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小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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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是位頭發花白的男人,麵上溝壑縱橫,實際上此人年紀不過五十出頭。
看著自個兒子成了這般模樣,他痛心道:“我的兒這是怎麽了?”
有人喊了一句“花叔”,然後對他講明了前因後果。
聽聞自家兒子此番驚險經曆之後,花叔一時之間心頭五味雜陳,好在自個的兒子已經被救回來了。
他暫且壓抑住對兒子的萬分擔憂,隻對裴亦姝感激道:“多謝姑娘出手相助,隻恨無以為報,現下天色已晚,不若請各位在寒舍將就一晚如何?”
“醫者,治病救人本是本分,至於去您老家中……”裴亦姝說著抬眸望向寧燁桁,她不知要不要回清平城內,眼下雖然他們已經基本掌握了這裏的田地情況,但是還有很多東西尚且不具體,要想拿此定罪也不可能,而他們若是要完全將這村落查清,還是需要耗費一番功夫。
這時,寧燁桁卻開口答道:“那便多有叨擾了!”
見他如此說,裴亦姝自然也沒有異議。
他們正打算要走時,裴亦姝下意思地掃了一眼先前在亂鬥中受傷的人,還有人正捂住腦袋血流不止,正猶豫要不要幫他們治療之時,卻是被寧燁桁一眼看穿了心思。
“不要管他們!”
裴亦姝又道:“他們傷的挺重的!”
寧燁桁道:“你放心,這些人自有分寸,何況流一點兒血很正常,出不了人命來!”
想起方才那般人的凶惡麵目,裴亦姝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
這花叔家的院子不算小,布置的也極好,雖是簡樸,倒是十分幹淨。
現在已經是夜深了,回城已是不可取,餘縣令一行人與裴亦姝他們簡單地寒暄了兩句,便選擇宿在了離花叔家不遠的農家小院中。
簡單地吃過便飯後,裴亦姝便一直托著腮發呆,時而好看的眉頭微微蹙起。
寧燁桁問道:“怎麽了?”
裴亦姝老實道:“在想這龍溪村的事兒,也不知能不能將這些被權貴霸占的田地奪回來……”
寧燁桁道:“有我在,你還不相信麽?”
裴亦姝看向他道:“可是現在也還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眼下嚴老太太的壽宴快要到了,也不能再在此處多做耽擱!”
“要不要出去走走?散散心!”寧燁桁語氣很隨意。,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裴亦姝:“嗯?”
夜裏的天氣更涼爽了,一出門便覺著有些冷颼颼的。
寧燁桁將外衣脫下,直接從她身後包圍了過來。
“其實,也沒這麽冷!”裴亦姝道。
“趕緊披好!”寧燁桁笑著看向她道:“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下一瞬他卻打了一個響指,隻見眼前驟然出現了一夥帶著長刀的黑衣侍衛。
裴亦姝看出了領頭的是白菱,難怪先前白菱從青木崖回來後一直未曾露麵,原來是來這龍溪村了。
“他們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寧燁桁揚了揚眉頭,道:“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裴亦姝:“?”
於是,就在這個清冷的夜晚,有一夥不知名的山賊深夜潛進莊子裏。
裴亦姝也是第二日才知曉此事,昨日那些囂張的管事仆役被人揍了,還是在燈下黑的情況下發生的,根本就看不清打人者是誰。
這些人都被打蒙了,一個個捧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臉來向寧燁桁告狀。
其中一位還算清醒的管事痛的齜牙裂此,“這山賊不是已經被清剿了嗎?怎麽會又突然冒出了一夥來?”
至於罪魁禍首現在正捧著一盞茶慢條斯理地喝著。
半盞茶喝完,寧燁桁才淡然開口道:“又沒有出人命,這等小事就交給餘大人處理罷!”
這等小事?
眾人有些不樂意了,被打成這樣竟然是小事?隻恨這夥子人來去如風,竟然抓不住任何證據。
裴亦姝暗暗地笑了,她現在總覺得寧燁桁這人有時候是有些睚眥必報了,敢情留在這裏一晚是為了打人出氣。
餘縣令總覺得打人的就是這寧世子,他奔著兩邊都不得罪的心思,隻狀作吃驚道:“沒想到竟還出了此事,定是青木寨餘孽還未清理幹淨,本官現在人手不夠,等到時候通稟上麵後,再排增援人手過來,定能捉住這些無法無天的山賊!”
他這字裏行間的意思,就是先忽悠著他們,反正是不可能去查。
他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夥子人就是山賊,再論這青州各路官員蛇鼠一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斷是不可能為了他們去追捕什麽山賊。
餘大人仍舊是感慨:“我帶來的衙役都不頂用,平日裏懶散慣了,一入夜便睡下了,到了現在都還沒起!”
一位眼睛被揍腫了的管事忽道:“不會是你的人揍了我們吧!”
有人附和道:“就是,昨日那些瘦不拉幾的衙役還想過來攔我們,棍棒不長眼,指不定招呼到了他們身上,所以他們才記恨上了,趁著天黑來揍人!”
餘縣令簡直是有口解釋不清,隻能用力解釋道:“你們真是誤會了,他們都是本本分分的人,哪裏敢擅自做主打人……”
這些人正是滿腔憤怒無處宣泄,有人開口說道:“那便是得了你的令才會打人!”
餘縣令覺得自個已經是越描越黑,轉頭正好看見了裴亦姝求助道:“郡主,昨夜我們歇腳之處離你們不遠,你該是知道的,我真什麽都沒做!”
未及裴亦姝回話,寧燁桁卻是麵無表情道:“昨夜我們睡得很早,對這一切都是一無所知。”
裴亦姝:“……”
“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走了!”寧燁桁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至於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就交給餘大人處理吧!”
馬車已經踏上了回城的路,裴亦姝有些不解地問道:“後半夜你又出去過?”‘
寧燁桁頗感欣慰道:“姝兒,沒想到你會這麽關心我!”
裴亦姝沒有接話,而是問道:“你出去做什麽?難道是去打人了?”畢竟有時候這寧燁桁就是喜歡親自動手。
“你看看這是什麽!”說話間,他取出了一本賬薄。
這賬薄的封麵已經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裴亦姝粗略翻看了一下,下一瞬,有些驚訝地問道:“這賬薄、你是從何處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