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書《我家師尊有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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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咕咕……”

    暴雨漸歇,人聲漸隱,靈鳥的啼鳴再一次回蕩在街巷角落。

    銀月如彎鉤,在將要散去的烏雲之間冒出了頭,繁星璀璨奪目,點亮了整片夜空。

    蘇浣清趴在許守靖懷裏哭了很久,久到她不知不覺間用盡了體力, 深深地睡去。

    許守靖感受到懷中佳人呼吸漸漸平穩,彎腰胳膊穿過碧色的裙擺,勾著腿彎攬著後背、將蘇浣清橫抱而起,按照不算清晰的記憶朝後院走去。

    穿過兩三個門洞,一名在抹眼淚的侍女見了,連忙欺身福了一禮, 連忙為許守靖帶路。

    剛才下了那麽大的暴雨,直接把蘇浣清扔床上不管肯定是不行。

    不過,許守靖也沒有趁人之危的心思,把蘇浣清安置在廂房,囑咐了幾句侍女要給她換好衣服,便獨自走回了庭院。

    這裏,有一個他必須要見的人。

    蘇府外哭喪的弟子多數已經被遣散回家,正廳布置的靈堂顯然也不適合用來儀事。

    許守靖倒也沒和對方事先商量,隻是心有所感,獨自來到了後院的廳堂。

    一進門,身著白衣的蘇淩已經恭候多時了。

    其實在許守靖還陪著蘇浣清的時候,二人已經有過一次眼神交流,不過以當時的情況,說什麽都不合適,所以才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會和。

    蘇淩比起以往情緒明顯要激動了很多,看到許守靖到來,他立刻走近了幾步,很是擔心地道

    “許大哥, 我堂姐她……”

    許守靖搖了搖頭, 陰沉的臉色舒緩了幾分,回答道

    “她沒事, 隻是睡著了,現在侍女在給她更衣。”

    聞言,蘇淩頓時鬆了口氣。

    蘇燼出事,前代族長不知所蹤,蘇仁又外出曆練。如果蘇浣清再因為受打擊過重,出現封心鎖感之類的情況,那蘇淩是真的會崩潰的。

    許守靖看了一圈後廳的陳設,與上一次來幾乎沒什麽變化,隻是人變了。

    沉默了許久,他忍不住問道

    “在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蘇尊者會……”

    蘇淩麵露苦澀,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說來話長……許大哥,你來看看就知道了……”

    說著,蘇淩的表情有些猶豫,遲疑道

    “這個人……你應該也認識。”

    “我認識?”

    許守靖眉峰微蹙,稍微思索了下, 旋即跟了上去。

    蘇淩說的地方也不遠,二人走出後院大門,沒過多久就抵達了目的地的小木屋。

    隻是讓許守靖沒想到的是, 蘇淩說的‘人’並不是一個活人。

    小木屋明顯是臨時搭建出來的,各個地方都透露著一股倉促勁兒,木板上的鉚釘有些還沒能徹底錘進去。

    地上鋪著一層玉髓石銀草,光模樣來說,看起來就和曬幹後喂馬的糧草差不多,十分平常沒有出奇的點。

    許守靖還在龍玉門日複一日煉體的時候,曾經在藏經閣的藥書上看過這種草的介紹。

    據說,玉髓石銀草是沐浴了千年月光、又經至純至淨河水的衝刷,隻能在飽吸天地靈氣的江河盡頭采取。

    至於作用,好像是……暫時鎖魂?

    能夠讓死去的人族在三天之內魂魄不離體,通過一些比較偏門的術法,還能讓靈體顯形,進行臨時的對話。

    乍一看似乎挺厲害的,跟死者對話,放在現代簡直是辦桉神器。

    可惜,‘鎖魂’這件事本身就挺缺德的。

    鎖魂意味著靈魂無法順應天道進入輪回,相當於讓死者杜絕六道轉世的可能,某種意義上,使用這種草反倒像是惡毒的報複。

    想到這兒,許守靖心中的疑問更大了,這是誰死了,寧願對方變成一具幽魂,也要將他鎖住?

    很快,蘇淩就為許守靖揭曉了這個答桉。

    在看到玉髓石銀草掩埋著的一張人臉後,許守靖瞳孔猛然一縮,幾乎是下意識地說出了對方的名字

    “蘇河!”

    當然,已經成為死人的蘇河肯定沒辦法給予回應。

    許守靖揉了揉額頭,有些搞不明白狀況

    “蘇河為什麽會在這裏?蘇尊者的死與他有關係嗎?”

