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

    我坐在接聽室裏，耳邊還回蕩著交接班時女孩的罵聲。

    我感到很鬱悶，自己也沒有招惹女孩，隻是問問血手印的事情，怎麽就成傻.逼了？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我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

    陳生可是警告我了，如果他再接到一個投訴電話就會辭退我。

    我盡量用自己最好的態度去接待每一個電話。

    “你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嗎？”

    “我沒有考上我理想的學校，家裏對我失望透了，我活著已經沒有意義了……”

    想要自殺的人原因千奇百怪，我的心跟著沉重了幾分，放緩語調開始安慰他。

    可接連挨了兩次罵，還都是有點冤枉人的，我的狀態不是很好。

    平日裏信手拈來的安慰的人今天都理不太順，隻能想到什麽說什麽。

    連著接通了好幾個電話，我的狀態變得更加糟糕了，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應對想要自殺的人的求助倒是還好說，可有些人突然提出來的請求，我有幾次差點沒反應過來。

    再就是我現在很擔心今晚還會不會碰到敲門聲。

    沒了珠子，我總感覺自己又被小女孩給糾纏上了，還有每天夜裏在門外敲門的東西。

    我一邊和電話裏的人聊天，一邊回頭盯著房門，生怕下一秒房門就會突然被敲響。

    這兩天我被折騰的精神狀態很差，渾渾噩噩地熬過了一宿，第二天到了交接班的時候，沒等到女孩，我徑直去了食堂。

    我想要碰碰運氣，看看趙廣順在不在那裏，我現在真的是每多等一天，就多一份煎熬。

    我很懷念自己戴著黑珠子的時候，雖然隻有短短幾天，安全感卻十足。

    進到食堂裏，我驚訝地發現今天的檔口裏居然有一個戴著廚師高帽的老頭在忙活著。

    我反應過來他應該就是陳生所說的另外一個員工了，也就是公司這邊給我們安排的廚子。

    看不到趙廣順，我退而求其次來到檔口前。

    “大爺……”

    廚師老頭被我突然一聲大爺給嚇了一跳，他身子一抖，手裏的飯盆差點沒拿穩。

    他把飯盆重重扔在桌子上，抬頭瞪了我一眼：“你小子是不是腦子不太靈光？”

    說著他低下頭繼續忙活著，一邊切菜一邊嘴裏罵罵咧咧的。

    “現在的小年輕真是不懂事，不知道公司怎麽想的，招了這麽個毛手毛腳的蠢貨……”

    我臉上有點掛不住，看著廚師老頭手裏快速翻飛的菜刀有點心虛。

    “大爺，剛才是我有點毛躁了，我就是想和你打聽一個人。”

    廚師老頭手上功夫很利索，尤其是剁肉的時候。

    我偷摸著看了眼，他的眼神在動刀的時候十分銳利，讓人望而生畏。

    “有屁趕緊放，沒看見我正忙著嗎？”

    “你知道趙廣順現在人在哪兒嗎？”

    我滿懷希冀地看著廚師老頭，看他的樣子應該在公司幹了很多年了，肯定是認的趙廣順的。

    最好是能告訴我趙廣順是哪個分公司的，我打算直接找上門去。

    可我沒想到的是，廚師老頭在聽了我的話之後猛地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腦子要是不好使就趕緊去看看，少他娘在這兒耍老頭子我玩，有毛病！”

    啪嗒！

    廚師老頭劈頭蓋臉地罵了我一通之後，手一拉，檔口的拉窗就被他給拉下來了，直接隔絕了我的聲音。

    我一臉錯愕地看著在窗戶後麵繼續忙活著的廚師老頭。

    “我這是哪裏招惹到他了？”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伸手去拉了一下拉窗打算再嚐試一下。

    可拉窗卻被廚師老頭從裏麵給扣上了，從外麵是拉不開的。

    無奈之下我隻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正當我打算埋頭吃飯的時候，哦眼角餘光突然瞥到了牆壁上的一塊牌子。

    牌子上張貼著很多人的照片，我意識到這是公司的員工牆。

    我當即放下碗筷走到員工牆跟前，抬頭觀察了一下，這牌子好像是已經被廢棄了，整體泛白，依稀能看出原來是藍色打底的。

    我觀察了下，這上麵有很多被人撕破的痕跡，還貼著照片的已經不多了。

    我一眼掃過去，很快就看見了廚師老頭的照片。

    他的照片居然黑白的那種，而且已經泛黃了，照片裏的他少說年輕了三四十的模樣。

    照片後麵還跟著一行簡介，我驚訝地發現廚師老頭居然在公司工作了三十多年了，看來這員工牆恐怕起碼也有個十幾二十年的曆史了。

    現在員工牆已經被荒廢了，在上麵我沒有找到自己和跟我交接班的女孩的照片，應該是沒人更新了。

    我.靠近了點，想要找找看有沒有趙廣順的照片。

    結果我就看見了陳生的照片，他的照片倒是要新一點點，後麵的簡介掛著人事部經理的職，進入這個公司已經有十年時間了。

    “等等，原來在這裏！”

    我在陳生的照片上麵瞥見了趙廣順三個字，簡介裏趙廣順入職的時間距今已經長達十二年了，居然比陳生還久。

    我的視線緩緩挪動，很快就看見了趙廣順的照片，隻不過他的照片隻剩下一半了，隻有一顆腦袋和半截脖子露著。

    底下的部分應該是因為下麵有個人撕掉自己照片的時候連帶著一起撕掉了。

    照片已然泛白，看上去已經張貼在員工牆上麵很久了。

    我定睛一看，照片上的趙廣順和我看見的他沒有太大的區別，似乎這十二年來他一點都沒有變老！

    我微微皺眉又湊近了一點，一眨眼的功夫我好像看見照片裏的趙廣順嘴角微微揚起了一些。

    我被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認真看的時候又有些分辨不出來。

    “應該是太累了，腦袋都有點不清醒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抬頭打算再仔細端詳一下趙廣順的照片。

    可當我的視線再次聚焦在趙廣順的照片上時，照片裏的趙廣順表情卻看起來十分淡漠！

    而且……

    我感覺到他好像在盯著站在員工牆跟前的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