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急著掛斷電話！”

    女人剛才的話讓我瞬間打起了精神，同時暗暗感到一陣心悸，什麽叫接下來的對話沒有人能聽的見？

    意思是他們已經屏蔽了陳生的監聽嗎？

    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女人說的話，說不定現在陳生對接聽室的監聽真的被切斷了？

    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牆角的監控探頭，又有些心虛地回過頭。

    我有些自責，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真應該和公司的規章一起用紅筆寫在接聽台上麵，這樣我才能夠時刻謹記！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可說的！”

    我剛要掛斷電話，女人就有些焦急地說道：“你隻要聽我說就好了，給我一點時間，反正你聽聽也不吃虧！”

    女人的腔調一下子正經了許多，我還有點不習慣，但女人說的也沒錯，聽聽又不吃虧，信或不信的決定權始終都在我身上。

    我保持沉默，算是默認了女人的說法，凡事留個心眼，陳生可沒表麵上看的那麽簡單。

    能夠當上公司的經理，就連一直在我眼裏很神秘的寧采兒還有趙廣順都在陳生手下辦事，由此可見一斑。

    還有就是女人她們說的好聽，什麽已經可以確保沒有人聽得見我們談話的內容了，可我怎麽知道女人她們說的是真是假，說不定就是一個離間計呢！

    女人見我沒有掛斷電話，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麽和我說，很快她再度開口了，語氣很正經，似乎是為了讓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聲音更是變的有些沉重起來。

    “自殺求助接線公司……其實真正的服務對象並不是普通人，而是從普通人當中篩選出來的那些惡鬼！”

    我皺起了眉頭，女人一上來就說了一句讓人感覺雲裏霧裏的話，我不得不懷疑女人她們是不是想要接著忽悠我。

    但我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說好了隻是聽聽，我不打算發表任何意見。

    女人也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她繼續說道：“你應該已經接到過黃濤的電話了，你知道他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那樣嗎？就是因為被選中去給一個惡鬼服務……”

    砰！

    身後的鐵門突然被人撞開了，與此同時聽筒裏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忙音！

    嘟嘟嘟！

    我有些錯愕地回過頭，手裏還拿著聽筒，入眼是陳生有些陰沉的臉，他正站在門口一手抓著門框死死地盯著我……應該是我手裏的聽筒！

    “經理？你怎麽來了……”

    “我要是再不來的話，你小子就要被忽悠瘸了！”

    陳生果然還是可以聽見我剛才和女人的交談，還好我一直很堅定自己的態度，不然現在就不好和陳生交代了。

    “經理，她們說的我可是一個字……是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相信！”

    我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陳生卻沒有搭理我，他走到我身前伸手一把搶過聽筒拿在耳邊聽了一下。

    電話在陳生撞開門的瞬間就已經被掛斷了，現在聽筒裏應該隻能聽得見忙音了。

    “他們都和你說了什麽？”

    陳生將聽筒重重扣在接聽台上麵轉頭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很是犀利。

    原來陳生並沒有聽見女人和我說的話，那他……

    我明白了，陳生應該是察覺到突然無法監聽我接電話的內容，所以才會判斷是公司對家找上門來了！

    我皺起了眉頭有些猶豫，要不要和陳生坦白？

    不過隻是很短暫的遲疑，我抬起頭對上了陳生犀利的目光：“是一個女人，之前還有一個男人，那個女人說咱們公司是給普通人當中的惡鬼進行服務的，還說黃濤……”

    “你相信嗎？”

    陳生揮手打斷了我然後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眼神倒是比之前柔和了一些。

    看來我的坦白起到了一些作用，而且我還是有些懷疑陳生剛才可能在詐我，說不定陳生早就聽到了女人說的話，隻不過想要試探我而已。

    我有些慶幸，得虧沒有說謊，要是說謊的話情況怕是就有些麻煩了，先不說我自己會不會心虛，萬一被我猜中的話，陳生後麵會怎麽對我就不好說了！

    “經理，你放心，我當時就和那個女人說了，我是絕對不會相信他們扯淡的話的！”

    陳生聞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點了點頭：“最好是這樣……接下來你來負責白班吧，晚班交接給徐沫，就從明天開始！”

    陳生撂下調整班次的話之後直接離開了接聽室，他這一次沒有關門，一陣冷風突然從門外吹了進來，我回過神來打了個寒顫。

    想到剛才女人和我說的話，還有陳生的表現，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隻有我自己清楚，一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我的心底深深種下了。

    老話說得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陳生的表現實在是太古怪了！

    實話說，我一開始根本就不相信女人說的那些屁話，可陳生來了一趟之後，我卻開始不由主地思考，難道女人說的是真的？

    “給普通人中的惡鬼服務……”

    我小聲呢喃著，突然想起來了之前的秦升母女，還有我成為接線員之後接到的許多不對勁的電話。

    再就是黃濤的事情，陳生和我說黃濤是因為不小心答應了一個求助者的請求，所以才會離開公司。

    陳生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在想黃濤肯定和當初的我一樣，應該是被求助者給盯上了，說不準那個求助者也變成了和當初的秦升一樣的存在！

    而黃濤的心理承受能力又恰好沒有當初的我那麽強，所以受不了刺激，這才被弄的瘋瘋癲癲起來……

    “呼！”

    我吐出了憋在胸口的一口濁氣，走到接聽室門口探出頭往外看了看，昏暗的路燈照耀著門口的小路，一切如常，風平浪靜的。

    看來應該是我想多了，我已經有過一次經驗了，隻要不答應來電者的請求，我肯定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至於女人說的那些話……

    我關上了接聽室的鐵門：“就當成耳旁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