謔的意味。
    情況不太對!
    降頭師雖然知道可能會非常冒險,但他還是決定用飛頭降去探個究竟。
    在使用飛頭降的過程中,降頭師的本體會非常脆弱,當沒人在旁護法的情況下,就必須要保證周圍環境的絕對安全。
    可現在圍在燭圈外的,都是程誌風的人,都是恨不能置他於死地的敵人。
    於是,降頭師拚了得內傷的可能,他決定來點更狠的手段!
    他將手中人偶先放到一旁地上,快速起身衝到他的箱子旁,從裏麵又掏出了許多佛牌。
    在對這些佛牌施法後,裏麵被禁錮的怨靈被陸續放出。
    一陣陣陰風刮來,帶來讓人頭皮發麻、脊背發寒的陣陣狼哭鬼號聲。
    黃謹等人全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紛紛往後避讓,拉開與降頭師之間的距離。
    但即使如此,他們仍然沒能避開降頭師的手段,紛紛中招。
    洪翠中了蟲降,雙手撐地半跪了下去,抑製不住地大口嘔吐出一攤攤粘稠黑水,水中是各種醜陋又惡心的爬蟲;
    廖深中了玻璃降,勉強用長棍撐住身子,痛苦地張大了嘴,似乎想要發出吼聲,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隻能吐出沾血的碎玻璃,令人觸目驚心;
    黃謹繩降,直挺挺躺倒在地,渾身劇烈抽搐,一根根繩子從他身體飛出,帶著鮮血,筆直遠遠射出,將他的身體纏出明顯的凸起勒痕;
    湯彥中了餓鬼降,一屁股坐到地上,鐵錘隨手丟到一旁,一邊流著涎液,一
    。邊將胖乎乎又髒兮兮的手往嘴裏塞,咬得鮮血淋漓,好像要將自己的手給吃掉。
    他們四人中了不同的降頭術,同樣失去了戰鬥能力,完全無法抵抗那幾隻灰色嬰孩,隻能任由灰色嬰孩撲咬到他們身上。
    降頭師見這四人都中了自己的降頭術,吐了幾口血,露出不屑的冷笑,然後快速用荊條纏在自己身上,勒得自己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全身的傷口,不僅沒讓降頭師感到痛苦,他的臉上反倒浮現出了很享受的表情。
    他雙手抓著荊條,用力勒緊自己的脖子,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使力。他的脖子發出“哢哢”碎響,好似頸骨被自己勒斷。
    過了片刻,降頭師的腦袋忽然詭異地轉了幾圈,竟脫離身體,向著上空飛去。
    可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脖子的斷口處,竟然沒有流多少血,並且斷口非常整齊,並不像是被勒斷的,更像是被鋒利的大刀劈斷的。
    最讓人無法理解的是,明明降頭師已經身首分離,但他的身體卻仍然保持著簡單的活動能力,脈搏仍在正常跳動,肌肉仍在緊繃,而他的頭在空中忽上忽下地漂浮著,圍著自己的身體飛轉一圈後,快速衝出燭圈,向著程誌風那邊飛去。
    飛到足夠近時,降頭師終於能夠看清,程誌風仰麵朝上地枕著自己的雙臂,好似在悠閑地看著天上星星,無聊又淡定的模樣,每喊出幾聲慘叫,便好似犯困般打個哈欠。
    而撲在程誌風身上的那些灰色嬰孩,頭上都貼著符紙,不僅沒有對程誌風造成任何的傷害,反倒身體仿佛被釘在了看不見木板上,四肢和頭部都無法行動,渾身劇烈顫抖,顯得非常痛苦。
    降頭師從上向下望,程誌風從下向上看,兩人四目相對,都是一愣。
    程誌風麵露尷尬地笑了笑:“南洋仔,你來了啊?”
    降頭師一眼便認出,這幾個灰色嬰孩的頭頂,貼的可不是一般符紙,而是苗疆巫術中的替身符,專門用於將自身受到的傷害轉嫁到他人身上,是非常邪門的一種巫術。
    程誌風故意將自己受到的傷害,偷偷摸摸地利用替身符,轉嫁到了灰色嬰孩身上,然後躺在這裏假裝出生不如死的樣子,就是要將降頭師騙出來。
    不過超出程誌風意
    。料的是,降頭師為了保證他施展的降頭術可以持續,沒有親自出來,而是使出了凶險的飛頭降,來了個身首分離。
    降頭師意識到自己中了計,內心後悔不已,忙使飛頭轉向,想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飛回圈內。
    可程誌風怎麽可能讓他回去?
    “南洋仔,哪裏跑?”程誌風雙手撐地快速起身,雙腿發力,猛地衝出,追上降頭師的飛頭後,縱身一躍,趕在飛頭即將飛回圈內的瞬間,一記倒掛金鉤,將飛頭當成足球,直踢向廖深。
    廖深剛把碎玻璃吐完,正猶豫要不要忍著惡心再抓一把塞嘴裏,卻聽到程誌風的喊聲。他抬頭一看,見到降頭師的腦袋飛了過來,嚇了一跳,掄起長棍,大喊一聲“胖子接球”,“砰”地一聲將人頭抽向湯彥。
    湯彥本來正啃著自己的手,手上、嘴裏都是鮮血淋漓,目光呆滯。聽到廖深喊他,他忙將被自己咬傷的手從嘴裏抽出,罵罵咧咧地起身拎起鐵錘,待降頭師的飛頭到達身前時,掄圓了鐵錘,將降頭師的腦袋砸得半陷進地上。
    為了防止飛頭逃走,他還抬起粗壯的右腿,狠狠踩住飛頭。
    程誌風抬手抹了一把汗,拍了拍手,大聲道:“兄弟們,別裝了!準備收工!”
    洪翠和黃謹聞聲,一個趕緊找出清水涑口,另一個手腕翻轉,用小刀割開身上的繩子。
    本該撲咬在他們山上的灰色嬰孩,要麽在嘔吐出帶有爬蟲的黑色液體,要麽全身布滿勒痕、身體筆直得無法行動。它們無一例外,頭頂均貼有一張符紙,竟然也是替身符。
    降頭師的腦袋被湯彥麵部朝下地踩著,但他隻是失去了視覺,他的身體仍在燭圈內,仍有一戰之力。
    他之所以冒險使出飛頭降,而不是親自出來查看,就是留了一手。
    隻見燭圈內,那具無頭的身體忽然鬆開荊條,爬在地上,摸索著找到另一個沒有被打開的箱子。在摸索著打開鎖扣後,他將箱子踢翻在地。
    箱子內竟然是無數芝麻大的蟲子,如潮水般四散湧出,隻要見到屍體便鑽入,不管是人的屍體還是異獸的屍體。
    不多時,一具具屍體笨拙地站了起來,仿若剛從地底爬出,帶著滿身血汙和不完整的軀體,向著程誌風五人包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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