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如之不僅是兵部尚書，他還有另一個身份。

    這個身份，讓他在文道上的地位，十分顯赫。

    孫如之，乃是聖人世家孫家家主！

    如今文道沒落，聖人世家雖然不再向從前那樣呼風喚雨，但是誰也不敢小瞧他們的底蘊。

    更何況，孫如之本身擁有大學士文位，已經屬於最頂尖的那一批人。

    蘇木一個秀才，敢對大學士不敬？

    孫如之氣的渾身發抖，“好一個蘇秀才，本官早就聽說你仗著文名出眾，囂張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今日一見，總算是領教了！”

    “這不叫囂張跋扈，而是叫年輕人的血性！”

    “血性？”孫如之冷笑，“分明就是狂妄，以為自己有點文識，就目中無人，依本官看來，應當上報聖廟，廢掉你的文宮！”

    蘇木心中大怒，這孫如之好惡毒的心思，不過是口舌之爭，竟然就想要廢掉他的文宮，讓他一輩子都成為廢人。

    這下，蘇木再也忍受不住，直接站起身來。

    “那好，下官狂妄到底，鬥膽向孫大人以對聯文鬥，不知大人敢應戰否！”

    嘩！

    四周皆嘩然！

    他們沒聽錯吧？

    蘇木一個秀才，居然敢和孫如之這位大學士文鬥？

    雖然隻是以對聯文鬥，但人家的文位和底蘊擺在那裏，蘇木一個年輕人約鬥他，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孫如之也是愣了一下，但是片刻之後，他就回過神來，大笑道：“你一個秀才，別以為寫出傳天下和鎮國的詩詞，就敢在本官麵前賣弄文采！”

    “既然大人這麽有信心，那便鬥上一鬥，如何？”

    “嗬嗬，那好，本官就不使用文氣，免得被人說是以大欺小！”

    “一位大才子，一位大學士，兩人文鬥，想必很有看點。”

    高長林這時候也笑嗬嗬道：“不如就讓老夫做個見證人如何？”

    “好！”孫如之點頭，“那本官先出題！”

    “大人請出！”

    孫如之沉吟片刻，才朗聲道：“笑古笑今，笑東笑西笑南笑北；笑來笑去，笑自己原來無知無識。”

    眾人聽到這上聯，都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上聯以“笑”字貫穿全句，含義就是世間萬物都在笑談中，到最後卻發現，自己笑的，隻是自己淺薄的知識。

    想清楚其中的意思後，眾人都是麵色古怪。

    原來孫如之是在暗諷蘇木淺薄無知，以為有點文識就目中無人。

    蘇木絲毫不慌，立刻對道：“觀事觀物，觀天觀地觀日觀月；觀上觀下，觀他人總是有高有低！”

    下聯以“觀”字貫穿全句，不僅反駁了孫如之的上聯，甚至還暗諷他是“有高有低，名不副實。”

    眾人驚歎，沒想到蘇木思維如此敏捷，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作出了下聯。

    要知道，在坐不乏學識淵博之人，但他們都還未想出絕佳的下聯。

    而且最令人驚歎的是蘇木下聯中的含義，一個秀才敢抨擊聖人世家的文人，這在文道上可是大忌。

    更何況，孫如之還是兵部尚書，一部首官，手握重權！

    蘇木各他作對，不就是和聖人世家過不去嗎？

    果然，孫如之臉色一沉，然後繼續出對。

    “善報惡報循環果報，早報晚報如何不保。”

    “名場利場無非戰場，上場下場都在當場！”蘇木對答如流。

    孫如之皺著眉，這蘇木還真有兩下子，不能小覷。

    “北鬥七星，水底連天十四點！”

    “南樓孤雁，月中帶影一雙飛！”

    接下來，不管孫如之出什麽上聯，蘇木都能對答如流，而且對聯工整，挑不出絲毫瑕疵。

    漸漸的，看戲的眾人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之前是嘲諷蘇木作死，但現在卻多了些佩服。

    “不得不說，這蘇木有些本事啊！”

    “沒錯，小小年紀，學識就這麽淵博，不知他是怎麽學的！”

    越來越多的人都將目光放在兩人身上。

    原本熱鬧非凡的慶功宴，愣是被兩人整成了文會。

    不過，所有人都在竊竊私語，言語之中充滿了對蘇木的讚賞。

    而且他們都很想看看，這場純文識的決鬥，到底誰能贏。

    孫如之是大學士，耳聰目明，將他們的話一字不漏的聽進耳中。

    當即，他臉都綠了。

    眾人都在誇獎蘇木，那不就變相的說他文識不行嗎？

    對於一個文人來說，這絕對是最大的羞辱！

    孫如之深吸一口氣，然後沉聲道：“蘇木，要是你能對出本官這一對，那本官就認輸！”

    蘇木臉色也凝重了一些，“孫大人請講！”

    孫如之道：“煙鎖池塘柳。”

    “咦？這個上聯…”

    眾人聽到這上聯，都陷入了沉思。

    “這上聯五字，字字嵌五行為偏旁，且意境很妙，看似簡單好對，其實很難，說是絕對都不為過啊。”

    “對，池塘是一個合成詞，中煙字運用了比喻的修辭手法，霧如煙，霧隱藏了池塘和柳，又用煙字隱藏了霧，以此描繪出一個幽靜的池塘、綠樹環繞、煙霧彌漫的景象。”

    “不愧是大學士，這這個上聯如此難對，怕是得廢一番功夫了。”

    這下，幾位在文道上頗有建樹的文人，都交頭接耳起來。

    但是這對實在是太絕，議論的聲音越來越熱鬧，但是討論了半天，也沒人能夠對出合適的下聯。

    “孫大人這上聯太絕了，老夫想了半天，都沒想出下聯來，慚愧！”

    “唉，不止是你，我等也都對不出來！”

    “孫大人大才，我等自愧不如！”

    就連高長林，也在認真思考，不過從他那凝重的表情可以看出，此刻他內心並不是很平靜。

    孫如之麵露得色，目光灼灼，“蘇木，你可對的出來？”

    蘇木也在苦思冥想，各種詩詞不停從他腦海中劃過，可惜都被他否決了。

    而後，孫如之更是站起身，看向其他赴宴的人，“諸位同僚，大家都可以出下聯，誰能對出來，本官都認輸。”

    敢說出這種話，可見孫如之有多自信。

    但是這句上聯，確實很難對，這麽多文人墨客，沒有一個人能對。

    孫如之看向蘇木，揚眉吐氣道，“怎麽樣啊蘇木，能對上來嗎？”

    之前他出了十幾個對子，蘇木都是對答如流，讓他心裏慌的一匹。

    現在終於能難當蘇木，孫如之才算找回一點麵子！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一個大學士站起身，說道：“此上聯可對：銀棲靈海坨！”

    “咦？這下聯不錯，上下聯五行相對，平仄相諧，隻可惜差了點意境！”

    高長林點頭道:“嗯，不過也勉強算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