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歸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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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僥幸從與世隔絕的地宮當中逃了出來,不過我們仍然還處在巫鹹國的範圍之內。

    此時,由於地氣的井噴,導致黑雲遮天,大雨滂沱,一道道驚雷閃電響徹天地。

    盡管氣候十分惡劣,可是重新見到了久違的天空,這種絕處逢生的喜悅還是讓人仍不住放聲大笑,就連充滿了土腥味的空氣都顯得格外香甜。

    三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兒說:“哎喲,我滴個親娘啊,總算是出來了!得虧咱哥們命硬呐!”

    鐵拐李本來已經蔫兒的不行了,這會兒又突然間容光煥發,他說:“有道是著意尋不見,有時還自來。咱們這叫什麽來著,這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經曆了九死一生終於逃得性命,我的心情也是激動澎湃,不過隻要一刻還在這巫鹹國境內,那麽危險便依舊存在,眼下,得趁著身上尚存的這股子興奮勁兒,趕緊找路出山!

    於是,三個人稍事休息,便從所在的山腰出發,沿著溪流山澗一路下行,足足跋涉了兩天,這才來到長江邊兒上!接著又搭乘過往的客船,終於是回到了巫溪縣城!

    看著城間高低錯落的房屋,來往匆匆的行人,感覺是恍若隔世!仿佛進山的幾天如同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回到了之前住的小旅館,安置好王教授與韓小梅,三個人囫圇吃了些東西,到頭就睡。一直睡到第三天的下午,這才醒轉過來,要不是餓醒了下樓吃飯,房東還以為咱們幾個出事兒了呢!

    由於擔心王教授與韓小梅的身體,我們沒再逗留,連夜出發,趕往北京。

    回去以後,通過包大膽兒表舅的關係,將王教授送到了市裏最好的醫院,又悄悄給韓小梅做了個詳細的檢查。

    結果是,王教授由於短時間內精神受到了巨大而反複的刺激,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而韓小梅呢,雖然石化,但生命體征竟然完全正常!

    這兩個消息對於我們來說算是好壞參半,好的是王教授沒死,韓小梅也還活著,壞的是如果王教授始終不醒過來,那便成了植物人,跟死了沒區別。而萬一找不到解除詛咒的方法,韓小梅也隻能一輩子當座石像了。

    由於一時沒什麽好的辦法,加之眼下暫時還不會出什麽大問題,我們便打算先將此事放一放,休息幾天,等養足了精神再作計較。

    於是,安頓好了王教授與韓小梅之後,為了慶祝劫後餘生,由鐵拐李請客,三個人來到了老地方,福祥記。

    正所謂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吃碗白菜燉粉條都得砸吧半天嘴兒。而現在,滿桌子的菜肴,琳琅滿目,什麽紅燒肉,悶肘子,蔥爆羊肉,它似蜜兒,大碟小碗,滿滿當當足有二十多盤。

    包大膽兒早就饞的不行了,他扯下一塊兒豬蹄膀,放在嘴裏就是一通亂啃,邊吃還邊嘟囔:“哎喲,我這進山幾天,瘦了得有幾十斤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吃回來。”

    我白了他一眼說:“你這呆子,能不能有點出息,跟餓死鬼兒投胎似的!”

    他倒是不以為意,咧嘴笑道:“我說老劉,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哥倆退伍之後就去了內蒙,回來以後又賣了一年多鹵煮火燒,這前前後後加起來得有十五六年了,你想想,咱們什麽時候吃過這麽些個好東西啊?”

    聽他這麽一說,倒還真是,這活到三十多歲,沒正兒八經的吃過一頓好的。

    鐵拐李擺了擺手說:“別介,別介,咱們哥幾個自家兄弟,千萬別拘謹,別客氣。再說了,要不是兩位小哥,光憑我們幾個人,可能已經爛在山裏了。今個兒,你們敞開了嘴吃,最好能把這福祥記給吃垮咯!”

    聞言,我略帶玩味的說:“進山之前可還合著夥兒騙咱們呢,這才幾天呐,我們就成自家兄弟了?”

    鐵拐李幹笑了兩聲,解釋道:“誤會,都是誤會!有道是四海皆兄弟,誰為行路人,更何況咱們不是還同生共死過嘛!”

    包大膽兒也說:“對阿,老劉!你這人別總是一肚子的陰謀論,正所謂不打不相識,依我看,這老小子人不錯,不僅有膽識,還仗義。”

    我自然是不信這種三日兄弟,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他要事業有事業,要錢有錢,怎麽會平白無故跟咱們這種底層人民交朋友,多半是有所圖謀。

    包大膽兒跟鐵拐李都是話多愛侃的人,喝了幾盅就開始胡吹起來,我懶得理他們,自顧自的吃著。

    酒過三巡,吃飽喝足,我跟包大膽兒道過謝,正要起身告辭,鐵拐李突然說:“等等,兩位小哥請留步。我有一事相求。”

    我心說果然是有所圖謀,於是不動聲色的笑問他所為何事。

    鐵拐李捋了捋胡子,堆著笑說:“聽聞二位小哥要去內蒙?不知能否同路?”

    聽到這兒,我不禁疑惑,去內蒙這事兒他是怎麽知道的?

    我轉頭看了看包大膽兒,見他眼神閃爍,表情別扭,我心裏有了數,多半是他這破嘴不管風給走漏了消息!

    鐵拐李見我沒回答他,接著說:“這個…兩位小哥,你們都是智勇雙全,見識廣博之人,我是做什麽的,想必你們多多少少也看出來了,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其實呢,我是希望能跟你們合作,一起去內蒙倒了燕窩山下的那個鬥!”

    進山的這幾天,經過對鐵拐李的觀察,我敢肯定,就算他現在沒做倒鬥的勾當,也必然是靠倒鬥發的家。

    而我呢,對這種賺死人錢的營生向來都是嗤之以鼻的,所以我專門叮囑過包大膽兒,讓他不要將我們的行程告訴別人,特別是鐵拐李,就是怕他來這手。

    不過,眼下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好再裝糊塗,而且正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直接拒絕他肯定不合適,所以,我隻能說:“對啊,我們是要去內蒙。如果你想一道,我們十分歡迎。不過,這倒鬥的勾當我們倆可做不來,如果你要去幹,我們從心理上支持你。”

    我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去你去,我們絕不蹚這渾水,而且以鐵拐李這瘸樣,別說倒鬥,倒個身子都費勁兒。

    本以為他會識趣的作罷,可誰承想,他竟然點了點頭,一拍桌子說:“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