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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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稚陰沉著臉坐在草地上,手中的拳頭緊了又緊。

    他的一個下屬趕緊小心翼翼地上前來替他上藥,卻被他一下拂開,身上的傷痛的他呲牙咧嘴。

    他胡亂擦去臉上的血,將心中的不忿與不甘全然顯露出來。

    眾人皆是低垂著頭不敢發話,隻有那個領頭的下屬遲疑著上前,道“二王子,這旭幀三殿下就在這青木崖附近……我們是還要過去麽?”

    聽下屬提起三殿下,楚稚心頭升起一股濃烈的恨意,原本他們便是因為得到了旭幀三殿下的消息才會著急出山,隻是沒想到半路遇見了裴亦姝,這隻是他一個臨時的“狩獵”罷了。

    其實他潛入旭幀不僅是為了與成王合謀引起旭幀大亂,還有一個目的,便是殺掉這旭幀三殿下--魏景離,隻是他楚稚一向不按常規出手,這魏景離既然來了,早晚便會落至他手中。

    到他楚稚手頭的獵物從來沒有飛走的,他現下改了主意。

    他本是聰明之人,亦是能料想到這魏景離在此地的消息是有人刻意放出來的,他此番出來不過是知道有人今晚要攻寨,他自然是不肯留在寨中做無畏的抵抗。

    而隻要成王這幾日派出大軍,必將能在青州攪起風浪,屆時這場硬戰拉開,他再借著成王之手將魏景離鏟除豈不快哉!

    隻是這魏景離最後必須要死在他手裏頭。

    他站起身來,咬緊了齒根道“定要將人給抓住!”

    楚稚雙目盯著前方,魏景離既然出現在了這裏,那麽這裴雲光亦是會潛伏在某處,何況據他所知往青州來的特派官員就是西南王世子,西南王府與安國公府的這樁婚事他多少有些耳聞。

    隻要抓住了這位裴姑娘,許多事兒便會變得簡單起來。

    夜色籠罩著起伏的山巒,前方山林黑沉一片,時而得以聽見林中野獸發出的低吼聲。

    ……

    寧燁桁早已料想到此結果,果真如同曾潘年迷信中所言,這青木寨不過是迷惑人的幌子,成王還有一支龐大的秘密軍隊。

    這青木寨雖是悍匪聚集之地,但是多是得了易守難攻的地理優勢,一旦被敵方摸清了進寨路線便是不攻自破。

    寧燁桁采用了聲東擊西的戰術,他將兵馬分作了兩撥,一撥佯裝攻寨,另外一撥則悄悄潛入青木寨內,打了山賊一個措手不及。

    一場激戰之後,戰局已是落定,放眼掃去屍首匍匐了一地,鼻翼之間的血腥味揮之不去。

    白菱快步走上前道“世子,山賊俱已抓獲,反抗者也都就地伏誅,還未發現成王的蹤跡,另外也未找到北越二王子楚稚,據抓獲的山賊交代今夜入夜時分就不見了他們蹤影……還解救了一批被山賊擄來的婦女!”

    寧燁桁沉默不語。

    白菱思索了一陣,有些遲疑地問道“至於李大人,該要如何處置,要將他押回金平麽?”

    “押過來!”寧燁桁淡淡開口道。

    白菱領命,即刻讓人去將李穆嚴押了過來,其實見到李穆嚴時他還是十分驚訝的,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山賊勾結。

    倒是寧燁桁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此刻他端坐於位上,隻看著李穆嚴被人押著走了過來。

    李穆嚴也是出乎意料的神情平靜,見著寧燁桁,反而是懈怠地鬆了一口氣,“寧世子的鐵腕手段,李某今日總算是得以領教了!”

    寧燁桁從位上起身,到他身邊,盯著他道“她被你藏哪兒了?”

    李穆嚴故作疑惑,“寧世子在說什麽,藏什麽?李某屬實聽不懂!”

    寧燁桁耐著性子道“是麽,我勸你再好好想想!”

    李穆嚴果真是蹙眉思索了起來,最後似乎是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道“你說的裴姑娘啊……她想要從這裏逃出去,不料車馬失控墜崖而亡了!”他的話語之中帶了幾分遺憾,“這裏可是匪窩,哪裏能輕易逃脫了……這青木崖附近山獸眾多,落了山崖後指不定是屍骨無存了!”

    寧燁桁已經沒有耐心同他消耗,揮刀架在他脖頸之上,眼中盡是戾氣。

    “那不是她!你究竟說不說?”

    血絲順著他的脖頸蜿蜒流下,李穆嚴倒是毫不驚慌,反而是低聲笑了,“原來寧世子也有這般著急的時候!”

    “隻可惜她已經死了,你們終究是不能相見了……”

    李穆嚴話未說完,寧燁桁手中的刀口又往他脖頸之處又深入了幾分,他仍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寧燁桁看著他這般神情,渾身血液翻滾而上,若不是靠著那幾分殘存的理智,這人便會直接在他手中殞命。

    此刻的李穆嚴也真是莫名有些爽快,或許是因為見到了往常一貫悲喜不形於色的寧燁桁發飆了的緣故。

    這些年他活得太壓抑了,如今到了生死局麵反而是有幾分恣意的隨性。

    “你以為靠著成王就能救下整個賢德侯府?”寧燁桁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臉上,“與反賊勾結滿門抄斬也不為過!賢德侯府全府人員一個也逃不了。”

    李穆嚴笑了笑,“寧世子少糊弄我了,他們早已經出了金平了!”

    “真是枉費你十年寒窗,怎麽會這麽蠢,你以為就隻留你父親一人在金平,就能糊弄過眾人的眼睛?”

    “你那逃走的母親和兄弟姊妹還未登船便已經被捉走了,現如今都在大牢中!”

    李穆嚴瞬間麵無人色,方才的淩然盛氣已是蕩然無存,他頹然似地跪在了地上。

    寧燁桁壓低了眉眼,克製著翻湧的殺意,再次問道“李穆嚴,這是你最後一個機會!”

    李穆嚴忽慘然一笑,道“自古成王敗寇,我早已料想到會有這個下場!”

    說話間鮮血已經從嘴角溢出,他磕了一個頭,“還望寧世子能夠明鑒,這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賢德侯府的其他人皆是概不知情,我願以命相抵,隻求能留我家人一條活路!”

    寧燁桁歎息一聲,他並不在乎李穆嚴的生死,隻是無論如何都算是同僚一場,隻道“你真是太蠢了,為著你那個蠢貨父親,竟然還想著以一人之身攬下這罪責,賢德侯府無論如何也是摘不出去了,這些年來你的父親與成王勾結在一起,皇上也早有了察覺……你可知你那好父親見事跡敗露,竟上書稱你才是與成王勾結之人,將自個摘了個幹幹淨淨!”

    寧燁桁沒再多言,隻是冷淡地望著他。

    這李穆嚴著實是有些可憐,被父親當作棄子拋棄了,到了成王這裏亦是一顆蒙蔽敵方的的棋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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