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被砸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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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亦姝一路聽孫嬤嬤說了個大概,原來是下午雨下小時裴月蓉去了白和堂抓藥,不料回來之際雷電交加,雨又下得更大了,道路旁一家茶樓的牌匾被狂風卷了起來,正好砸在了裴月蓉的身上,不僅砸了個頭破血流,連背脊也被砸傷了,竟高高地腫起來了。
聽見這個消息,裴亦姝的神情很是微妙。
下雨天去白合堂抓藥?
這白和堂位於城中一條喧鬧的商業街,路兩邊挨排著一間間鋪麵,並無高樓,所以四周也無茶樓之說,若說要有,也在離此處五六裏遠的隔壁街道上。
這陣風不至於刮了這麽遠,能將隔壁街的牌匾吹了過來,還正好砸在裴月蓉身上了?
再說裴月蓉出門向來是坐馬車,而這麽大的雨,見著白和堂沒開門,難道還要再下車去親自看不成?
就算是從天下刮下一塊牌匾也不至於將坐在馬車裏的人砸成這樣,除非是將馬車砸出了一個窟窿來,然後再掉到她頭頂上。
裴亦姝心中隱隱約約已經有了猜測。
他們過去時,就聽見薛姨娘在哭訴道“可憐這蓉兒一片孝心,卻不料這老天無眼,怎麽就讓這牌匾給砸了,若是癱在了床上可如何是好······”
薛姨娘抹著眼淚,一臉的淒然之態。
“姝兒,你來的正好,趕緊去瞧瞧你的妹妹去!”方氏被吵的有些頭疼,趕緊站起身來,“原來燁桁也在,你且先坐坐罷!”
府上發生的事兒,寧燁桁方才自是都聽說了,見了禮,便尋了一個座位坐下,立時有丫鬟呈上了點心和茶水。
隻見裴月蓉趴在床上,腦袋纏上了兩圈白布,額頭上隱約可見滲血。
她神色憔悴,嘴唇蒼白,眉目間透著隱忍之意,似乎確實傷的不輕。
方老太太一見著裴月蓉的模樣便有些不忍地數落道“噯······你這丫頭,這狂風暴雨的你出去瞎晃悠個啥,我又沒病你給我瞎抓什麽藥,算了……疼不疼啊?”方氏的聲音輕下來。
見著方老太太過來,裴月蓉掙紮著起身。
見她吃痛地用手扶住後腰,又揉揉了住肩背,方老太太便知她肩背似也有傷,趕緊讓薛姨娘將她按下去。
裴亦姝瞧了兩眼裴月蓉的傷勢,忽又嘖嘖兩聲,道“是哪家茶樓的牌匾掉下竟將妹妹傷成這樣,我找他算賬去!”
裴月蓉心頭一顫,勉強笑道“不關茶樓的事,都怪風雨太大,是妹妹一時不察才會被砸中!”
“妹妹怎麽能這般說,這滿街的牌匾唯獨這一塊被風雨吹落了,說明它本就不牢靠,我懷疑這是因經年失修隱埋下的禍患!”裴亦姝’義正言辭’地說道“若是今日不砸在妹妹的頭上,總有一日會砸在其他人的頭頂上!”
“我不記得是哪家茶樓了,”裴月蓉搖了搖頭,蹙眉道“當時我被砸暈了過去,現在想起來頭還疼著呢!”
哦?裴亦姝有些不解地垂眸看她,道“那便不再想了,隻是妹妹為何要給祖母抓藥?”
“因為蓉兒知道祖母睡眠不好!?”裴月蓉清冷的聲音不疾不徐道“白和堂的安神藥配的極好,我就想著去給祖母配上一些,好裝進香囊裏隨身戴在身上!”
還想著害人哪?裴亦姝不由在心中暗暗諷刺,麵上卻笑道“祖母最近睡眠很好,妹妹應是不知罷?”
