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往後退了好幾步，想了想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了兩根鐵杵，還好我的上衣口袋是有拉鏈的，不然之前落水的時候就要全掉出來了。

    鐵杵的尖端雖然有點鈍，但總歸是個實在的東西，拿在手上，我稍微多了幾分安全感。

    我死死盯著眼前的先瑞，眼睛突然感到有些疲憊，連著眨了好幾下，沒想到下一秒先瑞就再度從不遠處閃現到我的身前來！

    隻是更加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甚至顧不上在意先瑞是怎麽出現在我麵前的。

    剛才還一副瘋瘋癲癲的先瑞表情突然變得平靜起來，靠近點後看臉上更是多了幾分淡淡的血色！

    “你……你還活著？！”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先瑞，想了想又瘋狂地搖頭：“不對！除了老胡和我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夠看見你，你肯定已經死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腦子卻冒出了一個有些驚人的想法，該不會其實真的死掉的人是老胡吧？

    結合之前發生的事情來看，三個老頭給我的冥幣，老胡莫名消失的身體，和最終落到我手上的冰涼又僵硬的手臂……

    我感到一陣不寒而栗，如果真的如我所猜想的一般，那之前發生的種種詭異就都能夠說得通了！

    其實老胡才是驢友團當中死掉的人……

    好像也不太對勁，當時驢友團的其他人都表現的很正常，對老胡的存在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反倒是都提了先瑞已經死掉了，除非驢友團的所有人都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

    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將視線鎖定在身前的先瑞身上：“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就是小瑞……如你所見我確實還活著……但其實和死了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這一切都是切肉的後果！”

    切肉的後果！

    我瞬間慌了神，我也是經曆過切肉的人，而且還不止一次，難道我將來也會變成眼前的先瑞一樣？

    在先瑞說出切肉這個詞的時候，就算我再不相信，就算我有再多的問題，也都被拋之腦後了，必須要先弄清楚我自己會不會變成先瑞這幅鬼樣子。

    “你是因為切肉才變成現在這樣的？你真的還活著？”

    我咽了口唾沫大著膽子朝先瑞伸出手，我想摸摸看先瑞是否還有體溫，活人總該是有點溫度的，而且先瑞的臉上也露出了一點血色，雖然不多。

    可我的手還沒有碰到的先瑞的身體，他就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這一次我倒是看清楚了，就是很普通地向後移動，動作甚至還有些僵硬，偏偏視覺效果就是很快。

    “你……”

    我來不及開口，先瑞就十分迅速地說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們就不要廢話了，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就趕緊問我，我就隻有一個要求，幫我一個忙……咳咳咳！”

    先瑞居然咳嗽了起來，我瞬間忘記了先瑞剛才說的話，光顧著聽他咳嗽了，他居然真的還活著……可小瑞明明隻是一個小孩子……

    我猛地一拍腦門，我真是太蠢了，小瑞哪裏是什麽小孩子，隻能說我被先入為主的想法坑慘了！

    我在夢境裏是看見了小瑞還是個小男孩時的模樣，和我當初在石板底下看見的小男孩一模一樣也沒錯，可我也看見了葉榕的小時候！

    葉榕現在多大了？

    我也不清楚，應該有個二十來歲，估計比我小一點，而小瑞當時又比葉榕看著要大一些，算算時間的話，確實應該有個三十歲出頭了！

    我徹底相信了眼前先瑞的身份，他就是小瑞沒錯，人的相貌或許會產生變化，但說話時的腔調是很難變化的，相當大的概率會伴隨一生！

    “你還愣著幹什麽？！”

    先瑞突然吼了一嗓子，我嚇了一跳才回過神來，要說我想要問的問題那真是多了去了，可真到了這種關頭，我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了。

    “切肉究竟是什麽？我也經曆了切肉，還不止一次，我會變成你現在這樣子嗎？”

    最終我還是先挑了一個性命攸關的問題，相比較其他的疑惑，自己的小命還是最要緊的。

    先瑞沒有忽悠我，他回答的非常幹脆。

    “一次兩次的應該是不要緊的，想要變成我現在這樣你以為很容易嗎？隻有每天都飽受切肉的煎熬才會變成我現在這幅鬼樣子，所以你大可以放寬心！”

    我長長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先瑞雖然一口氣說了很長一串話，但說話的底氣是越來越弱了，他好像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要麽是活不久了，要麽就是維持現在的理智狀態需要付出些什麽代價……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能夠和人保持理智交流溝通了，我必須要抓住這個寶貴的機會！

    我總算是意識到現在的機會有多麽難得了，趕緊問出自己的下一個問題。

    “那老胡他們……驢友團的其他人是怎麽一回事？”

    “他們都是死人！”

    先瑞很幹脆地回答了我的問題，我卻被先瑞的答案震驚到無言以對。

    好半晌我才慢慢回過神來：“你確定你沒搞錯？他們……這怎麽可能，那麽多人，那可是十幾個人啊！”

    “沒什麽不可能的，他們並不是一次性死掉的，是十幾年來陸陸續續死掉的人……咳咳，這種問題沒有任何意義，他們也對你起不到任何幫助或是威脅，抓緊時間問點有用的！”

    先瑞說的倒是輕巧，任誰知道自己碰到的十幾個人都可能是死鬼，誰都會和我一樣，甚至還有所不如……

    不過先瑞說的沒錯，眼下確實不應該糾結這種問題！

    “我要怎麽離開這個鬼地方？你知道出去的方法嗎？”

    “跟著光源一直走就可以了，你現在是在山底下的一處人工打造的洞內，這個地方是孤兒院……出資打造的！”

    先瑞說著突然從我眼前消失不見了，他好像是往後退了幾步將自己陷入黑暗之中，十分突兀，他想幹什麽？

    我下意識地想要往前走去找到先瑞，沒想到先瑞卻突然開口喊住了我：“你站著別動！接下來好好聽我說！”