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合十，向楚恒一禮道：“楚施主！老衲這廂有禮了。”

    楚恒還禮道：“神僧有禮。”

    普泓頓了頓，說道：“老衲今日帶著門人到此，確實有一問要問楚施主，還望施主不吝賜教。”

    “神僧請講，鄙人知無不言。”

    “當日，我師弟普智將大梵般若傳於施主，我天音寺上下，無人不對此感到欣慰，我普智師弟孑然一身，到了圓寂之前，還能遇見施主這樣的良才美玉。”

    “神僧過獎了，普智大師傳藝之恩，天音寺上下對我幫助良多，楚恒感激不盡。”

    “那我想待普智師弟問施主一次，汝今，為佛還是為魔？”

    金光大盛。

    普泓身上突然閃出盛大的佛光，他雙目泛金，死死的盯著楚恒。

    這是佛門問心法，最是突然不過，所謂當頭棒喝，就是這一種法門，措不及防之下，就是再善於掩飾之人，都要著道。

    “為佛，還是為魔？”

    佛音問心，仿佛又一個個雙手合十的普泓，鑽進了他的腦袋，口中咄咄逼人的聞著這話，一道道回響在楚恒腦中。

    一個，是普智慈眉善目的教導，口中念著大梵般若的經文。

    一邊，是他當日未曾出現的心魔，仿佛正在遙遠的魔界不懷好意的看著他。

    楚恒還在融合的全身真元為這這一句話，暴動了起來。

    隻見他臉色忽而泛金，忽而返黑，丹田中的劍嬰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身下的太極圖案，更是輕輕地顫抖了起來，仿佛要崩潰一般。

    楚恒心頭一驚，心神一動，開始鎮壓暴動的真元。

    他這兩日本來就在最關鍵的時刻，差一步，就要突破到另一種境界了，決不能功虧一簣。

    “禿驢，你做了什麽！”

    跟著出來的小骨一見楚恒的表情，麵色大變，看著普泓，眼神中閃過一絲暴虐的血腥。

    隻見她全身上下，仿佛猶如烈焰包裹一般，紅色的妖力直充雲霄。

    “妖魔！”

    法善指著小骨吼道。

    小骨臉上突然多了一絲絲如火焰的紅色花紋，花枝一樣的浮現在她臉頰處，顯得神秘異常。

    “你傷我師父，我便是成妖成魔又如何？”

    隻見小骨一拳打出。

    “阿彌陀佛，冤孽！”普泓喊了一聲佛號，心頭也是驚訝，這佛門問心之法，雖然對魔氣敏感之極，但從來不會對人造成傷害。

    普泓原本隻不過是為了確認楚恒是否已然入魔。

    哪裏知道楚恒卻仿佛被重擊了一般，全身真元已經大亂。

    靈兒也向楚恒處而來，冷冷的看了天音寺來人一眼，卻來不及說什麽，身上寬袖一揮，一道禁製就將楚恒保護起來了。

    她抬手撫上楚恒後背，想助他療傷，卻發現楚恒筋脈之中，佛元，真元，魔道真氣，一團亂麻，四處亂撞。

    這卻是楚恒倒黴，他自拿到不死印法之後，動了心思想要融合九天訣和這不死印法，兩者都是融合了佛魔兩家的功法精義，很有互補的地方。

    但畢竟時日尚淺，還未曾穩定，本來也沒什麽大礙。

    但普泓這一問，卻將他有些躁動的真元全部打亂，讓他不得不費心壓製。

    小骨已經衝入了天音寺人群中。

    法善冷笑一聲，一掌就向小骨打來。他一出手，就是天音寺絕學千梵掌，一掌既出，佛音繚繞，仿佛有漫天的佛陀在這周圍念誦著無上的經文。

    甚至有著佛陀和菩薩的虛影，隱隱的浮現在空氣中。

    若是有魔頭在這周圍，即使是未曾打中，也會心魔四起，全身爆裂。

    就是常人，在這光輝和梵唱之中，也會生出無邊的幻象，失去神智。

    一般來說，在天音寺，這都屬於禁術，像法善這樣未能完全掌握的人，是禁製使用的。

    因為連他，也控製不了這一招。

    可他就是用了！

    “邪魔妖道，人人得而誅之！”

    法善心頭發狠，向小骨拍來。

    小骨心頭暴虐之意本就洶湧，在這嘈雜無比的梵音之中更加煩躁，隻聽她嬌喝一聲：“好吵！”

    如玉的拳頭就破開層層光輝，打在法善身邊佛陀的虛影上。

    她全身法力狂催，拳頭所向，居然帶出了一絲絲空間的裂縫。

    無邊的黑暗氣息從裂縫中湧了出來。

    破滅，破滅，破滅。

    在小骨的鐵拳之下，無論是嫋繞的佛光也好，威嚴無比的佛陀也罷，都在這一拳之下，灰飛煙滅。

    “什麽！”

    法善的心頭在瘋狂的呐喊，卻來不及說一句話，小骨的拳頭已經跨越了空間，來到他的眼前。

    他身體裏麵的佛元，仿佛凝固了一樣，在小骨肆虐天地的妖神之力前，像一個謙卑的仆人一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就要這麽死了麽？”法善心頭湧上了無盡的不甘，他早就想好了，除去楚恒之後，他要向師父稟報法相和楚恒是一丘之貉，也墜入了魔道。

    如此，他才能除去法相這個在掌門之路上最大的威脅。

    如今，他壯誌未酬，還未以一派掌門的身份呼風喚雨，怎麽能死在這裏。

    我不甘心！

    可小骨妖神之力的強大，甚至能讓蜀山驚顫，一個小小的天音寺弟子，再不甘心，又能怎麽樣？

    法善，一拳而碎。

    “孽障！”

    小骨身後傳來一聲爆喝，一個金燦燦的人影，聳立在這天地間。

    涅槃金身，天音寺最高秘傳。

    普德已經化作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一手向小骨拍來。

    這手從上而下，仿佛一塊金色的雲朵，轟的向小骨壓來。

    “妖魔，今日我就要讓你知道，佛家也有金剛怒目，斬妖除魔的大神通！”(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