    蘇淩長歎了口氣,仔細回想了下,緩緩說道

    “說來話長,其實許大哥你離開之後,我立刻就回蘇都稟報……一開始大伯還隻是隨口罵了你兩句,然後就繼續看書,好像沒當回事。

    不過第二天,大伯突然匆匆忙忙地飛出去了,我問他是去幹什麽也不理我。再之後……大伯就和蘇河的屍體一起被送了回來了。”

    蘇淩撓了撓頭,眸中的悲傷不減,隻是多出了幾分苦惱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們也不清楚大伯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最後跟其他宗親商量之後,才決定要通過蘇河來調查大伯到底怎麽了。可惜……”

    蘇淩轉頭看著蘇河早已經過‘硬邦邦’和‘軟塌塌’兩個階段的身體,歎聲道

    “這家夥已經破罐子破摔了,無論問什麽都不開口,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我們甚至倉庫裏各種積灰的法器都找出來用了一遍,可蘇河就是不肯開口。”

    許守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過了片刻,他似乎心有所感,驚愕道

    “等下……四天前,你們是什麽時候給蘇河用上玉髓石銀草的?”

    蘇淩抬頭看了眼彎彎勾月的位置,稍顯遲疑地回答道

    “已經過醜時了,所以應該是前天。”

    “那豈不是隻剩一天的時間了。”

    許守靖錘了錘腦袋,思索再三,轉頭看向了蘇河,沉聲道

    “總之,先把蘇河的靈體喚出來看看吧。”

    “哦。”

    蘇淩立刻照做,抬手在胸前結印,旋即伸出劍指浮空一點。

    下一刻,蘇河的屍體上空變得虛無縹緲了起來,沒過多久,與蘇河本人一般無二的淺藍色影子便出現在了二人麵前。

    靈體狀態的蘇河懸於半空,低垂著腦袋,雙目無神,身體也沒有半點動作,彷佛是失去了靈魂的空殼……不對,他本來就是靈魂。

    許守靖捏著下巴打量了片刻,又開啟瞳術觀察了會兒。

    與其說蘇河這是‘心如死灰’,不如說……他的‘思考能力’本身被奪走了。

    神魂遭到了破壞?這是把屍首送回來的神秘人物,早就預料到蘇淩他們會使用玉髓石銀草?

    無論怎麽說,許守靖都認為,蘇尊者的死跟終焉教,肯定離不開關係。

    能夠讓蘇尊者那麽匆忙的事情,除了女兒蘇浣清以外,就隻有殺妻之仇的終焉教有這個分量了。

    許守靖閉眼沉思了一陣子,緩緩睜開眼睛,語氣冷靜地道

    “蘇淩,去準備一壺水銀、一箱龍魂草、兩罐靈蛇血,還有……跟神魂有關的靈藥仙草,盡可能地多備一些。”

    說完,許守靖十分認真地看著他,又叮囑了一句“明日一早,務必拿過來……我有辦法讓蘇河開口。”

    蘇淩微是一愣,轉頭看了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蘇河,下意識地問道

    “什麽辦法?”

    許守靖伸出食指,在自己的腦袋處點了兩下

    “直接問這兒。”

    他說的方法,指的自然是曾經仇繼用在他身上的禁咒。

    灌魂陣。

    ……

    與蘇淩約好了時間,許守靖便獨自走出了蘇府。

    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他這會兒也沒心情翻牆,很少見的直接推開了蘇府的大門。

    蘇氏的弟子早已被遣散,整條街道顯得空蕩蕩的,唯有冷風吹襲的聲音還在“呼呼”作響。

    許守靖歎了口氣,正想著去哪兒找楚姨她們,蘇燼的事情固然重要,不過他還有著把墜月仙魄交給趙扶搖的使命在。

    可還沒走幾步,他卻忽然駐足在了原地。

    清幽的月光灑在青石磚上,昏暗的街道唯有一個女人傲然屹立。

    女人就站在許守靖離開之前的位置,身上的火紅長裙與秀發一同隨風搖曳。腰襟上的絲帶用金線勾出了鳳凰紋路,高挑性感的身材盡顯奢華的曲線。

    此刻的仇璿璣,比起威風凜凜的大璃女帝來說,更像是盼望夫君歸家的一介女子,少了些雍容華貴與來自上位者的氣勢,勝在又多了幾分溫潤如玉的端莊嫻靜。

    許守靖在原地駐足了許久,好似夢中驚醒般回過了神,強行擺出笑容,連忙迎了上去

    “怎麽還在等我?”

    仇璿璣盯著他的眸子,稍是沉默了下

    “不等你,你要如何找到我?玉涼洲的龍潯牌,在天南洲又沒辦法用。”

    “……”許守靖都忘了還有這一茬了。

    不過也是,連在天南洲土生土長的蘇浣清都沒怎麽用過龍潯牌這種東西,這也導致他來到天南洲之後,壓根忘記要去整塊天南洲的牌子。

    許守靖幹咳了一聲“楚姨她們呢?”