裴月蓉抬頭看她,有些不明所以,老太太不是要靠著她的香囊才睡的安穩罷,而現下老太太佩戴的香囊應是要過了藥效才對!
“那香囊我早就不戴了!”方老太太似在埋怨道“最近我這身子骨可利索了,現下又生了鼠疫,哪家不是閉門塞戶的?城中醫館哪裏還會有開門的?你這丫頭怎麽也不說一聲兜頭就跑出去了!”
不戴了?裴月蓉心中一驚。
怪不得這老太太看上去精神好了許多······可是為什麽那毒怎麽會對她沒起作用了。
自從她被皇後賜給二皇子為妾後,她便有些害怕方老太太,不似往常那般親近她,所以一時沒察覺到異樣。
而金太醫自受傷後又被李柔妍給絆上了,便沒再來給老太太看病!
裴月蓉有些木然道“祖母,是蓉兒欠考慮了!”
“現在城中大夫不好找,太醫院那幫太醫又在忙著研製消除鼠疫的藥物,不是生死光頭輕易請不來!”方老太太說著低歎一聲,“因你這受傷的位置特殊,女醫一時也不知要去何處尋?好在姝兒跟著寧世子學了一段時間的醫術,前段時日也在日日為我請脈,應是不會比尋常大夫差勁!”
難道是裴亦姝治好了老太太,那她會不會發現什麽?彼時的裴月蓉有些心驚肉跳的。
這裴亦姝何時會醫術?今日她去見了二皇子,從二皇子的口中得知這寧燁桁確實是醫術不俗,前端時間皇帝突發生了喘鳴之症,是寧世子治好的。
可皇帝的喘鳴之症若是發作,連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
他們二人都給老太太看過病······那······
不可能······裴月蓉打斷心中的念頭,若是他們真發現了什麽,不可能不揭穿出來,就算是揭穿出來,他們也沒證據,自個隻要咬緊了牙關矢口否認便是。
裴亦姝將她麵上細微的變化都看在了眼裏,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裴月蓉一時和她的眼神撞上,微不可察地避開了。
裴亦姝挑眉看她,“妹妹在想什麽?”
“沒什麽······”裴月蓉笑得有些牽強,“妹妹竟不知姐姐有一手好醫術!”
裴亦姝淡然一笑,“不過是略懂些岐黃之術罷了!”
“有勞大姑娘給蓉兒瞧瞧,可千萬不能癱了······”薛姨娘淚眼婆娑地走上前,道“當年妾身的父親就是被惡財主打斷了脊梁才在床上癱了大半輩子,家中柴米無繼,不若妾身怎麽會被賣進戲班子······”
薛姨娘越哭越傷心,似乎將裴月蓉代入了進去,若是自個這嬌滴滴的閨女癱在了床上,以她那心高氣傲的性子怎麽會苟活於世······
裴亦姝“······”
這薛姨娘是什麽事兒都愛往壞處想的性子,裴亦姝不得不安慰她幾句,“姨娘先別著急,我且先瞧瞧!”
裴月蓉隻恨現在自個身子動不了,她真想將薛姨娘的嘴縫上,她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還在提起,難不成是光耀門楣了不成······
裴亦姝一雙美眸子沉靜下來,寫滿了認真,道“你將衣服先脫了,我給你看看背上的傷!。”
“全脫了嗎······”裴月蓉咬著嘴唇,似乎非常地難為情。
倒是挺會裝,裴亦姝不由想到這裴月蓉和魏淩霄纏綿悱惻的場景,可謂好一番放浪形骸!
見裴月蓉久久不行動,裴亦姝咳嗽了一聲,道“妹妹可是在害羞!?”
裴月蓉有些艱難道“不能隔著······寢衣檢查嗎?”
倒是沒必要裝的這麽過頭,裴亦姝似乎有些頭疼道“我的醫術倒沒有這般爐火純青,能隔著一層衣料看出傷勢來,不如薛姨娘還是另請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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