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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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亦姝看了她一眼,道“你便是李大人的女兒罷!”

    婦人遞到嘴邊的茶盞微微一滯,她沒有否認,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又一臉急切道“我、我父親他怎樣了,還好嗎······他是被冤枉的!”

    裴亦姝回道“去時是六公主命人一路護送去的,應是無礙!”

    “原來是惜萱那丫頭!”

    婦人愣愣地放下手中的杯盞,神色恍然道“有十多年未見著了罷!”

    “對了,這裏有一封信,是六公主托我交給你的,說是她的外祖母親筆寫下的!”

    裴亦姝說著從袖間掏出了一封信交給她。

    婦人雙手接過信封,又顫抖著手地將它拆開,她的目光一一從字裏行間掃過,轉瞬眼中便起了一層水霧。

    緊接著淚水滑落,婦人忽埋首於膝間失聲痛哭起來。

    裴亦姝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安穩她,這麽多年沒和娘家往來,心中應還是時刻惦念著的罷。

    或許她亦悔恨過當年的任性行徑······

    經過一番無聲的發泄後,她抬起頭來,用手絹擦了擦眼淚,端方地道了一句謝。

    “姑娘,我的夫君的確是犯下了大錯,但這都是受了成王的蒙蔽,我滿府人的性命也皆是命喪成王之手,還有我那兩個兒子······”

    婦人說及此哽咽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每年從戶部下來的銀子都進了成王的腰囊中,我夫君不過是他養的一條忠犬罷了,你放心,我夫君會為他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但在此之前他一定要讓世人看清成王的真麵目······”

    裴亦姝大致聽清了她說的話,與她從寧燁桁口中聽聞的差不了多少。

    婦人與她又說了一會兒話後,才起身告辭。

    裴亦姝在屋子裏瞎轉悠了兩圈,總覺得是下午睡的太多了,所以現在才會有一種精力旺盛的感覺。

    她決定先去看看寧燁桁。

    裴亦姝進他屋子的時候,寧燁桁正伏在案頭寫著什麽,燈火照耀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容貌仍舊是俊美無檮。

    她走近了寧燁桁的案邊,假裝不經意地問道“都病了,你還要寫什麽?”

    對方連頭也不抬地回道“奏疏!”

    裴亦姝瞥了兩眼他龍飛鳳舞的筆跡兩眼,總覺得他有些敷衍,明明他的字跡不是這樣!

    她支著下巴問道“皇上知道你還活著嗎?”

    “不知道!”

    寧燁桁的回道很是簡略。

    裴亦姝思索了一陣,突然道“難道你這奏疏是替別人寫的······這可是欺君之罪!”

    話方才說完,裴亦姝便覺得自個這話說的有些多餘,這廝本就是大反派,平日裏沒少說大逆不道的話,還在還未做大逆不道的事。

    隻替人寫個奏疏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

    而寧燁桁的回答隻三個字—我知道。

    此間他甚至沒有抬頭看裴亦姝一眼,依舊在奮筆疾書。

    裴亦姝心中暗暗打鼓,難道他是故意的,或許是因為白日裏她將這廝打暈了,所以他現在是在跟自個生氣。

    這般想著,裴亦姝頓時想到這廝白日裏所行的不軌之事,頓時便是火冒三丈。

    她都沒有生氣,沒想到這廝竟然敢先生起氣來了。

    寧燁桁忽咳了兩聲,筆下微微一頓,眉尖緊跟著蹙了起來,麵色瞧起來有些不好。

    裴亦姝強壓住心間的怒火,想了想也不必跟一個病人計較,還這般自討無趣。

    “我先走了,你繼續!”她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不要太晚!”

    正轉身之際,她的手腕卻被寧燁桁給拽住了。

    “別走!陪陪我······”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卻是異常透亮地看著她,似飽含深情一般。

    “我······你、你不是在忙嗎?”裴亦姝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道。

    下一瞬她又清醒過來,明明之前他對自個還愛答不理,現在又拽著她的手不讓走。

    裴亦姝有些摸不清他的脾性,正準備想著要掙脫他的手腕離開。

    下一瞬,他手上又稍微用了一番力,毫無防備的裴亦姝跌坐在了他懷中。

    “你······你想幹嘛?”

    裴亦姝抬眸望他,一雙桃花眸中閃爍著水光。

    “方才我不是故意不理你,是想早點寫完奏疏,再陪你好好說話!”他語氣溫和地解釋著,由於他的音色中現在還帶了幾分沙礫之感,灌進人耳裏卻有幾分難以言喻的酥意。

    “我又沒有多想!”裴亦姝身子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你先放開我!”

    “不要!”寧燁桁的語氣似撒嬌一般,緊跟著他的下巴抵在了她的頸窩之處,輕輕地摩挲起來。

    裴亦姝被他弄得有些發癢,一手推開他的下巴,身子趁勢往前一傾,拿到了案上的奏疏。

    粗略掃了兩眼,她的眉尖緊跟著蹙了起來,“你寫的這奏疏怎麽前言不搭後語的,皇帝能看懂嗎?”

    “不若你代我寫罷!”寧燁桁的下巴又找準時機湊到了她的頸項處。

    裴亦姝覺得他這說的是什麽傻話呢,不由更疑心寧燁桁是不是真的病糊塗了,尤其是他現在寫下的一塌糊塗的奏疏,語句斷斷續續不說,怎麽還邏輯不通?

    當即,裴亦姝便側身伸出手去覆上他的額頭。

    也沒發燒!

    她又去摸他的手,準備要替他診脈,對方卻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了!”

    “那你怎麽會這麽糊塗!”裴亦姝說著又即刻起身道“或許是我醫術不精,要不我去幫你請別的大夫來瞧瞧!”

    寧燁桁咳嗽了一聲,拽住她的衣袖道“……我真的沒事了,再說我自個便是大夫,恐怕這個青州城內都沒有比我厲害的大夫······當然,除了你!”

    “你少再油嘴滑舌了!”裴亦姝有些擔憂地看向他,“你體內的寒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嘛,沒什麽大問題!”他刮了刮鼻梁,繼續道“是很久之前受了寒,這麽多年來還是頭一回發作!”

    “真的?”裴亦姝有些不相信,他體內的寒毒絕對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

    裴亦姝垂眸看他,道“那白菱說你中了箭傷又是怎麽回事?”

    他以手掩唇咳咳兩聲,忽然一下捂住胸口,道“聽你這麽一提,還真有些疼!”

    “我看看!”

    裴亦姝手忙腳亂地正欲要拔開他的衣裳,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當即手一鬆,後退兩步道“你在騙我!”

    他卻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仍舊揪著自個衣衫笑道“私底下你能扒為夫衣裳,我一點兒也不介意,隻是在外人麵前我們該收斂還是要收斂一些,免得別人以為······”

    裴亦姝額角青筋一陣跳動,她覺得這廝是愈發沒皮沒臉了,連她的拳頭都有些看不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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