    仇璿璣單手指天,語氣平靜道“在新的浮舟上。”

    “新的浮舟?”許守靖微微一愣。

    舊的浮舟從楚姨送她的腰帶破碎之後,就已經連同空間一起被毀了。

    如果沒記錯,那玩意還是孟軼排老半天隊買的限量款,天諭商行的東西……

    還沒等許守靖從思緒中脫離,仇璿璣遲疑了下,出聲道

    “有人找你,浮舟是她帶來的禮物。”

    ------

    鼻尖彌漫著一股雅致的澹香,船艙內隻有兩盞燭火照明,顯得有些幽暗。

    許守靖正襟危坐,兩隻手按在桌麵上,望著桌子對麵的嫵媚女人,卻是冒出了幾滴冷汗。

    女人穿著一件靛藍雲裙,稍微有些厚重,但風嬌水韻的身段兒卻絲毫沒有被遮掩半分,臀線與腰線近乎完美,鼓囊囊的衣襟撐出了一個頗為誇張的弧度。

    她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狹長的狐媚眼微眯,看起來像個月牙;熟得快能擠出水的臉頰帶著幾分異樣的紅暈,嘴角始終勾著一抹戲謔的媚笑。

    隻要看到她,就會立刻聯想到對方嬌吟流轉的勾人模樣,心口如同被小貓抓撓一般發癢。

    不過,對於此刻的許守靖來說,更多的體驗卻是如坐針氈。

    過了許久,大概是見許守靖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來,女人交換了下重疊的美腿,玉手枕腮,盈盈笑道

    “這麽久不見了,怎麽不說話?”

    話落,她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一般,潛藏在桌子底下的蓮足,輕輕抵在了許守靖逐漸發麻的小腿上,上下頂動。

    咕嚕……

    許守靖渾身抖了個機靈,他甚至聽到了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不過讓他渾身打寒顫的原因,卻不是眼前的熟媚女人,而是……

    許守靖悄悄地偏過頭,望向船艙推拉門的位置。

    皎白的月光透過門縫灑入了艙內,四雙神色各異的視線正死死地鎖在他的身上。

    其中最為幽怨的兩個,還燃燒著想要拿刀砍人的火苗。

    許守靖不敢看下去了,默默地把頭轉了回來,不動聲色的把抵在自己腿上亂來的小腳推掉,正色道

    “虞師叔,這回來找晚輩,有什麽事……”

    “嗯?以前怎麽告訴你的?要叫姨,師叔太難聽了。”女人舔了舔滴血紅唇,眼神更加挑逗了。

    “……”

    許守靖感覺背後的某道視線,從‘想砍人’進化成了‘想撒骨灰’。

    “那……虞姨。”許守靖歎了口氣,無語道“你不是跟嬌霜一起回雲敖洲了嗎?”

    虞知瓊當著許守靖的麵,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盡顯身材的美好,眼波盈盈地道

    “怎麽,回雲敖洲了,就不能來找你了?這麽嫌棄姨嗎?”

    話到此處,虞知瓊的表情突然變了,從一個放浪女子變為了深居簡出的幽怨婦人。

    她輕輕托著自己水韻的臉頰,幽幽地歎了口氣

    “還是老了,都成黃臉婆了,明明之前在紫陌的時候,你還當著霜兒的麵被我坐過呢……”

    “!!!”

    咣當——

    門外響起了某人被拖走的聲音。

    許守靖趴在桌子上,隻覺得頭皮發麻,事後少不了要被楚姨和容月姐逼問了……

    咱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點,那能叫坐嗎?明明還隔著一個床板呢!

    “咯咯咯……小壞蛋,一年不見,你本事沒漲多少,女人倒是多了很多嘛,還都是醋缸子。”

    見到許守靖滿臉生無可戀的樣子,虞知瓊掩嘴嬌笑出聲,話裏話外充滿了揶揄。

    許守靖不想搭理她,還不都是你幹的。

    過了好一陣子,虞知瓊的嬌笑停歇,她斜睨了一眼船艙門的方向,確認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旋即輕敲了下桌子。

    霎時間,一個淺杏色的隔音法陣憑空升起,將整個船艙徹底封鎖。

    許守靖微是一愣,下意識捂住了身子。

    這阿姨不會真想對我動手動腳吧?

    我用不用先把床鋪好?

    然而,虞知瓊做好隔音法陣之後,方才的媚笑與勾引的動作像是騙人的一樣盡數消失,表情十分嚴肅

    “小壞蛋,其實我現在還不能出現在你麵前,這次完全是迫不得已。”

    許守靖眨了眨眼睛,略感不明所以“什麽意思?”

    “你必須馬上離開長河蘇氏。”虞知瓊正色道。“過不了多久,天南洲前列的宗門會傾巢而出,聯合攻打蘇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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