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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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駕車小廝已經盡力追趕,還是沒能趕上前方發狂馬匹的速度。
前方不遠便是深不見底地的懸崖,駕車小廝不敢再往繼續前行,勒停了馬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失控的馬車栽下山崖。
一聲轟隆巨響之後,春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瞬間有些毛骨悚然——人沒了?
驟然的變故,讓春寒有些不知所措。
“春兒……”婦人拉著她的手,強自冷靜下來,道“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我再讓金錘去打探消息,沒有見著確切的人,興許……”
“我先去看看……”
春寒抽出自個的手,隨即跳下了馬車,跌跌撞撞地在往山崖前麵跑去,吼著嗓子喊著“姐姐,姐姐……”
回應她的卻隻有自個的回音,她整個人都有些木了。
聰慧如她,待在青木寨的這些日子,其實她早已經摸請了下山的路,也知道自個就是成王的親生女兒,但是她存了私心,沒有即刻告訴裴亦姝。
好不容易才與母親團聚,她想同母親過一陣子安生日子,至少現在在青木寨中她們還是無憂無慮的……
春寒明白裴亦姝犯險出去的緣故是為了出寨,而她卻隱瞞了自個知道下山道路的事實……不過一息之間,便釀成了大禍。
她看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膝下一軟跪在地上,又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她十分惱恨自個為何要那樣做,為何當時自個不說清楚,要讓其以身犯險。
婦人幾步追上來,小心翼翼地扶住春寒輕顫的肩膀,“春兒,這不是你的錯,你別自責!”
“娘……”
春寒一下撲進婦人懷中,“姐姐若是……死了,該怎麽辦?我不會原諒我自個的!”
春寒整個人都在發抖,她當時若是主動跟裴亦姝說明情況,那麽這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
見著春寒傷心,婦人心頭一陣揪心的疼痛,她一邊輕拍著春寒的後背一邊緩聲安慰著“我親自去找金錘一趟,這寨中就他消息最靈通,一定會尋著那姑娘的下落,就算是已不幸……”
婦人沒有再忍心說下去,而是從袖口間拿出了一個琥珀色的哨子來。
……
“世子,三殿下來了!”
寧燁桁將案上的密信收攏在衣袖中,向門外道“將人請進來!”
魏景離匆匆走進來,道“寧世子,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還沒裴姑娘的消息,要不要聯係裴將軍?”
見他匆忙的模樣,寧燁桁站起身來,朝他說道“殿下此番受傷嚴重,好好歇著吧,這事兒我自有安排!”
“這都什麽時候了,寧世子還要端著架子分個你我,眼下裴姑娘生死未卜,總得先想法子尋人!”
魏景離難得有這般激動得時候,自個鏢隊裏出了岔子,說起來他有大錯,但眼下也不是糾結誰對錯的時候。
寧燁桁怎麽又會不急,眼下已經累積了一片厚重的烏青,連著好幾夜他都在青木寨附近打探線路,終於是尋著了一條合適的上山道路。
他已做好了今夜子時動身的準備,隻有親自往這青木寨走一遭他才能安心。
“世子,我明白你要兼顧青州大計,我何嚐也不是為此而來,北越二王子與成王勾結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父皇耳中,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替父皇鏟除這顆眼中釘……但眼下情況特殊,我們也不能一直這麽找下去,都沒有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寧燁桁蹙起眉頭,淡然道“所以三殿下有什麽好辦法?”
魏景離這下卻為難住了,他本就是素手無策所以才來找寧燁桁,眼下叫他一時之間去想什麽辦法,根本就不可能。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很是煩亂,本該是來找寧燁桁商量對策,但是對方這種冷淡的態度讓他很不舒服。
寧燁桁的指腹摩挲著木案上的紋路,忽地抬眸問道“三殿下來青州究竟是為何?”
魏景離不知他為何突然問起此事,隻道“隻是謹遵父皇旨意罷了!”
“是麽?”寧燁桁坐下身來,“先前殿下不是說是因為個人恩怨麽,對方就是這位北越二王子!”
魏景離不自覺攥緊了拳頭,隻冷冷道“個人恩怨事小,家國大義事大!”
寧燁桁道“不若三殿下親自將這位北越二王子引出來如何?”
魏景離愣怔了半響,反應過來時,寧燁桁又說話了,“那便勞煩三殿下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將這位二王子引出來的辦法吧!”
寧燁桁揉著眉心,一副不願意再多說一句話的模樣。
魏景離離開的時候還有些愣怔,他堂堂三皇子……這是被一個王世子安排了麽?
三殿下才走不久,白菱便來了。
“收羅的賬本和證據都已經密報上朝廷了,青州的一幹貪官都查清了,還有裴將軍那邊也聯係上了,不久就能合力剿匪了!”
寧燁桁“嗯”了一聲,這些日子白菱皆是在外奔波,瞧著也消瘦了不少,隻道“這幾日辛苦你了,回了金平好好賞你!”
白菱不敢邀功,他們不過都是聽令行事罷了,還是需要寧燁桁操控大局。
他也明白寧燁桁才是最辛苦的,這些日子為著裴姑娘的事兒憔悴了不少,又還要兼顧青州之計,著實是十分傷神。
就說這次分化成王亂黨內部,又查清與亂黨勾結的官員,已是耗費了好幾月的時間,也幾乎要耗盡了寧燁桁的心力。
白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世子你真要喬裝混入青木寨中?現下已經摸清了路線,不若還是屬下帶兩個人去,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打探出裴姑娘的消息!”
寧燁桁搖搖頭,道“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白菱知道他意已決,便也不再提,隻問道“既然現下已做好布置,不知我們何時動手?勢必要將這群亂黨一網打盡!”
“此事不急於一時!”寧燁桁說話間從筆擱上拿起羊毫毛筆來,“我先修書一份給林大人,你讓人快馬加鞭送至清平。”
隻第一筆方才落下,此刻他的心髒卻猛然一陣抽痛,筆墨暈染在紙上,有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來。
“世子,你怎麽了?”
“無妨……”
這時有一侍衛麵如土色,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
“世、世子……大事不好了!”
那侍衛的話音中帶著幾分顫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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