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三思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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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木都覺得自己要出事了,童生紙上談兵威力雖然不錯,可太耗費文氣了。

    之前他用《結客少年場行》殺了一個家丁,現在又使用《從軍行?其四》。

    這兩首都是殺意凜然的戰詩,本來以蘇木童生的境界,寫出一首就戰詩就頂天了,但他手上有進士文寶,所以才能支撐寫兩首戰詩。

    不過第二首從軍行,已經耗費了他全部文氣,接下來,要完了。

    眼看著幾個家丁逐漸逼近,蘇木往後退了一步,如果轉身跑出去的話,他應該還能逃脫,不過…茯苓還在裏麵呢。

    現在跑掉,茯苓可就真要被梁秋生那個混蛋糟蹋了!

    就在蘇木心生絕望的時候,天空突然出來一個響亮的聲音。

    “住手!”

    吼聲震天,一時間將梁府中人全都震住了。

    聽到這個聲音,梁長明立刻道:“快停手!”

    他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沈良,殺童生可以,但要不知不覺殺,再找人背鍋。

    要是當著沈良的麵殺童生,整個梁府恐怕都會陷入萬劫不複。

    幾個家丁往旁邊退去,但還是暗暗堵住了蘇木的退路,讓他沒辦法逃走。

    而其他看戲的人,都立刻站起身來,神色敬畏的望著天空。

    沈良乃是進士,又是黔州首官,掌控著黔州十萬百姓,在場人都是身份最低賤的商人,連個小官小吏都得罪不起,就更別提沈良這位刺史了。

    “嗷!”

    天空又響起一聲老虎的吼叫,緊接著就見到一個龐大的影子從天上落下來。

    落地之後,眾人才看清這影子,竟然是一頭長著翅膀的老虎!

    而老虎之上,立著一人,雙手負立,發須飄然。

    正是黔州刺史沈良!

    而他腳下這頭妖虎,來曆也不一般。

    當年沈良來黔州任刺史時,城外有一妖虎為禍一方,民不聊生,百姓怨聲載道。

    黔州幾位進士聯手,都拿這妖虎沒辦法,就連前任刺史,也死於妖虎之下,所以朝廷才派沈良過來。

    沈良到了黔州之後,用大學士劉向的戰賦《葉公好龍》,喚出數十米長金色巨龍。

    當時金色巨龍與妖虎戰於長野,龍爭虎鬥兩天兩夜,最終妖虎不敵。

    沈良欲斬下妖虎頭顱,誰知道妖虎卻突然雙腳跪地,嘴中嗚咽不已。

    沈良見它罪孽深重,於是就留下它,盡可能減輕一點罪孽。

    於是乎,這妖虎就成了沈良的坐騎。

    妖虎落地之後,沈良從虎背上一躍而下。

    梁長明一眾人頓時齊聲喝道:“參見沈大人!”

    沈良沒有應答,他看向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蘇木,氣的胡須抖動。

    他正想方設法保護蘇木呢,沒想到區區一個梁家,竟然想殺他!

    “到底怎麽回事!”沈良大喝一聲。

    梁長明立刻恭敬道:“沈大人,這蘇木仗著自己是童生,公然闖入梁府,還殺了一個梁府家丁,求大人明察秋毫。”

    沈良皺眉,如果蘇木當真無緣無故殺人,那就算他是國師之士,那沈良也隻能下令懲處。

    “蘇木,可有此事!”沈良沉聲問道。

    蘇木拱了拱手,“回大人,確有此事!”

    沈良目光一凝,“為何?”

    蘇木回答道:“沈大人,梁府大少爺梁秋生,搶了小人的夫人,不知道這算不算理由?”

    “什麽?”

    沈良目光如刀,直視著梁長明,“他說的是真的?”

    梁長明張了張嘴,然後走到沈良麵前,小聲道:“沈大人,前些日子黔州災害,百姓顆粒無收,梁府打算捐贈一萬石糧食,您看…”

    “放肆!”

    沈良大喝一聲,聲如洪鍾,震的梁長明往後退了兩步。

    “梁府強搶民女作惡在先,欲殺童生再後,此刻又企圖收買本官,樁樁件件,罪不可赦!”

    聽到這話,梁長明急忙跪在地上叩頭求饒。

    “沈大人饒命,饒命啊!”

    沈良冷著臉,然後拿出官印,嘴中念念有詞,“本官黔州刺史沈良,今有梁府作惡,天網恢恢,疏而不失,法者,憲令著於官府,刑罰必於民心,賞存乎慎法,而罰加乎奸令者也!”

    官印上亮起一陣光芒,沈良再次喝道:“從今日始,梁府家產充公,梁家父子貶為賤籍,其餘人三天之內離開黔州地界,違令者,殺!”

    梁府眾人麵如死灰,癱軟倒地。

    至於那些看戲的人,各個噤若寒蟬,在沈良麵前,他們甚至連話都不敢說。

    審判完了之後,沈良又看向蘇木,“童生殺人,理應罰款二十兩,念在你家境貧寒,可以先欠著,等以後有錢了再還!”

    蘇木心中感激,忙拱手道:“學生謝過沈大人!”

    “嗯,以後做事,三思而後行!”

    沈良淡淡一點頭,就一躍回到妖虎背上。

    隨著妖虎翅膀扇動,一股妖風升起,吹得眾人衣衫作響,然後他又在所有人尊重的目光中,瀟灑離去。

    蘇木這時候才看向梁長明父子,冷笑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人在哪了吧?”

    “你…”

    梁長明臉色頹廢,沈良用官印審判,就代表結果一定,他打拚了半輩子的梁府,將不複存在。

    而且最慘的是,他們父子二人被貶為賤籍,這就相當於再無翻身的可能,甚至會被人隨便踐踏、蹂躪。

    這對他們來說,比死還難受!

    就在這時,一夥身著製服的捕頭如狼似虎般衝進梁府,不是梁府的人全都被趕了出去,而梁府的人,則是被捕快控製住。

    在他們驚慌失措和哭聲之中,捕快毫不客氣地將梁府之人趕出去,隻剩下梁長明父子。

    而這時候,兩個捕快帶著打扮明豔的茯苓走到蘇木麵前。

    茯苓也顧不得大庭廣眾,直接一把抱住蘇木,嗚嗚哭著,“蘇木,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救我呢。”

    “放心吧,沒事了。”

    蘇木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來晚了,沒事了哈。”

    一個捕頭走過來,拱手道:“蘇童生,梁府父子皆已伏法,我等就先離開了!”

    蘇木連忙拱手,“多謝捕頭!”

    那捕頭一點頭,然後揮手吩咐,“將所有人趕走之後,直接封屋,等沈大人處理!”

    …

    回家之後,茯苓還是驚魂未定。

    要是蘇木沒來或者晚來一會兒,那她的清白可就保不住了。

    蘇木則是小聲安慰著,“茯苓,以後別去酒肆了,等過兩天秋水書院發了資助費,咱們就自己開個小店,不用被人指揮,也不用看人臉色!”

    “可是…”

    茯苓眼淚止不住的流,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疼。

    蘇木替她擦拭掉眼淚,認真道:“另外,等我考上秀才的時候,就正兒八經娶你,到那時候,我要讓整個黔州都知道,我蘇木的夫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