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小女孩母親的電話嗎？

    我陷入了沉思裏，將近兩個禮拜的工作，我接了成千上百個電話，哪裏能記得清楚。

    努力回想了半天還是沒有一點頭緒，我又翻看了一下新聞，眼睛定格在小女孩家的地址上。

    市中心花園小區。

    我眯起了雙眼，遲疑了片刻朝著公司大門走去。

    我決定趁著白天休息過去看看，興許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再不濟就想辦法找到玩偶，小女孩不是一直想要玩偶嘛！

    從公司出發，往市區的方向走了兩公裏，我總算是打到了一輛車。

    隨即直奔市中心的花園小區，沿途我一直在琢磨自己到地方之後要怎麽做，不知不覺地就抵達目的地了。

    付了車費下車，我站在花園小區的門口，看著身後的車來車往和身上的一片寂靜覺得有些古怪。

    小區大門口有個保安亭，裏麵的保安正趴在窗戶上打瞌睡，顯得很不專業，但這也從側麵透露出來一個信息。

    小區最近進出的人很少！

    原因我估計是因為小女孩和她母親自殺的事情，普通人肯定是避之不及的。

    我趁著保安在打瞌睡溜進了小區裏，然後憑著新聞裏的圖片來確定大致的位置。

    很快我就找到了疑似小女孩和她母親跳樓自殺的位置。

    我低頭比對了一下手機裏的照片環境和現實中的地貌，猛地抬起頭看向自己身前背對著我的高樓:“應該就是B棟了。”

    小區裏的每棟樓用的是英文字母區分，B棟位於整個小區的邊緣地帶，這裏的綠化很茂密，形成了一片小樹林。

    “都沒什麽人……”

    我順著石子路繞到了B棟正麵，一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碰到，明明是市中心炙手可熱的小區，現在似乎因為小女孩的事情弄的人心惶惶。

    “升升，老婆，我真的好想你們啊，你們為什麽要想不開呢……”

    突然我聽見了一陣嗚嗚咽咽的哭聲，是個男人，我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在聽清楚內容之後，我的表情變的有些古怪起來。

    好像是小女孩的父親？

    我不好確定，繞到B棟正麵，很快就看見大樓大門口有一個男人盤腿坐在地上。

    男人的身前有一個火盆，裏麵燃燒著熊熊烈火，男人還在不斷地往裏麵添著值錢。

    偶爾有個人從大門裏走出來，看見男人這副模樣都嚇得蒙頭就跑。

    應該就是他了！

    我稍微走近了一點，站在牆角的位置認真觀察男人的情況。

    男人看上去很憔悴，胡子拉渣的，身上的衣服應該有很長時間沒有換過了，白色的襯衫布滿了汙點，腦袋上頂著個雞窩，給人一種暮氣沉沉很絕望的感覺。

    我邁腿準備走過去，不過很快停了下來，遲疑了片刻我轉頭跑到了小區裏的便利店，很快提著兩條煙走了回來。

    男人還在大樓門口，紙錢似乎是燒完了，他站起來看樣子準備離開了。

    我鼓起勇氣跑到了男人的跟前:“你好，你是……”

    我本想確認一下男人的身份，可話到了嘴邊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小女孩的名字。

    男人有些錯愕:“你好，你有什麽事情嗎？”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解釋一下自己的來意:“我是一名接線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之前應該接過你女兒臨死前最後一個電話……”

    “你說什麽？！”

    男人原本空洞的雙眼突然爆發出激動的光亮，他伸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搖晃起來。

    我趕緊舉起手掙脫他:“先生，麻煩你冷靜一下，我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問你！”

    男人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地鬆開手，臉上浮現出苦笑來:“現在知道也沒有用了，升升和我老婆都已經離我而去了……嗚嗚嗚！”

    男人說著又戳到了心底的傷心處，不禁捂住自己的雙眼哭泣起來。

    我歎了一口氣拆開一包煙遞給了男人:“可以和我說說你女兒的事情嗎？”

    等待了片刻，男人緩過勁來了，他從我手中接過煙，顫抖著手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重重吸了一口，男人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你為什麽想要知道我女兒的事情？”

    男人雖然接過我的煙，但表現的很警惕。

    我買煙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借口:“我畢竟接到了你女兒的最後一個電話，沒能勸住她成了我的一個心結，所以我想要了解一下，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男人似乎是被我的理由打動了，他沉默了片刻之後開口。

    “我們一家人本來很幸福地生活著，我們家裏的每個人都特別愛我女兒，實話說一直到現在我都沒弄明白我女兒好好的為什麽要自殺！”

    說著他捂住了自己的腦袋顯的很痛苦:“我女兒死了以後，我老婆因為想不開也跟著她一起跳樓自殺了，我其實也想過一了百了，可我是個男人，還有雙方的父母要贍養……”

    同樣身為男人，我雖然了無牽掛，但也能理解對方的感受。

    可男人有些話卻讓我不敢苟同，從女孩打來的求助電話裏不難聽出她似乎遭遇了虐待，根本不是男人口中所說的全家人都很愛小女孩。

    我不清楚是否有什麽隱情:“我聽你女兒說她的玩偶被一個叫許亞克的人給搶走了，你女兒當時還拜托我一定要幫她把玩偶找回來。”

    聞言男人的神情微微一動:“許亞克是我的侄子，就是我女兒的表哥，至於玩偶在我女兒出事之後就已經送回來了。”

    說著男人突然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小熊玩偶來。

    玩偶看上去有些破爛，上麵有些地方似乎被人用剪刀剪破了，裏麵填充的棉花都露了出來。

    我有些驚訝，沒想到男人居然把玩偶帶在了身上。

    男人卻用癡迷的眼神看著手裏的玩偶:“帶著它就像女兒一直陪在我的身邊一樣！”

    見狀我不禁感到一股寒意湧上心頭，男人的表現有些怪異，我感覺他的精神已經有點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